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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自远方来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淮左名都”、“富甲天下”的扬州城,地处江苏中部,东与泰州、盐城交界;西与南京六合县和安徽天长接壤;南临长江,与镇江隔江相望;北与淮安市毗邻;中有纵贯南北的京杭大运河与万里长江在这里交汇,历来是水陆交通枢纽,南北漕运的咽喉,苏北的重要门户。
扬州是一座具有2480多年历史的古城,自隋炀帝开凿大运河以后,古代扬州几度繁荣,是我国水陆交通枢纽和盐运中心,东南第一大都会、著名的风景旅游城市,素有“雄富冠天下”之称。这里有春秋时代的邗沟(中国最古老运河段),汉代广陵王墓,隋代炀帝陵,南北朝古刹大明寺,唐宋古城遗址,唐鉴真纪念堂,宋□□教普哈丁墓,仙鹤寺,明清私家园林个园(以四季叠石闻名于世),何园(以中西合璧建筑风格享誉海内)等众多名胜古迹,使古城扬州散发出无穷的魅力。
在瘦西湖“L”形狭长河道的顶点上,是眺景最佳处。由历代挖湖后的泥堆积成岭,登高极目,全湖景色尽收眼底。文人雅士看中此地,构堂叠石代有增添,至清代成为瘦西湖最引人处。有“ 湖上蓬莱”之称。近人巧取瘦西湖之“瘦”,小金山之“小”,点明扬州园林之妙在于巧“借” :借得西湖一角,堪夸其瘦;移来金山半点,何惜乎小。岭上为风亭,连同岭下的琴室、月观,近处的吹台,远景近收,近景烘托,把整个瘦西湖景区装扮的比“借”用的原景多了许多妩媚之气。
长堤春柳:瘦西湖是隋唐以来扬州城的城壕兼泄洪河道,十里长的湖区两岸遍植杨柳,营造了“两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的湖区圣境。古有扬州宜杨之说,传说是因隋炀帝开运河,河堤植柳,而炀帝赐垂柳姓杨,故杨柳之称始于扬州。长堤柳丝拂水,柔情万种,所谓“多情最是扬州柳”。堤中临水建有一亭,隐于柳荫中。柳丛中点缀红白桃花。桃红柳绿,倒影水中,宛若天境。观音山上寺院遍布,有“江南第一灵山”之称;“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河处教吹箫”,自古是赏月的佳绝处;扬州还有历史悠久的古刹大明寺,有“城市山林”美誉的何园,四季假山著称的个园,有隋炀帝、康熙、乾隆等皇帝留下的行宫遗址等等,美景数不胜数,实是江南瑰宝。
瘦西湖的美主要在于蜿蜒曲折,湖面时宽时窄,两岸林木扶疏,园林建筑古朴多姿。可惜时空交错,现在降雪看到的扬州二十四景中四桥烟雨不在,五亭桥未建,二十四桥尚无,只有长堤春柳一道风景初显美态。降雪既然埃及没去成,国外游没戏,那就来个国内游。瘦西湖上江帆点点,碧波泛泛,行船其间,景色不断变换,即使没有后世的瘦西湖众多景点,也十分引人入胜。
今天是云镜山庄一家子出游的日子,水若寒和诗织两夫妇,叠纱和破空一对,加上降雪和几个她特意外调的御芳庭的几个歌女舞女,一行人在春光明媚,风景如画的瘦西湖游玩,想来应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可是,偏偏有人来打扰。降雪看着对面就坐的自斟自饮的凝霜和大块朵颐的辛雨,笑笑,好无奈啊。
丝竹悦耳,舞影婆娑,酒过三巡,众人也略微有些醉意。当然,不包括降雪,他们面前摆的是陈年好酒,她面前只有一壶清茶。降雪决非滴酒不沾,只是像他们那种喝法,早酒精中毒了,未免到时醉成烂泥,她惟有以茶代酒。此时她最佩服古人,一杯杯的酒,还是白酒,就这样灌进肚子里,还能若无其事,高谈阔论,让她这个后人汗颜。以前她总以为千杯不醉是武侠小说夸张的说法,不过以今天的情况来看,也许不无可能。
一挥手,降雪示意歌女舞女退下,她站起来说:“今天看歌舞看得久了,不如我给大家来点新意,吹奏一曲。”然后接过丫鬟递来的紫玉笛。此笛是她与她原来的世界有关的少数几件物品之一,上次翻东西才发现它居然在行李箱里,所以这次出游正好带出来。
