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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霍克妈妈走的很快,毕竟她很大只。
青本以为去下一个地方要很久,临走前她又从镇子里准备了很多东西带回来,结果下面一人一猪一个西瓜还没啃完,暮色沉沉之际已经见到了下一个村落。
青把笔塞进书里从最顶端的阳台栏杆上跳下来,一甩马尾冲着梅利奥达斯摆摆手:“老板,我去村子里发传单!”作为店里唯三的员工,她的职责还包括宣传。
梅利奥达斯点点头,霍克跑过来跟在她的脚边,抬起头对她说:“我也跟着你一起去。”它的嘴角还沾着西瓜汁。
青笑了起来,掏出一个淡蓝色的小帕子帮它擦嘴巴,然后一起放下绳梯爬了下去。
把霍克妈妈掘地的巨大轰鸣声甩在身后,一人一猪进了这个热闹的村落。
“咦?你们是旅人吗?”有着一双如天空一般湛蓝色眼睛的女孩笑着跳到青的面前,给她吓了一跳。
青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四处看看,然后在身后发现了不知何时跟过来的金发少年。
霍克上前一步傲娇地看着她应道:“没错!我们是刚刚来到这里的酒馆哦!”少女捂住嘴惊讶地叫了一声,毕竟会说话的猪很少见。
梅利奥达斯走到青身边和那个姑娘一本正经地回答:“是,我们在村外开了一家酒馆,刚刚到这里。欢迎你这样的美女来喝酒。”他看了看姑娘身后热闹的人群,好奇地问道:“今晚是有什么祭典吗?”
蓝眼睛姑娘回过神笑眯眯地拍手:“对呀,我们村子今年大丰收,今天是我们的丰收祭。你们来的很巧,我们今晚是要庆祝一整夜的,你那里有其他地方好喝的酒吗?”她眨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问。
梅利奥达斯看着她骄傲地拍拍胸口笑着说:“我这里最好喝的就是酒。”然后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突然扑克脸的青,补充道,“还有苹果派。”毕竟小菜也是卖点。
“太好了!”姑娘开心地笑道,“我们这里的加西亚酥麦酒很好喝,你们一定要来尝一尝!或许我们还可以和你们换一些。”
她突然牵起青的手,拽着她蹦蹦跳跳地融进了村子里热闹的人群。
加西亚酥麦酒的确很好喝,但梅利奥达斯也很会做生意。
青捧着三杯酒和一盘烤鸡送到客人桌上,扇掉鼻端浓郁的酒气想着。
她看着周旋在人群里笑的耀眼的少年,忍不住抚了抚胸口。从她来到这里已经一年了,酒馆随着酒类和小菜的增加也越来越红火。而一切也即将开始,不知为何,她有些慌乱,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够改变那个结局。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
“喂,小姐。”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打断了她的思绪,青回头撞到了一个人的胸膛,那个人的脸醉醺醺地靠近,大着舌头笑道:“小姐,麻烦你再给我填一杯酒。”与此同时,他的手落到了她的腰上。
有时也是会有这样的客人,青用垫酒的书将她和这个酒鬼隔开一段距离,神游天外地想着。借着酒劲儿就大胆地做一些平常不敢做的事,比如调戏女侍应生。
酒鬼不依不饶地凑过来,伸长了脖子想将他那张通红的脸贴到青的脸上,他放在她腰上的手还不老实地动了两下。
而他周围的酒鬼则笑嘻嘻地看热闹。
青手里的书扣“咔哒”一声开了。
“你这个混蛋把爪子给我拿开!!!!”伴随着由远及近的叫骂声,酒鬼吃了一记满满当当的天外飞猪。
霍克从他身上跳下来蹭了蹭蹄子,从鼻子里哼出两股气不屑地骂道:“敢占我霍克大人小弟的便宜!我看你是找死!”所以说要那个混蛋有什么用啊!自己人被占了便宜还在那里无动于衷!霍克气愤地回头瞪了一眼站在人群后面的梅利奥达斯。
酒鬼打翻了不少酒杯,还压塌了一张桌子。围在他周围的人群惊讶地叫着“会说话的猪”然后“哄”一声笑闹开,似乎只当这是平常的酒馆插曲而已。
毕竟每个酒馆的侍应生都会被骚扰。
青垂下眼合上了书扣。
酒馆里又重新恢复了热闹,酒鬼被人扶起来靠在一旁的桌子上,他捂着脑袋在那里晕头转向地坐着。梅利奥达斯穿过还在讨论刚刚那件事的人群,站在酒鬼面前伸出一只手:“劳驾!一共五十银币。”他扫了一眼酒鬼的手,扬起笑容。
酒鬼看着少年大大的笑脸和背后的剑,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他不敢反驳,扯下腰间的钱袋递了过去,还找同伴借了好些才凑够,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梅利奥达斯颠了颠手里的袋子,回头继续笑着招呼客人。
青用手捂着脸夹着书跑进了厨房,貌似羞耻又伤心。梅利奥达斯看着她的背影沉默着任由霍克扯着他头发一顿叫骂。
夜寒露重,青第二天在其他同村客人的嘴里听到昨天那个毛手毛脚的酒鬼被人头朝下吊在村口一整晚,冻了个半死。
还被人揍了一顿,像个猪头。
她用书挡住嘴角的笑容,睁大眼假装有些惊讶。其实她很可惜。
本来她打算去替那个酒鬼的父母教他做人的。
霍克妈妈又开始启程,这次停留的时间很短,在酒鬼被放下来的第二天就走了,听说他又被吊起来一次。
青哼着小曲儿坐在顶端阳台的栏杆上写写画画,心情很好。
梅利奥达斯和霍克坐在霍克妈妈头顶吃着青特意准备的烤鸡和冻葡萄,配着多尼亚酒很是美味。
青合上书,隐隐看到远处的村落,她低头问正在和霍克抢鸡腿的梅利奥达斯:“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梅利奥达斯一脚踹翻霍克,叼着鸡腿站起身手搭凉棚望向远处,高度限制他什么也没看到,只好又重新坐下来继续啃鸡腿,含含糊糊地回道:“大概是凯因兹村吧。”他想起之前在地图上标的圈圈。
青手没拿稳,巨大的牛皮书掉下来砸到翻着肚皮滚来滚去撒泼的霍克身上,它尖叫一声跳起来四处乱窜,飙着泪围着猪帽子亭一圈一圈转,时不时还停下来吹吹自己可怜的小肚皮。
“好痛啊!!!!!!!”
