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在袁家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下,袁依柳十分“配合”地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生出什么自尽的念头。
主要是不想再听袁家人爱的唠叨。
现在时间紧迫,她需要争分夺秒地抓紧时间完成任务,救下袁成毅。
对,是救下,不是救出。
在和系统结束谈话后,袁依柳就立刻进行了简短的分析。
一天内,把袁成毅从诏狱中救出来的可能微乎其微,但让他从必死的状态中保下一条老命,是必须搏一搏的。
因为袁依柳不想流放。
在刚穿过来时,袁依柳就从系统那里接收到了原主在书中的命运。
袁成毅死后,袁家被流放岭南,而原主和女主袁春韵则会因为容貌姣好,被人暗中买下,送往督公陆星奕的私宅中,与其他女子一同被迫接受为明年宫中选妃所进行秘密调教。
袁家二女毕竟是官家小姐,根本不愿接受以色侍人的训练,从进入私宅的第一天,就计划要逃跑。
只是两个一直养在深闺的女子,也折腾不出靠谱的计划,逃出宅子不到半天,就被陆星奕亲自抓了回去。
勃然大怒的陆星奕为了杀鸡儆猴,将原主卖给了一位官员为妾,之后无力反抗的原主便沦为权贵们的凄惨玩物,没多久就被凌虐至死。
而女主袁春韵则是入宫封妃,与皇帝和督公展开轰轰烈烈纠缠不清的三角恋。
嗯,袁依柳穿成了一本多人运动限制文中,没出场几次、没多少笔墨,就直接嗝屁的炮灰,唯一的作用是推动袁春韵与陆星奕的感情发展。
袁春韵封妃之后,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被卖掉的姑奶奶,也忘了远在岭南受苦的家人,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情感纠葛之中。
陆星奕和皇帝就更不用说了,除了袁春韵,谁都不在乎,谁都不是人,谁都可以死。他们三个人谈的是一场,以血流成河为代价的壮烈凄美恋爱。
最开始接收原主信息时,野心勃勃的袁依柳想的是炮灰翻身做主角,听完系统发布的任务后,觉得前途一片漆黑的她想的是能不能平等创死书里的每一个角色。
不管是原书作者还是系统,都如出一辙地不把炮灰当人看啊……
袁依柳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记不清这本书的书名。这种主角全员恋爱脑的限制文,看的时候用不着过脑,阅后即忘。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系统会如此傻……如此恋爱脑。
原书剧情如此,基于原书而产生的系统,能正经到哪儿去?
袁依柳觉得自己没能当场心梗,直接死第二回,都是她心理强大,毅力过人,求生意志非常高了。
而现在,手握一把烂牌的自己,要开启绝地求生模式。
实在没耐心听完大侄子的碎碎念,袁依柳趁着对方换气的空档,直接单刀直入。
“兴安,大哥昨日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袁兴安在她的提醒下,终于想起自己来找袁依柳所为何事,旋即眼神开始游移,不敢直视刚寻死不成的姑母。
“爹……爹他……”
早死晚死都是死,早说晚说都是说。
他把心一横,闭眼道:“爹让我将姑母送去二叔家中,往后姑母便在二叔家住下。”
袁依柳一愣,“大哥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当年原主刚出生时,袁成毅曾和弟弟袁成贺商量过,共同抚养这个妹妹,不过对方拒绝了,还要求分家。
这些年,两家基本不来往,原主为数不多的几次去二哥家中做客,也都是怒气冲冲回的家。
去年原主的及笄礼,碍于情面邀请了对方一家,结果二嫂的疯言疯语把原主气得操起扫帚把人给赶了出去。
甚至袁成毅这回进诏狱,都是他弟弟袁成贺上疏弹劾招来的灾祸。
把自己交给这么个王八蛋,袁成毅怎么想的?
袁兴安苦笑,“我也是如此对爹说的。不过爹觉得,姑母去了二叔家中,好歹能保下一条命。倘若爹……走后,家中上下真的判下流放之刑法,也不至于让姑母一起跟着吃苦受累。”
不知是不是受原主的影响,袁依柳眼眶登时的就红了,满心都是委屈。
“什么叫走了?大哥不过是不敬藩王,罪不至死。我们再想想法子,总有救他出来的时候。”
袁兴安张张嘴,不敢把父亲对自己的叮嘱全盘托出,只一味劝她听从父亲的安排。
袁依柳却觉得,这是个能前往诏狱见到袁成毅的好借口。
正愁找不到接近袁成毅的机会,这就有送枕头来的。
“不行,我要去诏狱见大哥,同他问个清楚!”