“降雪,你会吹笛?”诗织觉得奇怪,“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小时候学的,不知道现在生疏了没有。”降雪边说边走到船头,一副为难的样子,“没有鼓励我怕我会吹得不好哦。”
在场的人闻言马上识趣地为她鼓掌造势。
微微想了一会,降雪轻轻地抚着手中的玉笛,随着冰凉的手感滑过指间,她半启朱唇,弹动纤手,笛音便如天籁般流泻开来。婉转的笛声忽高忽低,忽而像山涧清泉般清澈,忽而像行云流水般悠扬。就连微风,湖水,两岸的杨柳,此刻都像在静静地倾听,天地间好像只剩笛声。
好美的一幅画面哪。船上的人都睁得眼睛大大的。降雪一身白衣轻纱,罗裙曳地,远远望去,如云,如雪。手持横笛吹奏的样子,和周围的湖光山色融成一片,让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身处天上还是人间。一句话形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连吹了两支古典的曲子,降雪忽一转念,吹起了《还珠格格》里的《真心不假》。想当年她和她们几个天天追着这套电视剧看,降雪更是把这首曲子吹奏得非常纯熟,可以说是她的拿手好戏。边吹她边观察观众的反应,似乎还不错。
悠扬的笛声自他们的船飘向远方,断断续续地传到此时也在瘦西湖的另一条画舫上。船舱内原本专心阅读的身着粉红色衣裙的女子,忽然听到这悦耳的笛声,不禁放下手中的书,凭栏而坐,凝神静听。开头的两首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吹奏者吹到第三首的时候,她更加惊讶,这不是……她竖起耳朵,希望再听得真切一点,不过,吹奏的人吹完第三首曲子,就停了下来。
身边的丫鬟看她把头伸船外,快要掉出栏杆的样子,关切地问:“小姐,你没事吧?这样子很危险,你先下来。”
“绿鬟。”穿粉红衣服的女子把头缩回来,急切地说,“快,叫船夫把船使到那边去。”
“到底怎么了?小姐,你的样子好兴奋哪。”绿鬟不明所以。
“似是故人来。我想我终于遇着她了。快,叫船夫。”女子兴奋到手舞足蹈。两年了,本以为再没有机会相见,不想却在这里偶遇,怎不叫人兴奋。
一曲《真心不假》吹完,在座响起一片掌声,降雪笑着鞠鞠身向大家答礼,然后退回自己的座位。
“降雪真是才貌双全,刚才我还以为是绿珠再世,洛神重生。”水若寒的一番形容令在场的众人深有同感。
降雪笑了,真夸张。
诗织嗔道:“好啊,降雪,亏我把你当姊妹,却连你吹笛吹得那么好都告诉我。”
“诗织,你别生气嘛。”降雪马上求饶,那可怜兮兮的样子马上瓦解了诗织不多的一点责怪之意。见诗织的脸阴转晴,降雪继续说,“我真的很久没练过,都快忘了。”
“很久没练习都可以吹那么好,降雪你好厉害。”叠纱眨眨眼,露出羡慕的眼神:“破空你说对不对?”
破空傻傻地点头附和。叠纱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没主见的家伙,怎么做我徒弟的?降雪白了他一眼。
柳辛雨也插嘴说:“牧姑娘的笛子真是吹得出神入化,刚巧我大师兄也擅长吹箫哦。”
“真的?”降雪看向凝霜,“那以后有机会要讨教讨教。”
凝霜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才说:“讨教就不必了,一起切磋还行。”
“好啊。”降雪笑了,好家伙,又在耍帅。
“但是,刚才最后那一首感觉旋律怪怪的,是什么歌曲啊?”诗织问。
“哈?那个……”正当降雪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一艘垂满帐幔的游船向他们的方向行使过来,及时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当游船越靠越近,大家看清了船头站了一个丫鬟打扮的青衣少女,对方显然是看着他们,似乎有什么事。众人一起离席,走到船舱外面。
终于两只船并排靠在一块。青衣丫鬟传话过来:“奴婢是镇南将军府的绿鬟,请问刚才是哪位在吹笛?”