青的心在霍克的哭叫声中缓缓下沉,她有些不安,可他们终究还是到了这里。
她跳下来帮霍克揉着肚皮,软声向它道歉,还答应它给它做一个有它那么大的苹果派才算哄好这只委委屈屈的粉嫩小猪。
霍克妈妈在凯因兹村落附近的山丘上挖了个坑,青照例去村里做宣传。
然后她再一次采购回来后,在山脚处似乎听到了细微的铁器碰撞的声音。她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又加快速度和霍克赶回店里,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今天还是很忙。
果不其然,她回来后不久就热闹得很。
“五杯大份扎啤,您久等了!”青放下手里漾着米白色泡沫的麦酒,麦芽的香气瞬间散发出来。
这张桌子上的客人搓着手垂涎地看着酒杯,等她放下后迫不及待地抓起猛灌一口,然后同时满足地长叹一口气。
铃铛声响起,酒馆的门被人拽开,刚入店的客人新奇地高声问这里的老板:“请问还有位子吗?”
“欢迎光临猪帽子亭!客人几位?”梅利奥达斯抬起头笑道。
“三位。”
“您这边请!”青接过话头,引着客人来到一张桌子旁拼了桌儿,笑眯眯地抱着书问道:“您想喝些什么?我们这里也有好喝的巴尼亚麦酒哦。”
新来的客人没有先点酒,反而和善地赞了她一声:“噢哟,小妹妹蛮可爱的嘛!”扎着马尾的青看起来的确很小,客人又想起刚刚进门时金发的少年,貌似这家店的主人不太行啊,怎么两个适应生都是童工。
青道了谢,又问了一遍,客人被柜台上的酒迷花了眼,只好要了三杯巴尼亚麦酒和一盘小菜。
将酒送到客人桌上,青听到身后的客人在谈论着最近的怪事。
“对了,你听过“四处徘徊的生锈骑士”吗?”
“你是说……那个穿着生锈铠甲四处游荡的幽灵骑士吧?”
梅利奥达斯点了点手里的空瓶,看向了那两个在闲聊的客人。
“对,好像还听说那家伙在一边走一边念叨着什么七……”
“是七大罪!十年前企图推翻王国统治的大罪人!!”这两个人突然异口同声地喊道,放下酒杯目瞪口呆地看着旁边的通缉板,上边挂着七个凶神恶煞的画像。
随后其中一个回过神来喝了一口酒:“他们还没被抓到啊。”
“大概都死了吧。”
青突然凑过去笑眯眯地问道:“什么都死了呀?”
那两个酒鬼被她吓了一跳,一个看起来比较面善的拍拍胸口,看着她说:“我说小妹妹,突然这样很吓人的。”
“抱歉抱歉,我只是好奇嘛。”青笑着摆摆手,又继续问道,“你们刚刚说什么都死了呀?”
另一个酒鬼指指通缉板上的七张大头像,说:“是这七个人,十年来圣骑士一直在拼命地寻找着他们,这画像每年都在更新,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死了没有。”
他的同伴突然打了个哆嗦:“喂,我说,那个生锈的骑士不会是七大罪的幽灵吧?!”
“所以一直在寻找着同伴吗……”他们俩突然笑了起来,看着不知何时走过来的梅利奥达斯问道:“喂,小鬼店员,你怎么看?”
梅利奥达斯撇撇嘴,不屑地说:“我才不是什么小鬼店员,我叫梅利奥达斯,是这里的老板。”
“咦?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青却突然直起身子紧盯着门口,她捕捉到门外盔甲的摩擦声,以及一丝铁锈的味道。
“喂!梅利奥达斯,怎么有股铁锈的味道?”霍克从厨房走出来,不满地叫道。
然后门开了,一个穿着生锈的,巨大盔甲的骑士站在门口。
“七……呼……七……七大……罪……”
“出现了!!!!”那两个酒鬼突然尖叫起来,“七大罪出现了!!!!!”他们率先绕过门口的盔甲逃了出去,顿时引起了恐慌。
屋子里像突然被点燃一样,其他的客人也尖叫着“七大罪!!!”“会被杀掉的!!!!”“救命!!!!!!”纷纷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
骑士踉跄地向着站在中央的梅利奥达斯伸出手,低呼道:“七……大罪……”
“你是谁?”梅利奥达斯插着腰看着这个锈迹斑斑的骑士,他似乎闻到了熟悉的气味,那是埋藏在回忆里的味道。
巨大的骑士突然摔倒在地,头盔弹到青的脚下,里面露出了一张银发女孩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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