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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星期一一大早,公告栏前就被围得水泄不通,每个人都期待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新张贴的公告上。
而离学校不到一公里的格家别墅里,四个入住者都还沉浸在甜美的梦境。
格清和庄简翎早就有了入场券,而伊一也在昨晚接到了学生会会长的通知,而我,就只想安安稳稳毕业,拿着林谦的文凭找个能让自己不愁吃穿的工作,管他的金融巨子、股票大亨,通通不关我事,本来能进林谦就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奇迹了,但是格大小姐的早餐现在却关我的事。于是我不得不在十一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一战胜我溢满血管的瞌睡虫,在转得飞快的抽油烟机下,打着哈欠流着眼泪准备格清前一晚就列好的餐单,用她的话来说,早餐就是一个女人最基础的保养,而我就是这种基础保养的唯一牺牲品。
二楼阳台上,吃完早餐后的四位红粉佳人正仪态万千地做着普拉提。(我也滥竽充数地算上了一个)地上铺着的进口运动地毯是炎辰前两天刚送给格清作为她改练普拉提的礼物,自从那次公开式的拥抱之后,全校学生差不多都接受了这一事实,而关于格清如何以她林谦第一校花的魅力虏获了花花公子炎辰的心的传闻也传出了风格迥异的数个版本。庄简翎在与格清的一次促膝长谈后,似乎也不再有反对的声音,结束了她与格清为期两个星期的冷战。
“一,听说你晚上约了肖易峰?”格清将背部形成一条直线与地面平行。
“嗯,欠他的那个约会拖得太久了。”伊一将一条腿抬高与身体构成了完美的90度角。
“上次那张照片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庄简翎一个动作没做成功干脆直接坐在了地毯上。
“没有头绪。”伊一摇了摇头。
“会不会是?”庄简翎似有所指。
“峰卫队!”我惊叫出声。(峰卫队是林谦学生为第一校草肖易峰自发成立的秘密组织)
“不管那张照片是不是他们搞出来的,总之他们已经在网上发出申明,只要你赴约,他们就会行动。”格清也不再做新动作,劈叉着坐得直直的。
“是吗?”伊一不以为意地笑笑,“可我还不是他女朋友啊,不至于用对待他前几任女友的方式来招呼我吧!”(肖易峰在林谦先后交往了三个女友,每一位都受到过峰卫队的“礼遇”)
“反正我提醒过你了,你好自为之!”格清优雅地起身,解掉了扎头发的头绳,“我还有事,先走了。”
越接近冬天,天黑得越早,从文学社出来,校园里的灯已全部亮起,伊一脚下走得很急,因为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五分钟不到,想打电话跟肖易峰说一下才发现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她将腕上的包提到肩上,以便能走得迅速一点。
做事做到忘记时间也是近两个星期才有的事,早上好不容易的忙里偷闲都被白抒邱给破坏了,十点不到就把她召回了学校。
原本经过林谦的出租车就不多,再加上晚上降温的原因,学校门口只剩下出出入入的私家车和偶尔经过的货车,没有办法,伊一只好抄近路去另一条路上打车。
然而就在伊一快走出捷径的时候,从她身后围上来一群人。
昏黄的街灯下,伊一的脸上现出了一抹奇异的笑容,“你们果然很守信用啊!”
一个身穿林谦校服的女生走进了围住伊一的人墙里,“校花就是不一样,之前的几个看到我们早吓得鼻涕眼泪一把了,你居然还能笑得这么自然。”
“谢谢夸奖,既然你这么欣赏我,那今晚的计划就免了吧,我真的快迟到了。”伊一看了眼手表,很诚恳地跟对方说。
“那我们会尽快的,帮你化个烟熏妆就好,我也不想峰峰他等太久!”女生手一挥,便退出了人墙,“你就好好享受吧,我先走了!”