“是我。”降雪站了出来。
绿鬟向她福福身,说道:“我家小姐有一事相问?”
降雪觉得奇怪,她和镇南将军府的人素无交往,今天怎么突然跑出个官家小姐要问她话?她看看身边的众人,然后笑着说:“您请问,我知道的一定照实回答。”
绿丫鬟笑着说:“我家小姐想问金融怪胎两年能使多少店铺关门大吉?”
一句无里头的问话,令大家一头雾水,惟独降雪听了笑容尽敛,惊愕异常。
两年前飞机失事而失踪的十名学生,是佐野中学近年花巨资重点培养的学界精英,其中有时装设计师,机械工程博士,体坛奇才,新晋歌手,少女作家,杰出医生,政界新秀,网络高手,考古专家,以及她这个经济学者。她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响当当的绰号,像她就叫做“金融怪才”,而这样没大没小叫她“金融怪胎”的全世界只有一人。
渐渐地惊讶退去,狂喜涌上心头,降雪笑着反问她:“那么请问你家小姐,白衣圣手年中又会医死多少个人呢?”
帐幔中的人听到这话,笑呵呵地走了出来:“净胡说,我什么时候医死过人了?”说话间,船夫已经铺好两条船之间的跳板,她缓缓地走到大家面前。大家定眼一看,是个穿粉红色衣裙的少女,有一头半黄不黑(挑染)的头发,一张可爱的娃娃脸。
“还说,那我何曾令哪家店铺关门大吉了?”降雪反驳道。
“说笑而已嘛。”少女笑嘻嘻,“真是怪人。”
“那你就是怪物咯。”降雪也不示弱。
“……怪胎!”
“呵呵,怪兽。”
少女扁扁嘴:“有没有搞错?叫我怪兽,降雪你太过分了!”
降雪牵过她的手说:“你还不是说我怪胎,大家算扯平了。”
少女红着眼,突然一把抱住降雪:“死降雪,你这两年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好久。”说罢号啕大哭。
“你还不是一样,居然怪我!” 面对此情此景降雪积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虽然大哥大嫂对自己很好,但是只身独处异乡的孤寂,却不是他们可以明了的。
其他人一直默不做声,看着这两个女孩,一会笑,一会哭的行为,令他们大大不解。不过这种情形,大概猜到是降雪重遇熟人,所以静静地站在一旁。
好朋友两个哭了一会,终于发现周围的人正用观看稀有动物似的眼光看着她们,连忙擦干泪水。降雪向大家介绍说道:“这个是我失散的姐妹,她叫程弄晴。”接着又向弄晴介绍在场的众人。
当介绍到凝霜的时候她微微怔了一下,回头用疑惑的眼神询问降雪,这么巧?降雪耸耸肩,就是这么巧,她也没办法。
诗织感动地走上前,握住弄晴的手说:“你就是程弄晴姑娘,太好了,降雪找到了同伴,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寂寞了。”
降雪笑着说:“诗织,我有很多话要很弄晴说,我到她船上去,你们继续玩。”说完拉着弄晴跳过船去。
“早点回来啊。”大哥大嫂不免再罗嗦两句。
“没问题。”
看到降雪都走了,大家似乎也没有心情再游玩下去,于是决定打道回府。
离开了云镜山庄和映日山庄的那帮人,支离了身边的丫鬟,两个好朋友终于有时间,有机会单独在一起说悄悄话。她们一个倚在桌子上,一个靠在船栏上,相视而笑。
“两年不见,弄晴你越来越明艳动人了。”降雪不忘取笑好友一番。
弄晴笑虐她说:“两年不见,降雪你倒是口甜舌滑了不少。”
“呵呵,是吗?”降雪没发现自己有这样的改变,“别说笑了,这两年来,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怎么生活的?”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掉到了塞外,碰巧遇到在一场战斗中身受重伤,又和队伍失散的镇南将军孙敬然,身为医生,我毫不犹豫地救了他。然后……”弄晴顿了一下,似在考虑着如何说下去,“然后他伤好了之后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并且让我充当了他的随军大夫。后来我更做了人人景仰的孙将军的干妹妹。边境平定后,我一个人在将军府呆了几个月,终于忍不住无聊,就溜出来游山玩水,再然后就遇到你了。”
就这样?降雪有点怀疑。弄晴说这些的时候语气中有难掩的落寞,该不会不止这么简单吧。虽然怀疑,但降雪从不习惯追问别人,看来要等到弄晴自己愿意说的时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了转换话题,降雪说起了自己的际遇。
“原来你也一直遇不到她们啊。我还以为只有我的运气才那么背呢。”听完她的故事,弄晴叹了口气。
“也不是啊,我遇到了你。”降雪微微一笑。这已经很幸运了,不是吗?
