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酷短篇

　　题记：

　　尖塔指向的云端
　　硝烟弥留的嚣婉
　　战火太哀艳孩子不必抬头看
　　正在经历的信仰
　　已然流离至他方
　　眼泪就不算让它们轻省风干

　　BY：鱼

　　***

　　


　　那个下午他闻到了久违的KENZO的AIR的味道。悠长的兰草和琥珀，麝香的味道温暖，在冬日里像拂着的灰烬加上荒原的青草，温暖冰冷的让人窒息。
　　眼眶热了，泛出透明红，在车窗上的倒影人物表情一片空白，只有那双眼睛。
　　公车上很挤，他努力的回头。心想这一次会不会碰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在凛冽的空气里划开光芒。
　　可惜没有。
　　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奶茶在手里散发着诱人的温度，从左手心换到右手心，再合在一起，感觉真是奢侈。
　　看，满足只需要一秒钟。
　　他呼出一口气，白色的水雾浅淡的飘泊而上，瞬间化为虚有。圣诞的气氛，彩钟绸带怪模怪样的圣诞老人。他的指尖点在橱窗上，带过的温度晕成一片。谁记得谁说，圣诞老人的不快乐，人人都是驯鹿先生。
　　长长的角，在缤纷的红色绿色之后孤独。
　　天气太冷。不知不觉手里的饮料就失去了温度。他想奶茶没有了温暖还有什么呢，于是走过垃圾桶的时候详装潇洒的把它投进去，可惜角度不准，铁罐子撞在边缘又被撞回来，液体狂乱的飞溅出来，沾到他早就被冻红的像萝卜的手指上，或许是粘稠，但是没有知觉。
　　他拿出手帕来擦。
　　手帕是白色的，亚麻，两层厚，标贴上昭然的印着十六支棉。他想起来这样的手帕自己还收集了一叠，看到就买看到就买，一买是一打，于是过了很多很多年以后就堆满了一抽屉，完全用不掉了。
　　他仔细的擦干净手，然后把手帕和罐子一起文雅的扔进垃圾桶里。那里总是最后归宿。
　　你的，还是我的。

　　

　　他说男生应该用手绢的。大的，绸的或者棉，一带两块，备一块干净的，可以随时准备递给别人，感觉会非常有品位。
　　喜欢的话可以洒淡香水。很淡。经常用的那种叫做空气的香水，八角茴香岩兰香佛手柑海地岩兰草琥珀麝香，淡的站在身边都感觉不到。直到人去楼空，才能感觉那种融在空气里的存在感。
　　在很多很多年后还是忘记不了。
　　有一年圣诞在教堂里过，于是一直忘不掉。唱诗给他的感觉总是过于神圣凄婉的不可及，听听就过，却免不了在记忆里划过一道痕。
　　灯火辉煌，那漂亮的十字纹和彩窗玻璃。
　　他问他来这里干嘛。他们永远得不到神的宽恕。那人低笑反问，我要他宽恕做什么？
　　那来干什么？
　　……
　　人多，衣角摩擦衣角。孩子手中有蜡烛，白色的，微小的晃动的火花映在人的眼睛里。管风琴，管风琴的声音像足呜咽，一个音键停下来，风声却不依的延长下去，呜——呜啦——那样的冬日风声。
　　他看着人们的欢娱穷极无聊，翻手里在路上买的圣诞画本。浓艳的红色绿色，显得白色都分外的可喜。身边的人落下他纤长的手指点在棕色的Q版的麋鹿身上，说，它吗？
　　恩？
　　如果圣诞节的时候麋鹿走失了，会怎么样？
　　怎么样呢？

　　怎么样呢。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多年还是没想明白。他想，如果下次碰到库洛洛，是应该问问他的——
　　渐渐的，只记下了这一件事情。

　　


　　这几年像是故意的，圣诞都会下雪，他在车上这样想，一边转回了头。觉得鼻子不舒服准备拿手绢，才想起来那些白色的亚麻绢子已经被他用一块丢一块的扔完了。这样顿了一秒，然后想起来他感冒了，怎么可能分辨的出AIR那种淡得要死的味道。
　　圣诞老人与麋鹿贴满了城市。他想，原来想简单了，圣诞老人没了麋鹿还有什么用，白胡子老头子一个。
　　他想起第一次与那个人碰到的圣诞节。公车上，他感觉到空气里的微微浮动，抬起头，看见了裹的绵密的黑围巾上一双闪烁的黑色眼睛。
　　只是，谁是谁的麋鹿，谁是谁的圣诞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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