看了眼头顶狭长的黑空,一个红色的亮点在浓重的黑暗里微小却醒目,伊一握在身侧的手缓缓松开了,看不清的表情里仿佛有种宿命的凛然。
围堵伊一的人一看就是社会上的小混混,第一次遇到伊一这样的对象,其中有几个还露出了□□。
伊一渐渐被逼退到墙角,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惧怕。
在伊一察觉到对方这次不只是想打她几下就算了的时候,一只污秽的手已经伸向了她的胸口。
“变态!”伊一闭上眼抡起包就往前甩,包没有碰到任何东西,但她却清楚地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易峰!”伊一呼喊肖易峰的声音里除了惊喜之外更多的是担忧。
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倒了几个人,肖易峰的眼神是少有的凶狠,他将伊一护在身后,全身的神经都绷到了极致。
“小子,挺能打的嘛,想英雄救美怎么招?!”还站着的四个人轻蔑地讥笑着,仿佛肖易峰的努力丝毫改变不了事实。
肖易峰用衣袖擦掉了嘴角上的血迹,气息微喘地问身后的伊一:“你没事吧?”
“没事!”看到肖易峰袖口上的血渍,伊一再也无法维持平静,“你受伤了!”
“还好,就剩四个了,你呆在那儿别动!”说着,肖易峰横起一腿直扫对方一人面门。
肖易峰的动作迅捷而利落,如果一对一单打的话,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然而流氓是从来不会讲道义的。
额角的刘海已经可以滴下水来,对着还没倒下的两个混混,肖易峰露出了豁出去的笑容,“练了十三年跆拳道,我第一次打得这么爽!”
“原来真是练家子啊,我们今天是遇到对头了,你到底谁啊!”对方企图分散肖易峰的注意。
“肖……”
“易峰!”
伊一尖叫、肖易峰回头、木棒敲击头部,三个动作同时发生。
伊一挣脱开抓住她的脏手,肖易峰眼前一黑,混混们目瞪口呆。
“闯祸了!”混混们面面相觑,“他是肖易峰?”
而就在混混思忖着回去该如何交代的时候,尖而细长的鞋跟便踹中了其中一人的腹部,对方痛呼跪地。
医院长长的过道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肖易峰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从急诊室缓缓走出来,雪白的纱布被渗出来的血染红了一块,到现在为止他走起路来还是晃着的。伊一一声不吭地扶他在过道的长椅上坐下,白净细腻的脸上有轻微的擦伤。
“你没事吧?”肖易峰用指腹轻揉着伊一泛红的皮肤,语气心疼。
“没事。”伊一拉过肖易峰放在她脸上的手,将它握在手里,“对不起!”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就好像一滴眼泪滴进了广阔的海里。
然而只是这样轻柔的话语却还是卷起了肖易峰心里的惊涛骇浪,“对不起?是对不起刚好有警察经过你才没出事,还是对不起我害你被人伤害却保护不了你?”自嘲的笑容里是满眼的愧疚。
“别说了!”伊一突然暴躁地低吼了一声,松开了肖易峰的手。
接下来是两个人长久的沉默。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再次开口的时候,伊一的语气平静而舒缓,仿佛刚刚那句怒吼是来自另一个人。
“还是我送你吧!”肖易峰从错愕中回过神来,他比较偏向于相信,之前只是自己脑震荡的后遗症。
“病人要听话!”伊一难得用哄小孩的口吻说话,扶住了肖易峰一下子没站稳的身体,“真不知道你的跆拳道黑带是怎么拿到的!”
肖易峰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却不想碰到了伤口,于是他死命用牙齿咬住了下唇,以防止自己吼出那个丢脸的痛字来。
晚上十点,伊一来到了肖易峰校外的宿舍,那是间四室两厅的高级公寓,就好像是把格清家所在别墅区里的别墅凭空移出一层搬到了这里。
画室里的肖小柏刚完成一幅作品,听到开门的声音有点奇怪,因为他很确定他的两位室友说过今晚不会回来。
在看到客厅沙发上的伊一时,肖小柏水雾般的眼底有不易察觉的波动。
“小柏,晚上好!”伊一很大方地跟肖小柏打招呼,之前学校举办画展时,她跟他合作过,她还很喜欢肖小柏展出的几幅获奖作品。
“晚上好。”打过招呼,肖小柏的视线落在肖易峰缠着纱布的头上,询问的目光在靠得很近的两人身上来回扫过。
“我们约会的时候遇到强盗了,我以一敌十游刃有余,却遭小人暗算,擦破点皮。”
肖易峰用手语跟弟弟瞎掰,却不想身边的伊一完全看得懂,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懂手语?”肖易峰窘迫地叫出声。
“嗯,小时候一次车祸后,不知怎的就对手语产生了兴趣,所以就去学了!”伊一说的轻描淡写,心上的伤口却被回忆撞裂开来。
“那很好啊!”肖易峰笑得很开心,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日子里叔嫂相处融洽的场景。
“好?”伊一的脸上骤然笼上了一层寒气。
“这样我就不用当翻译啦!”肖易峰诧异地看向伊一,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该再回医院留院观察几天。
“刚好,我有事找小柏谈。”伊一收敛了眼神,跟肖小柏打出手语,“去你房间谈。”
被丢在客厅里的肖易峰心里极度不平衡,他眨了下清亮的眼睛,起身来到冰箱前。
“你有心事?”肖小柏很直接地问。
“是啊,会长逼我逼得紧,所以小柏,你能不能尽量快一点把宣传海报设计出来?”
