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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悟
像是一桶冷水倒下来,余深安的兴奋突然被浇灭。
他闭了闭眼,花了好一会,混沌的大脑才能完全接受这个消息。
站立的众人都很有耐心的,如刚开始一样,一成不变的叠靠着,微笑着,看着他,只是笑容越加诡异,让人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的葬礼竟然是他的葬礼?按照他原来的设想只要否认葬礼的本质就可以了,但是现在他怎么否认?
葬礼已经布置好了,参加葬礼的“人”也在这,但是葬礼的主人公竟然还活着?
嘶……脑袋好疼……
那种抑制不住的笑意突然又涌了上来。
余深安捂着嘴,发出低低的笑声,肩膀不住的耸动,看起来十分开心的模样。
好吧好吧,他的办法好像已经失败了呢……毕竟他没有办法去否认这场葬礼了,无论他再怎么做,也不过是葬礼进行的一部分了,是吗?
余深安一边笑着一边摇晃着脑袋,径直走向了红木桌,围绕的“可爱”亲戚们齐齐的让开一条路。
啊~真是乖巧啊,不是吗?
余深安哼着歌弯下腰,寻找着些什么,摸索了一阵站起来,手里出现了一张照片。
木框已经碎了,就连照片也有一道轻微划痕。
余深安嘴里的歌一点点低了下来,直至慢慢消失,稍微静默一两秒,他把照片对折叠起来,直到一个合适的大小,再小心翼翼的放在胸前西装的口袋里。
很好,现在就完美了。
余深安转身,手掌一撑,就坐在了红木桌子上,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一切。
灯光摇晃,光影交错下,余深安原本温柔精致的五官竟然有几分凌厉。
大概是觉得太过无趣,余深安手腕一转,拿出来不知道哪里拿来的苹果就咬了下去,清甜的滋味在嘴里迸溅开,很是好吃。
眼睛不由得满足的眯了起来,头也轻轻的晃动着,一派纯真满足的模样,十足的少年气。
没多久,苹果就已经吃完了。余深安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的唇,将苹果核随手丢到那些“和蔼可亲”的亲戚头上。
砰!
余深安微微挑起了眉,十分遗憾竟然没扔准。
而下面黑压压的众人对这种挑衅的行为并没有任何反应,他们污黑的瞳孔还是对着余深安的方向。
“真丑!”
余深安嗤笑出声。
说着就跳了下来,随手就扯住旁边一把椅子。
椅子在地上滑动发出巨大的响声,在这个屋里回荡着。
余深安终于停了下来,此刻他正站在那个一开始出声的“大婶”对面。
那张僵笑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血管通通鼓起了起来,黑红色的筋脉在这个丑陋肥胖的脸上蠕动涨大着,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全黑的眼球里翻涌着丝丝缕缕的怨毒和贪婪。
更……丑了……
但是心地善良知达体贴的少年郎完全不在意,他脸上绽放着璀璨的笑容,仿佛面前站立的是他的爱人,此刻的他,眼角眉梢都是缱绻温柔。
他声音很轻
“大婶……”
砰!
这个人形怪物被狠狠砸倒在地,巨大的撞击声让余深安都吓了一跳。
他欢快地吹了一声口哨,高高举着椅子继续砸了下去。
砰!
“大婶……你知道你现在有多丑吗?”
砰!
“大婶,虽然你一开始就不好看,但是也不能这么自甘堕落啊!”
砰!
“大婶你……”“大婶……”“大婶……”
余深安一边砸一边碎碎念,运动的兴奋感充盈着全身,大脑闷闷的疼痛竟然也被强压了下来。
余深安很清楚这和饮鸩止渴没什么两样……但是,谁在乎呢?反正他不在乎。
余深安砸得欢快,血液迸溅得四处都是,地上的人胸腔凹陷一大块,甚至可以看见骨头和已经稀烂的内脏,半边脸被活剐起来,只剩下些许肉丝连着,要是仔细看还能发现肉块的抽搐。
周围的众人沉默着,没有任何其他的动静,只是胶黏在余深安身上的视线愈加贪婪,好像在看一道已经快烹饪完成的大餐。
余深安好像没有察觉,身为一个年轻活力的少年郎,他现在除了脑子,哪里都有劲。
“呼——现在大婶你就好看了不少啊!”
