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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围巾
织围巾
天气慢慢开始转凉了,经过卖毛线的商店的时候看见店外头挂了很多毛茸茸的围巾还有帽子手套什么的,莺莺心一动,脚步迈进了店里。
看着各种颜色的毛线,莺莺有点拿捏不定主意。
“……”
“你一定得给我织条围巾。”
“好啊,你喜欢什么颜色啊?”
“嗯……红颜色!”
“……”
印象里好像哪部电视剧里有这样两句对白,男生叫女朋友给他织围巾,不过很少有大男生喜欢戴红颜色的围巾出去招摇的吧,活像20来岁还没有退出中国少年先锋队。
不过小朋友可就不一样了,莺莺拿着手里红色的毛线感觉了下,挺软和的,想像着悟空和宝宝裹着红颜色围巾可爱的模样她就不顾场合走神陶醉地笑了起来。
因为不知道一条小围巾需要多少毛线,也不知道自己的技术水平得浪费多少毛线才能织出一条正常的围巾,莺莺就直接提了一整包羊毛线,这种东西也不会嫌多,多出来的还可以织小手套、小袜子,莺莺这样打算着。
走出店外,一阵冷风钻进脖子激起一大片鸡皮疙瘩,莺莺缩缩脖子快步走进了车里。冷空气这种东西很有性格,前几天还穿着单薄的一件衣服,打着阳伞,然后天气预报一说“冷空气要来了!”你挡也挡不住,铺天盖地的说来就来,今天你就得乖乖穿上外套。
毛线店的老板教了她几个简单的花样,莺莺觉得自己小天分还是有点的,常常看到偶像剧里的女主角给男朋友织围巾,结果崩溃地把自己织成一颗蚕蛹,而男主角戴着漏针、难看的围巾还笑得一脸甜蜜。她倒是一点这种问题也没有,练习了两排就可以像那种40岁的妇女一样,针插进去,用中指一弹就可以把线绕进去,而不是像一般初学者那样先停下来,然后再用右手慢慢绕。
坐在房间的地板上,阳光从窗外懒洋洋地洒进来,可以清楚地看见阳光里一粒粒小尘埃,那些尘埃是运动的,好像在阳光的招引下排队上天堂一样。
两条小围巾花了及天功夫终于织好了,等天气再冷点就可以戴了。不过买的六个线团只用掉了两个多一点,莺莺拿着针线去母亲房间里讨教怎么织手套。
钱母正在房间里侍弄着一盆干花,放在房间里的话干花比鲜花好,不会招来一些贪花的虫子。
钱母看莺莺进来,便放下剪刀征询莺莺对她这盆花的意见,问道:“怎么样?”
莺莺想想:“是不是太热闹了。”
钱母笑笑:“你们年轻人喜欢素雅点的,我们这些老人家就爱热闹的。”
洗洗手和莺莺两人窝在沙发里,钱母拂开莺莺额头散落的头发:“织什么呢?”
“围巾已经织好了,多了很多线想织个手套。”莺莺偎着母亲。
“这你可问错人了,你什么时候看妈妈织过什么东西啊?”
想也是,她原本也就是想碰下运气,看母亲是不是那种传说中的高人,不露声色地就会织180种花色。看来传说不是谁家里都有的。
把东西放一边,莺莺想和母亲聊聊天。
“妈,你当年怎么把我们四个拉拔大的啊。”虽然问过很多次,也听过很多次,但莺莺还是想听母亲说。想听并不是因为疑问,而是陪母亲一起回忆,她喜欢听母亲娓娓道来那些她没有参与过的酸甜苦乐。
钱母摸摸莺莺的头发:“那时候还没有你,你爸爸的生意也不像现在这么大,你爸爸做的低压电器还是个很新的产业,什么事情都要你爸自己去谈,所以他就常常不在家,有时候去外地,再后来还要去外国。我就一个人带着你三个哥哥在家,你大哥很听话,帮着我一起带几个弟弟,你二哥就最贪吃,只要让他嘴巴动着他就不会过来吵我,小三最烦人了,成天要黏着我抱,我一放下他就哭。夏天洗澡最烦,一个个跑得找都找不到,有时候我脾气一上来三个抓过来就打,打的时候他们哭我也跟着哭。”
“妈……”莺莺摇摇母亲的手。
钱母低头看着莺莺笑着说:“你呀什么苦也没吃过,好像我们家的福星似的,自从我怀了你以后,你爸爸的生意也一天天好了起来,待在家里的时间也多了起来。你三个哥哥小时候他没抱过几次,等空下来有时间抱了吧一个个都已经长大了。你爸爸像要补偿没怎么抱你三个哥哥的遗憾似的,每天抱着你骑在他脖子上,你看看他现在怎么疼宝宝的那他当年就怎么疼你的!”钱母一指头戳着莺莺的脑门。
“他哪有疼我啊,现在天天悟空心肝儿、宝宝心肝儿的,看都不看我呢!”