肖小柏点头,原本迷茫的眼睛有了焦距,嘴角微微勾起。
伊一在这样纯净的笑容里着实地愣了一下。
如果说肖易峰的笑是春天和煦的阳光,炎辰的笑是夏天里的骄阳,那么肖小柏的笑容就是寒冷冬日的暖阳,要不是没见过白抒邱笑,我可以直接提议林谦的天空不要挂太阳,只要让四大校草轮着笑一下,一年就过去了。
“要不要咖啡,上好的蓝山!”肖易峰突然出现,手里端着两个马克杯,杯口冒着热气。他脱掉了外套,里面的白色马海毛毛衣柔软舒适,单是看着就有浓浓的暖意。
“好啊!”伊一接过杯子,却发现了杯子上有意思的印花,“这个是?”
“我上次无聊在东区一家精品店里自己做的,小柏,炎辰和我一人一个,你现在拿的就是我的那个!”肖易峰解释道,递给肖小柏的杯子上也印着一张脸。
“看出来了。”伊一又看了眼杯上的印花,然后将杯子凑到唇边。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肖易峰满意地看了一眼伊一手里的杯子,心满意足地关上了门。
“易他好像真的很喜欢你。”肖小柏的眼里又笼上了一层雾气。
“易?”伊一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打了一遍手语。
“就是哥哥,我喜欢这么叫他。”
“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以后我也可以用吗?”
“可以。”
伊一在肖小柏的房间转了一圈,在一张用很别致的木制相框框起来的照片前停了下来,“这是?”看着照片里的两个小男生,伊一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童年。
“是我和易在六岁那年一起拍的。”肖小柏谈起照片时的表情出奇的温柔,“那年发生了很多事,”他想起那个改变了易一生的女孩,还有那些再也不愿提起的过往,但是幸福还是占了那时的他们大半的天空。
“伊一,你饿了没,我准备了大餐!”肖易峰缠着纱布的头又伸进了房间里。
“我的确饿了,小柏一起吃啊!”
肖小柏摇了摇头,“我不饿。”
“叶,我回来了!”
在我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然而即使不知道这个号码,我也可以确定那是谁发给我的。
我忍住了就要掉下来的眼泪,很快回复了一条信息给对方,“你回来干什么!”虽然用的是感叹号,但我心里满满的都是反问句。
“因为我想你了……”
简单的六个字轻易就击垮了我用了整整两年时间筑起的堡垒,眼泪瞬间决堤,那个每次都会在我想你了之后加上一长串省略号的英俊男生又给了我一个嚎啕大哭的理由。
“你疯啦,伊一不就是在肖易峰那儿睡一晚,你有必要搞得像自己被□□了一样吗?”格清穿着Chanel的真丝睡衣,脸上贴着Dior新出的焕肤面膜,用怪异到可以配午夜凶铃的声音彻底地破坏掉了我准备伤春悲秋哭初冬的心情。
于是我很识相地闭上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然后在一大片窒息的黑暗里看手机里亮起来的照片,一直看到沉沉睡去。
肖易峰洗完澡出来才发现自己忘了拿衣服,他顺手将干毛巾往身上一裹,扯掉了头上的浴帽,然后回自己的房间拿衣服。氤氲的水汽从浴室的门缝里溢出来,使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朦胧,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进入的已不单单是自己的房间,而且是伊一暂住一宿的地方。于是他很快地从抽屉里拿出衣物,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当伊一只穿着肖易峰宽大的T-shirt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肖易峰刚好拿了衣服转过身。伊一用干毛巾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修长的腿上有细密的水珠不断地滑下,她奇怪地问定在原地的肖易峰:“你不是睡炎辰的房间吗?”