袁兴安大惊失色,“姑母万万不可!诏狱那等腌臜地方,哪里是姑母能去的?要是染了病如何是好?!”
“你能去,我就不能去?自从大哥入了诏狱,我就再没见过他,本就心里想得紧。如今他既说出这样的话,那我就更是非见他一面不可了。”
无论袁兴安如何好言劝说,袁依柳就是铁了心非得去一趟,无奈之下,他只得命下人备轿,亲自送姑母前往诏狱。
两顶小轿一前一后,自全福巷一路往西,过寄望街,跨淮清桥,从工部下属都水司的文思院前经过,再走一座大中桥,进入西长安街,战战兢兢地从衙署森严的府军前卫营地路过,在会同桥往南右转,过了通政司,就抵达目的地——与锦衣卫同在一个衙门的北镇抚司。
这一趟走了将近七刻钟,一个多小时。
袁依柳全程在轿中,抱着给狱中袁成毅带的吃食,对街上的风景毫无兴趣,专心将自己从系统那里挖到的信息又仔仔细细梳理了一遍。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之前因为时间紧迫,而不曾发现的盲点。
已知,她穿的是一本单女主多人运动限制文。
任务的要求是,让男女主有一个完美的初遇。
可对系统而言,与女主有过肌肤之亲的两个男子中,究竟哪一个才是它所认为的男主呢?
小轿在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衙门前停下,意识到自己又发现一个可以利用的bug,轿中的袁依柳怀抱着食盒,像是撸猫一般轻拂,笑得比偷了腥的猫还欢快。
在听见外头袁兴安让自己出轿的声音后,她赶忙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换上沉痛担忧的模样,提着食盒,小心翼翼地出了轿。
袁兴安很是紧张,他还是头一回带姑母来这样隐晦又血气重的地方,也不知姑母会不会吓着。
出于不放心,进去之前,他再三叮嘱:“姑母若是受不住,千万别硬扛,只管同我说,我立刻就带姑母出来。”
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藏着的那包毒药。
袁依柳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并不点破,信心满满地道:“兴安你放心,我受得住的。”
开玩笑,为了保住小命,受不了也得扛着。
姑侄俩正说着话,自府门内便有一身穿大红织云纹麒麟胸背圆领官服,腰上虚束玉带版青鞓革带,还佩着牙牌及绣春刀的男子牵着马出来。
袁兴安当即面色煞白,拉着袁依柳就要往边上躲。躲到一半,又犹豫着停下,想着是不是该上前见礼。
迟疑之际,那男子已经目不斜视地与他们擦身而过,只是三步后又停下脚步,转身问他们:“袁成毅的家人?”
袁兴安立刻将袁依柳护在身后,硬着头皮上前见礼。
“见过沈大人。回大人的话,下官袁兴安正是前兵部尚书袁成毅之子,家中序齿最长。”
沈栖元用余光冷漠地乜眼看他,又扫了眼袁依柳手中的食盒。
是来给袁成毅送自尽用的毒药吧。
即便知道对方来意,沈栖元也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虽然今天有些小变数,袁兴安不是一个人来的,多了个女子。
但重来一千八百三十四次也没能改变袁成毅的必死之局,他已经不想管这破事了。
拦不住就不拦了,他不喜欢做无用功,爱死不死,无所谓。
眼下他还急着入宫,想着去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破解自己身上谜团的关键所在。一千八百多天的时间,足以让他将整个京城犁一遍,唯独皇宫是探索次数最少的。
入宫不难,难的是他不能随意行走,四处探查。至今都没能踏入后宫半步,也不知破解关键是不是在其中。
有事在身,沈栖元就更不愿多管闲事了。
袁依柳从袁兴安身后探出头,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觉得有些眼熟,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你叫沈栖元对不对?是北镇抚司的镇抚使。”
“我记得你哦,那天是你奉旨来我家把大哥带走的,对吧?”
沈栖元闻言脸色立即变了,脑子里像是有一根弦倏地拉紧后崩断,头疼欲裂。
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声地警告他,离眼前这个女人远一点。
她很危险。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