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尔有安

作者:锦钟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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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怀治身世诗尔失


      天色渐晚,怀治一行人便欲在附近的一家客栈借住一宿,马车渐渐停在一家名叫《是非》的小店前。怀治打开门帘,环顾四周,心中便觉得不妙,似乎要有什么事要发生。
      友烁看着这一路行过的路,不禁寒颤,“公子,这一路走来不管怎么说都还未离开梧州城,怎么越走人越稀少,如今天色晚了,行了这么久,却只见这一家客栈。”说着抬头望着,“还叫什么《是非》,我们还要不要进去”
      这时,怀治已下车了,诗尔和墨之也欲下车。
      “行了一天,也是很累了,就算你我这样的男人还能撑一撑,诗尔和墨之还要休息休息,走吧!进店。”
      说着便进了店,却没想到进了店大家都大吃一惊。虽说店外人烟稀少,晚间凉意中还夹杂着一丝不和谐的气氛,可店内却是热闹非凡,只是在店外全然看不出来。怀治看了看四周甚是奇妙,来来往往的人有人歌舞有人饮酒有人掷骰子。友烁便走向掌柜欲定客房。还没开口,掌柜便问道,“公子可是要住店?”
      “这不废话,天色晚了,进店不住店还能干嘛?”
      掌柜看了看后面的怀治一行人,指着墙上说道,“公子请看入店规矩。”
      友烁听了,走过去看了看,读着,“天下是是非非,来客是是非非,忘却前尘旧事,一度一生不悔。欲进店,需喝酒,从此莫问是与非。”转身问道掌柜,“什么酒?”
      “杯中酒。”掌柜的指着远处一个端坐面无表情的公子独自饮酒的酒杯。
      诗尔已觉酒中有蹊跷,是非店也是不寻常。看了一眼怀治,问道老板,“不喝酒可否?”
      “不可不可,这是本店规矩,你们若不愿,便去寻其他地方去罢。”
      墨之见了,“哎,你这黑店,方圆十里只有你这一家店已是奇怪,还有这规矩,是要作甚,难不成是要杀了我们,或是劫财或是劫色,小心我灭了你这黑店。”说着,欲动手。
      怀治赶紧拦住墨之,说道,“即是贵店规矩,来了就要顺了这规矩,这酒,我们喝。”
      说完,掌柜端着几碗酒于他们面前,怀治一饮而尽,诗尔,墨之,友烁见了,便也喝了。
      “小二,送几位公子小姐入房。”掌柜见他们喝完喝道。
      “记得给我们的马喂点草…”怀治叮嘱掌柜的。
      进了房间,怀治想让小二上几盘酒菜,却被诗尔拦了下来,让小二退去。“怀治,方才我们都喝了那不知名的酒,想来这里的酒菜也一定不寻常,不可不妨。”
      “女人还是简单点好,不要太聪明。”怀治听了凑上前来在诗尔耳边说道,然后便转身走向床边,“既然你不想吃便算了,还好我们还有些干粮,你且吃着,等明日离开了这地方再吃一顿好的。”说着正解衣欲休息。
      “好......怀治。”诗尔应答着,欲去取干粮,忽见屋外的风吹开了窗户,便走过去关窗。
      “啊......”一声大叫,怀治一转头却不见了诗尔。“诗尔...诗尔...”
      隔壁的墨之和友烁听了赶紧赶过来,友烁“公子,发生什么事......”
      “姐姐呢?”墨之没见姐姐着急地问道。
      “方才风吹开了窗,诗尔便欲关窗,忽就听见了她的叫声,便不见了她...”
      “姐姐昨日才许了你,今日却被你弄丢了,你赔我...”墨之撒泼道,还欲去打怀治。
      友烁赶紧拦住,“你竟还想打公子,你可知公子是谁?”怀治拦住友烁,向墨之许诺道,“诗尔是你的姐姐,可也是我的妻,我是断不会不管她的,你放心,我定会将她找回的。你们先去四周寻寻,我去问问掌柜。”说着怀治便离开了,却在走廊上见到掌柜鬼鬼祟祟的走进了一个房间,怀治轻声跟上。透着墙只依稀听道貌似几个人在商议什么大事。还没反应过来,却被里面的人拉进去了。
      怀治还没看清里面的人,却听道其中一人上前问道,“公子可是姓马?可是来自潭州城?”
