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家鬼子

　　李坛主大吃一惊，他也算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在这里呆了那么久居然没发现有人躲在梁上。

　　目一成不屑的“切”了一声，早在少年说有不情之请时就觉得不对，果然所托非人，想不到那人如此蛇蝎心肠。这种人活该一辈子翻不了身。

　　想到此处，他反手折下一段梁木，当作暗器直直向少年掼去。趁着众人忙着保护少年时，冲破瓦被，向外逃去。

　　李坛主焉能容他活着离开，他替少年挡住暗器，而后尾随目一成而去。

　　李坛主心中暗暗称奇，少年说的“恩公”年龄不过双十，武功偏偏如此高，到底是何等来历？

　　见那个中年人跟了上来，目一成又“切”了一声。

　　他施展目家独门轻功——“物华舞”在各树枝之间跳转，眼见就没了踪影。

　　李坛主也加快步伐，跟了上去。只跟了几里，他忽然停了下来，连带阻止几个轻功较好，有余裕跟踪上来的部下。

　　他沉声道：“不必追了，就算追上……我们恐怕也对付不了他……是江南目家……”

　　在追踪中，他已看出对方门派，在十年前，目家目云染多少是个人物，他和目云染见过几面，也见过这位目家前当家施展独门轻功，因此很快认出对方功夫套路。

　　——目家绝对是难缠的代名词。想不到现在目家还有人留下。要快些告诉主上。

　　李坛主踱步回到破庙，见少年已被缚的动弹不得，狠狠地在他耳边说：“宫凛，我知道你决心绝情，心狠手辣，没想到你连同宗的目家也想害了。”

　　“什么？”少年狼狈的说。

　　“你刚刚想置于死地的那人是目家。”

　　闻言，宫凛脸青一阵红一阵，最后吐出令李坛主惊讶不已的回答：“既然如此，凭什么目家的后人可以逍遥，我却要如此，就该他也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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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上，事情就是如此。”李坛主说完后低头，等待“主上”指令。

　　被他称为主上的男人二十余岁，样貌异常秀美，有如粉雕玉琢的相貌美若好女，可谓世间少见的绝色，比之赤火坨又是另一等美貌。这相貌端庄的男子身形却是修长，比之一般高大男子毫不逊色。虽外表艳丽，骨子里却透出隐隐威仪，确是英姿俊朗。

　　他微微一笑，端的是倾国倾城：“我知道了。李坛主，你下去吧。”

　　对方应声退下。

　　“臻儿，”他轻抚身边四肢跪地少年的头发，“你知道那个目家的年轻人是谁吗？”

　　被称为“臻儿”的少年抬起头，相貌和宫凛有几分相似，他媚笑道：“臻儿不知，只是知道一个人有可能是主上所说的……”

　　“哦。是谁呢？”

　　“十年前目家全灭后，曾有一十岁孩童来我家暂居，后来……八年前……在我家……有恙前他径自离去了。那人听说是目家鬼子，乃是目家当家目云染与其妹□□所生，所以一直不为人道。”

　　“主上”微一沉吟：“原来如此……有意思，怪不得当年清点尸体数时没有发现出入。他叫什么名字？武功如何，相貌有何特征？”

　　“他名为目一成，样貌与其父相似，武功——一直未见其施展过，所以臻儿不知。只是……”宫臻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宫臻叹息道：“只是臻儿实在很讨厌他，他是臻儿见过最最讨厌的人，可能的话，希望从来没遇见过这个人。”

　　“主上”轻声笑起来：“能让臻儿如此讨厌，目家鬼子实在是了不起。不过——光看他的父亲就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了。目云染……真是阴魂不散，死了还能兴风作浪。在这方面……”他眼波流横，原本略显严肃的面容忽然生动起来，“不能如凛儿所愿了，凛儿希望目家鬼子和他一般，而我却只能让他死，谁叫目家是那么麻烦的家系。”

　　宫臻在“主上”提到宫凛时忽然娇躯一震，伏地跪下：“求主上放了凛儿，莫要再这样折磨他，凛儿只是一时冲动，年轻气盛而已……”

　　“主上”依然保持浅笑，足下却用力一踹，将宫臻踹开三丈有余，直到撞上房柱才作罢。宫臻咳嗽几声，喀出一口血来，却依旧伏地爬将过来，只是衣襟上都是血泪，早已不复当初绝色。

　　“主上，求你放过凛儿，再这样下去，他熬不过今年冬天。”宫臻连哭带喊，样貌异常凄惨。

　　“主上”面色一凛，冷笑道：“你不过是件稍有用处的器具，有什么资格向我求情，他死便死了，有什么可难过的，早在八年前你们就该死了不是吗？”说完拂袖而去，徒留宫臻在原地痛苦流涕。

　　眼见“主上”离去，宫臻哭泣之声稍止，望着东南方向默默流泪——原本我们只是器具而已，有什么资格活下去呢？

　　早在八年前就该全数死去，像目家那样轰轰烈烈地死亡也不失为一种壮烈的死法，起码现在还是被武林当作传奇。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以那么污秽的身躯死去，现在死去，连进祠堂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徒留耻笑。

　　他冷漠的听着远方传来少年微弱的惨叫声，混合着微不可闻的血腥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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