肖易峰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语无伦次地说:“我进来不是要跟你睡,我是来拿衣服的!”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衣服。
伊一的脸在几秒内变了几变,终于爬满了潮红,不小心看到肖易峰掉在地板上的内裤后她连忙抬起头,结果对上的却是他肌肉分明线条完美最重要的是□□的上身。
一瞬间,气氛变得很微妙,空气里弥漫着看不见却迅速壮大的荷尔蒙分子群,而它们的制造者正强作镇定地对视着。
而这段拉锯战式的对视,最终以肖易峰的夺门而逃告终。
肖易峰呼吸急促地跑到炎辰的房间,在电脑屏幕的那一片蓝里渐渐冷静下来,那是他的博客,一个为重要回忆而建立的只属于自己的城堡,迄今为止,他只有一个聊得来的博友,同时也是他唯一一个博友,她叫蓝丝带,而他的博客叫寻找蓝绸。
凌晨,炎辰拖着快虚脱的身子从外面回来,走到房间一看,床上的被子散乱地放着,明显是有人睡过,然而此时,房间里却没有一个人,于是他抱怨着来到了肖易峰的房间,想确定一下他昨晚是不是在自己房间干了什么好事。
灯一开,炎辰愣了五秒,然后又很干脆地把灯关上了,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丝毫没被短暂的亮光打扰。
炎辰不爽地回到房间,将床上的床单和被子全部换掉,他对于肖易峰这种在一个房间办事,另一个房间睡觉的习惯很不理解。
清晨,当伊一被肖易峰每天七点整点报时的闹钟吵醒的时候,她很震惊于闹钟居然自己停了,当她意识到不对劲儿睁开眼睛后,看到的却是离自己的脸不到一公分的男性胸膛,她清楚地感觉到对方手臂上的汗毛在她皮肤上擦过的柔软而微痒的触感。
于是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被浇了冰水般清醒。
在清晨微亮的光线里,伊一蹑手蹑脚地换上了自己的脏衣服,然后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公寓,还没彻底苏醒的南大街上,她狼狈的身影在初冬的薄雾里还是有种艳压群芳的美。
炎辰在九点的时候很艰难地爬了起来,因为格清的催魂夺命Call是任谁都摆脱不了的。
满肚子气的炎辰一下床就踢到了昨晚换下来的床单被套,他直接抱起来冲到肖易峰房里,在确定只有他一个人之后,把东西狠狠地砸到肖易峰那张比睡美人还诱人的俊脸上,“你给我洗干净!”
肖易峰睁开眼,莫名其妙地看着炎辰一早就寒气逼人的脸问:“沾上了吗,你再买条新的不就好了!”
“买新的?那你给钱啊!”炎辰没好气地说。
“叫你别带女人回来了,现在还夸张到要我善后!”肖易峰翻了个身,将脑袋裹进了被子里。
“谁帮谁善后啊!你上伊一就算了,也别在我床上做啊!”
