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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小姐,您这般身份又何必去讨好一个侍卫。”秋冬关了门,不满道。
沈婉儿笑着瞥了秋冬一眼,秋冬自小便跟在她身边,倒是也有几分忠心,不过脑子笨了些还喜欢嚼些舌根,现在她身边没有什么人,也只能凑合着用了。
“叫你做啥便做啥,不该说的给我把嘴缝上,可别坏了你家小姐我的大事。”
秋冬低着头,心里一片委屈,对林嵩增了几分厌恶。
沈婉儿却是念头一转,长叹一声,无奈道:“知道你关心我,这事我自有分寸。”
“嫁入王府本来是我高攀了,我虽是王妃,不得王爷宠爱,至今未同房,府内事物无论大小事又得了王爷允许,我不过挂着个王妃的名头,有几个人真正把我当王妃?”
“林大哥是王爷的贴身侍卫,也就他能在王爷面前说上几句话了……”
“……况且”,沈婉儿面上露出一丝笑意,道:“林大哥也是真心待我。”
秋冬听完更委屈了,不过是替沈婉儿委屈,这时沈婉儿握住她的手,细细瞧了瞧,又是一声叹息,安慰道:“这几日也是辛苦你了……”
沈婉儿昨夜吩咐秋冬绣了条帕子,也没叫秋冬绣什么花样,只是叫她都绣了一句诗,但秋冬一个侍女,识不得多少字,也是折腾到了半夜,手上也多了几个针孔,像是初学刺绣时那般。
沈婉儿放下秋冬的手,秋冬递上帕子,沈婉儿接过帕子后脱下手上自沈玉儿那得来的镯子,托起秋冬右手便戴了上去,秋冬一惊,悄悄瞧了沈婉儿一眼,瞧见沈婉儿的笑,面上便是一红,不知怎的有了几分胆,低下头小声带着几分抱怨道:“小姐下次还是叫奴婢绣些花鸟类的物件,叫奴婢绣那些个诗啊词,奴婢识不得字,又不懂……”
沈婉儿瞧见,轻轻抚摸了秋冬的五指,面上升起几分愧疚,叹道:“不懂便不懂,也是我叫你受了委屈。”
秋冬手抖了抖,惹不住回收,脸红的更厉害,“小……姐……”
沈婉儿手一松,然后环住了秋冬,秋冬身体僵硬的厉害,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密之久,更何况这人是她从小伺候到大的小姐。
沈婉儿先是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然后被将头埋在秋冬肩上。
秋冬却是察觉自己肩上一阵湿凉——沈婉儿竟是哭了,这更让她手足无措,慌乱不已。
“秋冬……”沈婉儿哽咽道,“这王府里我身边也只有你了。”
“奴婢自小便跟在小姐身边,生事小姐的魂,死是小姐的鬼。”秋冬也不知沈婉儿究竟缘何如此,赶紧表明自己忠心,不想叫沈婉儿多想。
“在你心里……我也不过是个主子罢了,我要是有什么事,你便会跟着下一个主子。”
秋冬闻言一惊,虽是如此,但……
“但在我心里,你却是不一般,你不是一般的奴才。”
“这王府里,我也只能依靠你,我是觉得,你是我的姐姐……”
言罢,沈婉儿放开了秋冬,秋冬却是立刻跪在了地上,不知所措,沈婉儿见状勉强笑了笑,解释道:“你也不用管我罢,只将这些当作些糊涂话。”
“奴婢不敢!”秋冬反射性回道,回过神只想抽自己一个巴掌,这回答不是叫沈婉儿听着更不舒畅。
沈婉儿叹道:“也是我太过贪心了些。”
“我这情绪也是害了你了,我去院子里散散心,你也别跟着了。”
说完,沈婉儿便踏出了房门,也不管跪在房内茫然无措的秋冬,她是打算去那梅林散散心。
到了梅林,沈婉儿却是皱起眉数起了梅树,数到十莞尔一笑,朝那梅树跑了过去,轻抚上树干,昨日也是从这棵梅树上拾得了那锦缎。
沈婉儿生于世家,饱读诗书,偶尔也会自己做些诗悲秋伤怀、怜花叹春,那些诗作沈婉儿便叫秋冬绣在了帕子上,而她便将帕子系在了这梅树上,也无她意,只是沈婉儿想这么做,她便做了。却是未料到,竟是有人取下了她的帕子,然后系上了锦缎,锦缎上又是诗作,似是答诗,却有一腔抱负,叫沈婉儿惊叹不已,取下锦缎又是想了半月,心怀期待将绣着自己新作的帕子系上了梅树,三日后又得了锦缎,如此一来一往,沈婉儿有了一位从未谋面的诗友。