      怀治轻点了头。只见里面的人在那人带领下都跪地,喊着吾皇万岁。怀治见到是非店开始是觉得有诡异,但进了店见了里面形形色色的人心中便有了谱,这里的人是自己人。
      话说当年怀治的亲娘是先皇最深爱的安夫人,但因出身卑微却得君青睐,长受其它妃子嫉妒并排挤。安夫人本就性情温和,不喜争斗。为伴君左右,一直忍辱负重。后招当年宰相之女赵贵妃的陷害,于身怀六甲时险些流产。幸得先皇原配袁德妃的帮助,躲过一劫,生下了皇长子便是怀治。自此安夫人对先皇心灰意冷,欲离开。谋计一个月,算好时机,于那日雾气蒙蒙的夜晚抱着怀治离开了。先皇醒来后,不见了安夫人和儿子,便私下派人四处寻找,对外则称皇长子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已送往一得道高人处修养。并将皇长子立为太子,那时全国上下为太子祈福了一个月。可私下寻找却一直没有结果,只有那些曾在跟前侍奉过的人才知道,那段时光,先皇时常会对着安夫人的画像发呆,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很久,待出来时手里会拿着一串风铃非要亲自挂在屋檐上,夕阳照在他的脸上格外苍老。风吹过时,风铃叮当作响,他会大喊,会哽咽:“乐儿,你听到了吗?你听道朕在唤你了吗?朕何曾许你离开...许你离开...”然后满泪纵横,从此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像生了一场大病。有人说先皇这一生多谋智,多果敢。却终究还是败给了一个人。大概上天为显公平吧,硬是在他的心头划了一刀,从那以后,他至死都没再见到安夫人,没有与安夫人白头,成了他一生最大的遗憾。
      其实并没有人知道当年的情形,先皇并非不知道赵贵妃的手段,宰相的当权。但逼于内忧外患,且无法夺取宰相的权。他只能平衡各方力量,不轻易得罪宰相,等待时机。而安夫人的离开,他颓废了一个多月,最后在袁德妃的当头一棒下才醒来。他还像往常那样上朝下朝,所有人都以为自古君王多无情,安夫人终究还是离开了,先皇过了一时缓一缓,自会忘了她。可谁知道,偏偏他就是个例外。7年后,望眼后宫,自安夫人离开后,后宫再无新人。袁德妃无子,其它妃子要么意外死去,要么站在赵贵妃一列。而好巧不巧,这一年,赵贵妃偏偏就怀上了龙种,只要她平安产子,这必定是未来国君。可也是这一年宰相病死,先皇多年来的私下活动,不久宰相府就被列满罪名,抄家问斩。权倾一时的赵府从此消失。
      那一夜,对于赵贵妃,对于先皇都非比寻常。赵贵妃所住的玉华宫不见宫人,格外凄凉。玉华宫外忽传来一片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本来还有一丝安全感的宁静。赵贵妃从床上慢慢坐起,心想,你还是来了,你没忘她,你没忘她...
      传旨的老太监走了进来,宣旨废去赵氏贵妃头衔,走上前轻声说道,“皇上说了,当年你赐给安夫人的安胎药今日皇上代安夫人还你了。贵妃...哦不,赵氏是自己喝还是奴才伺候你喝。”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他不会,他不会。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小德子,还不伺候我们的赵贵妃喝药。”传旨太监见状,对身旁端药的太监说道。
      “不要不要,这可是龙子,你怎么可以...我要杀你...我要杀你....”药慢慢靠近赵氏,一点一点的进入她的咽喉。
      “要怪只能怪你偏偏要得罪安夫人,偏偏让皇上遗憾!皇上还命老奴转告你,你这样的蛇蝎心肠,不配有孩子。不过皇上念在多年情份上,是不会要了你的命的。”老太监说完,便领着其他人离开。最后走的太监,大声宣道,“没有皇上允许,赵氏不得离开玉华宫一步。”
      玉华宫门被沉重的拉上,整个玉华宫再无平日的异彩,就连天上的月亮也似乎不想再看,羞答答的躲到乌云后面。
      这时,赵氏裤脚慢慢流出鲜血,赵氏大喊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许久,赵氏慢慢挪到门前,望着天空仅有的几颗残星,自语道,“当年你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候,当年你聘礼堆满我家庭院,你文质彬彬,我一眼便看中了你,即便你家中已有妻子,我错过了月亮,却还想做你身旁最耀眼的星星。爹娘不许,我便一意孤行。当年想娶我的不是你一人,你条件是最差的。可我终究还是选了你。这么多年来,爹为你争位,为你划策,你才有今天。却见那不知何处冒出来的丫头,竟拿走了你全部真心...最后我活的连个星星都不是。”说着,仰天大笑,“怪不得那贱人离开了,你还和往常一样,原来在这等我呢……”然后低头,默默起身,悲哀说道,“如今家没了,孩子没了,爹娘走了,你也不会来了……”走到梳妆台,看着镜中的自己,摸摸自己的脸,默念道,“果然老了!”然后慢慢从抽屉盒子拿出许多珍珠挪到桌旁,放进桌上的水杯里,大笑道,“你赐我的我要全部带走”然后拿起水杯一饮而尽,眼角的泪干涸了再流。曾经风采奕奕,霸道的赵贵妃没了色彩慢慢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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