像受到感染一样,弄晴也笑了:“对哦,至少我们还能重遇上。”
第二天,还在睡梦中的降雪冷不防被一早到访的弄晴从被窝里揪了出来。到这里快两年,降雪还是改不了晚起的习惯,每天总要睡到所谓的日上三竿的时候,其实也没什么,在现代,最多就是早上的8、9点钟。
睡眼朦胧地看着扰人清梦者,降雪说道:“你大小姐就不能让我睡个安稳觉吗?一会,再让我睡一会……”接着准备倒头再睡。
“还睡,你是猪啊,起来啦,我们到外面去玩。”摇摇摇,使劲摇,看你怎么睡。
“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被摇到什么睡意都没了,降雪揉揉眼睛,索性起床。一番梳洗过后,降雪边嚼着婢女送来的早饭,边好奇地问弄晴:“大小姐,那你打算去哪里玩?”
“难得天气这么好,我们去野餐。”
“野餐?”降雪望望外面太阳公公灿烂的笑脸,不禁皱起了眉头,“等傍晚再去吧,现在的阳光很猛哩。”
“不要,我现在就想去,城里面难道没有又阴凉又可以野餐的地方吗?”
“我记得翠竹别院有一大片竹林,可是那里是凝霜他们的地盘,守卫又森严,恐怕不会轻易给我们进去的。”
“凝霜?就是那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弄晴露出一抹奸笑。
降雪感到背部冷飕飕的:“做什么?”
“一模一样哦~”弄晴又嬉笑着重复了一遍。
“你想让我假扮他溜进去是吧。”这回降雪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想到我的皮囊还有这副用途。”想当初凝霜还不是这样在云镜山庄畅通无阻,就算被抓也有借口。
不出所料,她们在翠竹别院没受到什么阻挠。翠竹别院的竹林很大,成片的竹子绿绿葱葱,像极了‘卧虎藏龙’里的景色。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像波浪一样排沓而过。阳光透过竹叶投射在地面,置身林中,阴凉而不阴暗,的确是休憩野餐的好地方。
铺下桌布,两个人平躺在地上,看着蓝天白云翠竹聊天。
“好舒服,舒服到想在这里长眠。”弄晴忽然吐出一句惊人的话。
“别说傻话,你不想回去了么?”
“不想。我很喜欢这里,很喜欢,很喜欢……”弄晴幽幽地说。
降雪支起身看着她,可惜她闭着眼,看不出情绪的波动。降雪不语,是什么原因令这个贪玩的女子甘愿留在这个尚属原始的地方呢,难道是心中有了羁绊,离不开了么?
“你不问我为什么?”弄晴突然睁开眼。
“你想说自然会说。”降雪笑笑,躺回地上,合上眼。
弄晴却坐了起来:“别说我了,说一下你吧。你在这儿两年,都没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你指的是什么?”
弄晴贼贼地笑着说:“别告诉我这么多帅哥在你身边,你一个都没感觉哦。”
降雪觉得好笑:“我说弄晴,你想太多了吧。”
“到底有没有嘛?”弄晴没有得到回应,径自数起来,“首先排除了你的大哥和那个凝霜。”
“为什么?”降雪奇怪地插嘴,排除大哥说得过去,凝霜她也那么肯定?
“当然了,你大哥是有妇之夫,凝霜和你那么相像,两个拼在一块多奇怪,是吧?”弄晴问降雪,降雪只是笑而不答。
她又继续数下去,“还有破空,也不像……”
降雪任由她罗列那些她自创的理由,一概微笑以对。凝霜和自己拼在一起很奇怪吗,她想了半天,似乎没什么不妥,不知他听到这种评论会有什么感觉。
最后经过弄晴的一一排除,她开心地得出结论:“降雪,你暂时还是属于我的。”
降雪翻翻白眼,什么嘛,要命,数了半天就是这个结果,她还真是没事找事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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