沈婉儿从怀中掏出秋冬绣的那块帕子,掂起脚拉下一枝干便要将帕子系上去——却是脚上一滑,整个身子便朝一边倒去,而手中的帕子也是掉在了雪地里。
沈婉儿吓得闭上了眼,出人意料,她未倒在雪地里,而是被一人接住了,沈婉儿身体止不住颤抖,她睁开眼,抬头却瞧见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更让她惊吓了,赶紧将男人推开。
那男人一愣,反应过来却是带着歉意道:“在下贺东临,情急之下却是冒犯小姐了,望小姐见谅。”
沈婉儿紧紧抓住衣袖,拉开了与贺东临的距离,也不答话,低着头,忍不住瞧了一眼贺东临,却是正好对上对方的眼睛,贺东临坦然自若的模样让沈婉儿羞愤不已,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头低的更甚。
贺东临惹不住笑了笑,这女子实在是太过可爱了,像他曾经养过的一只小兔子,他捡起帕子,念出了上面的诗——“当年紫禁烟花,相逢恨不知音早”。
沈婉儿一急,也顾不上其他,伸出手便要去抢,贺东临生了几分逗弄之心,举起帕子,沈婉儿垫脚也够不上情急之下只得尝试跳着去抓,反而又是朝贺东临倒去,只是这次贺东临也是毫无防备,两人一同倒在了雪地里。
沈婉儿红着脸连忙爬起,跑到了梅树后,贺东临起身,细细的梅树干自然遮不住一人,瞧着自欺欺人背靠着梅树不敢再露面的沈婉儿,忍着笑意道:“小姐才气,贺某钦佩不已,自半月前有幸在这梅树上拾得小姐笔墨,便心生向往,不知贺某是否有幸得小姐芳名?”
沈婉儿瞪大眼,贺东临竟就是那人,她忍不住转身偷偷瞧了瞧贺东临,一身青衣的男子,说不出的儒雅,面上带着笑,如沐春风,身板也未十分厚实,与她想象之中……也是相符,沈婉儿又红了脸,犹豫片刻,小声答道:“……婉儿。”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贺东临轻声念道,沈婉儿听着只觉着像是这说情话一般,虽这也却算的是情诗了。
“小姐人如其名。”
贺东临朝沈婉儿走去,沈婉儿也不再躲,瞧着他,道:“东临碣石,以观沧海。贺先生……”
沈婉儿的话被贺东临的动作堵在了口中,贺东临走到沈婉儿面前,抬起手像是要去抚摸沈婉儿的发丝,他的眼睛专注地瞧着沈婉儿,像是在看一件珍宝。
沈婉儿屏住了呼吸,呆呆的瞧着贺东临,贺东临将头凑近,像是要亲吻她的额头——不过轻轻吹了一口气,吹散了落在她头顶的花瓣,花瓣落在了贺东临的手上。
瞧见贺东临手上的花瓣,沈婉儿才回过神了,全身发烫,也顾不得其他直接“逃离”了。
贺东临站在那,注意到转身之际沈婉儿那红透的耳尖,瞧着沈婉儿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格外的好,本以为是雪枝上梅,结果却是小兔子……还真是可爱。
殊不知沈婉儿跑了一小会停下后,翻了个白眼,贺东临瞧她的眼神……好感涨了不少,贺东临心机深沉大概就吃这种小白兔那一套,先前以诗会友不过是叫他有了些兴趣,沈婉儿还得叫他有了性趣。
林嵩对宁王忠心耿耿,身为侍卫不敢逾越,贺东临可就不同了,他身为幕僚,对宁王可没那么多忠心,心思深沉、阴狠,胆大煽动宁王造反,若是真把他勾搭伤了心,沈婉儿直觉这贺东临背叛宁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想到这,沈婉儿笑了笑,她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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