被子里的人在听到“上”和“做”两个关键字之后像弹簧一样从床上竖了起来。
早上的课我一直处于晃神状态,连老师点到都没有听到,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我却很清楚地听到了伊一的名字,并且很镇定地帮她点了到。(基本上伊一逃课都是我帮她点的到)
然后我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那个梦很长,我睡得很累。
我跑在机场人山人海的候机室里,周围是拖着行李和亲友依依惜别的人,他们有的是出国留学的,有的是出外公干的,也有度蜜月的,而我寻找的是一个没有任何理由留下,只说了一句我走了就背上行李到了机场的王八蛋。
碰撞、摩擦,好奇的目光、厌恶的表情,我都不在乎,我一直跑,一直找,因为无论如何我还是无法接受我一直以为紧拽在手心里死都赶不走的幸福就这么平白地飞走了。
我就这么跑着,不停地跑着,然后我看到了卓野高瘦的背影,我冲过去想要抓住他,机场里却响起了林谦的铃声,于是我被这诡异的梦惊醒了。
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睁开闭上了好几回,顺便再掐了大腿两下,眼前却还是卓野那张倾倒众生的脸,此时的他正微笑地看着我,逆光的脸上眉眼更加深邃,然后他一把将我抱进了怀里,他抱得很用力,像要把我揉进他的骨髓里。
学校里,肖易峰在拨了无数次伊一的电话而每次等到的都是那句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之后按下了炎辰的号码。
此刻的炎辰坐在格清的对面,而他们之间是一张摆满了精致的意大利菜的巨型餐桌,虽然格清很讨厌别人跟她吃饭的时候讲电话,但炎辰还是接了,一是因为这张桌子的确太大,就算是炎辰讲电话,只要他不扯着嗓门喊,基本上格清是不会受到影响的,再者就是,格清说过,他可以接肖易峰的电话,无论什么时候。
“你不是去找格清吗,有没有见到伊一?”电话的那端肖易峰急得就快喷火的声音震得炎辰把电话移离了耳朵十公分。
“没有!”炎辰配合着大提琴的节奏有条不紊地回答。
“那你帮我问一下格清,或者,你把电话递给她!”
“你这两个提议我都不是很满意,第一,我跟她离得太远,走过去不方便,第二,你跟格清明明比跟我还熟,你干嘛不直接打给她?”
肖易峰很给炎辰面子地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掐断了电话,然后打给格清。
“你今天有没有见过伊一?”
听到肖易峰的声音,格清快到嘴边的勺子又放了回去,“真难得,你不是连我的电话都不接的吗?”
“我没心情跟你抬杠,你只要告诉我伊一他现在在哪儿!”
“笑话,你又没让我帮你看女朋友,不对不对,人家还没承认是你女朋友呢!”说完,格清就在电话里咯咯地笑起来,就像动画片里那些装无辜的妖精。
“格清,你不要太过分!”肖易峰也是忍无可忍。
“我过分?要不要我过分给你看看,你要找伊一是吧,我把理事长的电话号码发给你啊!”格清的语气极度平静,但杀伤力有多厉害,只有肖易峰最清楚。
嘟的一声,肖易峰再一次掐断了电话。
餐桌对面的炎辰看着格清将手机优雅地放回到桌子上,她的脸上是炎辰第一次从一个女人身上看到的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了的刻毒。
一个小时前,伊一背着旅行袋跟在客厅里看Vogue的格清说,她要去城外的一个村子做一个秘密专访,要去两天,当时炎辰刚好从外面走进来。
白抒邱在收到伊一的短信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人把我带到了他的办公室,去的路上我和卓野手牵着手,我指着一路上林谦那些所谓的高端艺术品很自豪地讲给他听,即使我曾经无数次地贬低过它们,只是身后来找我的那个学弟一直提心吊胆地催我们快一点。
卓野坐在学生会办公室外的长椅上(就是我上次送邀请函给白抒邱坐在上面等了两个小时的那张),他将胳膊轻轻搭在椅背上,看墙上挂着的一幅幅抽象派画风的油画。偶尔有拿着文件夹的大一女生走过,但凡抬起头的,都会撞到卓野坐的那张椅子上,然后梨花带雨地喊一声疼,等卓野询问她们要不要打120之后,健步如飞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这些事都交给你了,两天之内交给我!”
看着白抒邱那张像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脸,我在心里把他诅咒了99次,因为上次我在走廊上等他的时候就诅咒了他901次,加起来刚好一千次。
我想我此时的脸一定很臭,因为我看到卓野轻轻蹙起了他好看的眉头,他以前一看到我生气难过就是这个表情。可是看到他我就安心地笑了,因为他说他要转学来林谦,因为他说他不会再离开我,因为他说他会替我做完所有我不喜欢和不愿意做的事,那样他就能一直看见我的笑容。那一刻的我太过幸福,以至于忘了问他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两年前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我们去吃好吃的!”卓野接过我怀里抱着的一大堆资料,然后塞进了他背上那个差不多可以当睡袋的GUCCI包包里,一手揽过我的肩膀,将我拥在他的臂弯里。我们就那么走着,像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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