钱母带着宠溺的神色摇摇头:“多大了还撒娇!你呀就糖水里泡大的,三个哥哥把你宠上了天,后来又多了个童童,谁不是把你捧在手心儿的。那年你生病……”回忆到了什么,钱母的眼眶瞬间红了,“你是爸妈的命根子啊,怎么舍得让你吃那样的苦……”
这还是莺莺第一次听母亲提起她那年生病的事情,那年大二的时候她生病,可能病得迷迷糊糊吧,许多事情她都记不大清楚。
“妈,我那时候病很重吗?”
也许是时间冲淡了当年的那些苦痛,钱母也不再回避着那年的事情:“嗯,很重很重。不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莺莺啊,你可再不能这么吓着妈妈了……”钱母红着眼睛抱莺莺在怀里。
“我那时候肯定不知道你们会这么难过,要不然我肯定不会生病的。妈,你再跟我说说三哥放牛的事吧,我最爱听这个。”莺莺见母亲伤心,换了个话题。
钱母也不想多说那些难过的事情,抹了抹眼泪:“你三哥那只野猴子从来也不让我省心,上小学的时候我每天给他两毛钱买吃的,他倒好,跑到地里给人家放牛娃一毛钱让放牛娃替他去上课,自己跑去放牛了。也不知道糟蹋了别人多少稻子,那时候成天有人在我们家门口开骂,我和你爸就又要赔钱又要陪笑。”
“哈哈,三哥现在不是还这样,以前是糟蹋人家稻子,现在是成天糟蹋人家闺女!妈,肯定是您小时候给他抱得太多了,他现在没人抱着吃饭都不舒坦。”
一说这个钱母就来气:“忘了叫季冬今天回来吃饭,狗崽子一出门就跟丢了一样,你不说我都忘了上次见着他是什么时候。”钱母见风就是雨地打算打电话招回成天不见人影的三儿子。
狗崽子的娘不是狗妈子,老妈看来有点气糊涂了。
莺莺悄悄溜出去发了个短信给三哥,虽然是她用三哥当引子吸引老妈注意力的,但做妹妹的还是要尽下义务。
“老妈要生气,后果很严重!今天快回家。”
手机那头收到短信的钱季冬噌地站起来,腿上坐着的漂亮女孩子一个措手不及摔了下来,委屈地抱怨:“怎么了嘛!”
钱季冬马上关了手机,思量着买什么东西回家压压母亲的邪火,抛下一句:“先走了。”就甩门撤了。虽然他也不知道母亲大人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不过二十多年训练下来他也知道女人的脾气来得总是没道理的,不要试着和她们讲什么道理,不是有句话嘛,女人是别的星球派来的,先赔不是总是没有错的。啊啊啊,钱季冬懊恼得抓乱用啫喱水喷得挺挺的头发,到底他又做错什么了?!
搅乱一池春水的莺莺回房里,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于是就抽出一根线头,打算干脆把剩下的都织了一条大围巾好了,和悟空宝宝的凑成母子装。
莺莺拈一根线头打了个结,第一个想到用一根线织出一整块织品的人真的很聪明,她猜那个人肯定是个女人。只有女人才会有那样的耐心痴痴重复着几千次同样的动作编织出一片沾身的衣物,只要想到自己手中变出来的东西正贴着所爱的人的肌肤,想想心都会颤抖一下吧。
女人应该是天生喜欢线的,月老手里的红线、手掌里曲折的命运线、慈母手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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