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

作者:晨怜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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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始(四)


      咲面无表情,双手撑着脸颊看向窗外,此时的窗外除了空无一人的操场,也就只剩下奇形怪状的白云。因为现在并不是下课时间,讲台上正兴致勃勃讲解着的老师也在无形中说明此时正是上课时间,内容绝对不算有趣,都是些简单的基础理论知识,至少对咲来说就是如此。
      从上课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三分钟,看起来已经沉迷在知识海洋中的老师似乎并没有要歇口气的样子,桌上盛满的水杯则默默地承受着来自老师的唾沫攻击,而之后还需要经受多达半小时的攻击。
      可惜课堂上没有人注意到这值得怜悯的一幕,因为能将视线放在老师身上的就已经是少数,愿意听讲的更是少,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老师那过于按部就班的节奏和缺乏新鲜感的讲解方式,但即使如此,在这个如同催眠现场的教室中,依旧不缺乏少数得以经受如此考验并享受其中的人。
      如果按照百分比的数字来表达,大概只有5%左右,却依旧成为了老师继续讲解下去的动力,比如漠诗。此时的漠诗不仅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将一些比较重要的句子记录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相比之下,漠诗身旁的耀反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本应如此。不过当整个教室的学生们几乎都趴在课桌上进行寻梦仪式时,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咲并没有扰乱课堂的想法,也想尽量避免可能的冲突和麻烦,因为那意味着浪费不必要的时间,所以选了个至少看起来像是听课的姿势。但空空如也的桌面上连课本都没有,显然是连最基本的表面姿态都懒得作为。
      闭上双眼,避免不必要的数据接触,意识瞬间沉入意识世界,看着那些并无太大改变的画面一次次被分离,并拆解成最原始的数据流,随后打乱,再重组,最后还原成最初的画面,就像是已经成为过去的时光被毫不留情的绞碎。
      从拥有意识世界开始,这个游戏便一直陪伴着咲直到现在,如果说它有多吸引人,那也不见得,因为即使是一双能够发现美的眼睛,在长时间注视某个相同的风景后也会感觉到视觉疲劳,更别说枯燥的数据流游戏。
      但它依旧是咲用来打发时间的首要方式,可以认为在咲看来那些无所谓的交际则更加无聊,也可以认为是在时间的作用下所刻印的本能,毕竟在更早之前,这是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因为这是对大脑的一种锻炼。
      相对的,副作用也并不是没有,大脑异于常人的运转意味着能量消耗也在普通人的平均数值之上,虽然更多的思考回路处于闲置状态,但带来的能量消耗依旧不是一个小问题,所以,浓缩糖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咲的日常必需品之一。
      每次通过浓缩糖来补充糖分都代表着一次对味觉神经的考验。因为它的甜度实在是太高,显得过于厚重的甜味甚至能够麻痹普通人的味觉神经,以至于在无知和怂恿的双重作用下栽了一次的耀立即就将这东西划分到了绝对不能吃的领域之中,迅速荣登第二名。顺带一提,第一名是带有酸味的所有东西。
      依旧是一个平淡如水的上午,没有发生任何值得咲脱离意识世界的事情,于是当咲的意识回归到现实中时,上午的课程已然到了尾声。老师收起教具,不紧不慢地走出教室,下课铃声紧随其后准时响起,好似开启了某个开关,整个教室瞬间被各式各样的声音所填满,但依旧没有吵醒此时正呼呼大睡的耀。
      和在家时不同,耀像是在睡梦中依旧保持着意识,并不会任由唾液顺着嘴角而肆意妄为,实在是令人感到惊奇。因为当咲伴随着晨光醒来时如果能看见耀,那么意味着自己又得换一件衬衫。相同的是,耀呼呼大睡时的脸颊确实很诱人,每次都会让咲产生恶作剧的冲动,耀虽然像是保持着意识,却仅仅是像,并不会躲避咲的罪恶之手,这次也不例外。
      来自耀脸颊的柔嫩触感让咲的手指不禁想要多停留一会。随着每次轻柔的按压,手指都会如同毫无阻碍般轻松陷入其中,抽回时又迅速恢复原状,如同在按压一团柔软到不可思议的棉花,这也是咲的少数兴趣之一。庆幸的是,耀赖床的坏习惯从来不会改变,以至于每次当耀从恍惚中醒过神时,咲的恶作剧早就持续了一分钟以上。
      或许是这次的睡姿不是很舒服的原因,耀醒来的时间相比以往稍早了些,但依旧超出了一分钟。
      耀撑开眼皮,仿佛笼罩着迷雾的瞳孔根本没有焦点,茫然地看着前方,在本能的作用下勉强抬起摇摇欲坠的头,迷迷糊糊中下意识地拿过咲依旧戳弄着的手,雪白的牙齿随着双唇的分离而蓄势待发,瞄准了咲的手腕。
      虽然看起来不仅没有杀伤力,反倒像是一只打哈欠的猫咪,但耀的白牙绝对是耀能制造出强大杀伤力的方式之一。在此之前,已经有无数魔兽葬身在这口白牙上。
      咲的手没有避让,像是迎接着耀雪白牙齿的闭合,此时少数还留在教室中的学生们早已被这新奇的一幕吸引,女生开始忍不住惊呼出声,男生虽然没有出声,但满脸的惊讶根本无需其它赘述,一看便知。
      咲依旧毫无所觉般的无动于衷,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周围的惊呼,面色平淡如水,在白牙和手腕近在咫尺的最后一刻瞬间抽出手,耀的牙齿理所当然咬了个空,但齿间清脆的碰撞声也让围观的所有人脸色发白。不难想象,这一口如果没有避开,不可能仅仅留下一个白印,流血事件怕是也会在所难免。
      漠诗没有惊呼也没有疑惑,而是有些无奈地笑着,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常,只是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到如此熟悉的光景,当它出现时,漠诗才有了自己正处于日常中的实感,不禁有些恍惚。咲则轻轻敲了敲耀的头,说:“走吧,还得去会室见见传说中的学生会长。我都饿了,还得补充点能量。”
      “哦~”耀毫无朝气的应声,被特意拉长的语调透出强烈的慵懒感,却带着莫名的感染力。好似这句话有着令人感到厌倦的魔力,让每个听者都全身无力。耀勉强将自己的身体放直,但飘忽不定的视线焦点和摇摇欲坠的身体无一不是在说明耀现在仅仅是半睡半醒而已,让咲十分无奈,于是针对耀的特殊杀手锏自然也到了应该出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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