余深安完全无视地上的肉酱,完全诠释着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接着环顾四周,看着形态已经扭曲的众人不禁摇头。
“丑!太丑了!不行我要给大家一起改造一下”
说完,径直走向一间屋里,拿出来一把砍刀,和一条沉重的锁链,还有一大罐不明液体,刺鼻的气味一闻就知道是高浓度的酒精。
余深安把这些丢在红木桌旁,拎着砍刀就走向了他们之中。
咔咔,几下,其中一人膝盖以下尽数被截断,只见这人轰然倒地,红黑色的液体一下子就自他为中心蔓延开来,到地的躯体上的肌肉还在下意识抽动,看起来可怖又渗人。
余深安弯腰扯住他的领子就走向红木桌,手里的怪物没有挣扎,除了喉咙里发出赫赫声,好像血液自喉咙里向外翻涌,又像是嘲笑。
这下轻多了。
接着,余深安依次一个个的斩断,拖走。
变异的众人异常乖顺,除了一开始发生的异变,接下来竟然在没任何异动。
良久,余深安长吐了一口气,满意地看看着被叠得齐齐整整的大家。
众人都被铁链紧紧捆着,从他们身体里流出的血液让整个地板都变得污秽,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最让人瞩目的是他们的脸,每一张抽动的微笑的脸庞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毫无遮掩——这是余深安故意的。
余深安拿着桶在他们头上倾斜着,每浇完一个同样报之以微笑。
倒了一半,然后突然开口打破的沉寂。
“说起来,有一件事我很奇怪呢……”
他边倒边说,眼睛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们畸变流脓的脸。
“为什么一开始我杀你们的时候,你们没有任何动静呢?”
“为什么这一次,你们突然就变了……变得……这么丑?”
“嗯……?”
屋子里回荡的他的声音。
“按理来说,我这一次的行为本应该没有任何意义吧?但是……你们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也就是说,其实我还是触碰到了一些本质的东西,对吧,大家?”
突然,最靠近他的“叔叔”猛得抽动了一下,余深安恍若不觉,笑容还在逐渐加深。
“那么是什么呢?让我想想……嗯……”
“哎呀!不会是……”
“葬礼吧?”
说着,刚好浇到最后一个,余深安直接将罐子丢到他们中间,挥了挥有些酸痛的手。
“可是葬礼不是死局吗?我知道了还是会死啊”
余深安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不时喃喃自语。
“死局呢,死局呢……是死局呢……”
“是死局,没有用的,那为什么你们会这么激动呢?”
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在参加一个重要的演讲,慷慨激昂。
“啊!我明白了!”
“这不是无用的信息!恰恰相反,我想的没错!这就是唯一的出路!”
锁链突得发出巨大的哗哗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挣扎。
锁链里有东西在尖叫,混乱尖锐的叫声直刺耳膜,叫声里还夹杂着古怪的音节,却比那尖叫还要难受,像是直接在脑子里喃语,怨毒又惑人。
“不……侄儿啊……我们是因为葬礼过来的……这是……葬礼呢……是葬礼啊!是葬礼啊!是葬礼!!!!”
音节越来越清晰直至震耳欲聋,余深安直直的站着,看着开始迅速畸变的亲戚们,微笑着,看着他们,声音温柔而缓慢。
“既然这可以是父母的葬礼。”
“可以是我的葬礼。”
“那么……”
“自然也可以是你们的葬礼……对吧……”
铁链里的人身形越来越长,手臂形成一个扭曲的弧度,指甲变得漆黑尖锐,甚至随着挣扎在地上划出了一道白痕,但是双腿被截断的它们再怎么异变也不可能直接挣开铁链,只能在地上扑腾着尖叫。
它们盯着余深安,挣扎着,铁链不断发出“哗哗”的响声。
余深安并未理会,直直丢进去什么,突然火光大冒,怪物们的尖叫声几欲冲破房顶。
余深安此刻眼里倒影着巨大的焰火,他静静观看了片刻,然后缓缓弯腰。
“侄儿,余深安,来参加诸位叔叔婶婶的葬礼了。”
“祝叔叔婶婶们一路走好,早登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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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地方用“他们”一些用“它们”,主要是为了体现他们什么时候更“怪物”。。。【我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