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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结果再糟糕,相遇也是美好的
下了晚自习,懿夏和花蔚一路回家,乘着凉风,仿佛烦恼都被吹散了。
一阵喧闹声从懿夏和花蔚的身边掠过,暮色下懿夏看了半晌,反应过来那个呼啸而过,一瞬间让花蔚失了神的人是黎昕。
花蔚情窦初开时,第一个喜欢的男生。
即便在后来的时光里,这个人对花蔚而言或许没有重要,但此刻,青涩的少女因为少年与同伴的吵闹声而扬起了微笑。
“花蔚,你为什么喜欢黎昕呀?”
花蔚缓缓蹬着单车,思索了一会儿。
“我记得你说过,你第一次见许之辰,他在国旗下讲话,上一秒还觉得太阳毒辣,后一秒就觉得凉风习习。”
喧闹的路上,晚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和周围路人的讲话声交杂着,但花蔚娓娓道来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入了耳中。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在喧嚣里,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个世界只有我和他。”
懿夏听了花蔚的话,没有出声。这些话,好像让时光真的回到了从前。
初一新生典礼,那天的日头特别毒,领导坐在主席台讲了很久,站在台下的懿夏被太阳烤的头昏眼花。直到学生代表上台发言,仿佛一阵凉风,把迷糊的脑袋吹得清醒异常,好像突然间来到了绿意盎然的树林间。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即便隔了几十米,懿夏只觉得,这一生,仿佛就为了等待这一刻。
抛开后来那些爱恨,懿夏必须承认,年少时青涩的怦然心动,是长大之后再无法拥有的,结果再糟糕,相遇也是美好的。
晚上懿夏泡了杯咖啡,打算和课本死磕到底。虽然长久以来的工作,咖啡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提神醒脑的作用了,但这样显得郑重一些。
工作之后的日子,就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学习过,做着那些似曾相识的题目,翻动课本发出的声音,手上染到的墨水,都让懿夏感到安心。
看书看得正起劲,电话突然震动起来,是条短信,许暮阳的。
“记得明早帮我带早点!!”
懿夏笑起来,回了短信。
没有了智能手机,没有了微信微博,最初挺不习惯的,总是想玩手机,慢慢的也觉得挺好,生活变得简单了很多。
这样想着,懿夏翻阅了一遍手机里的短信内容,与许暮阳多是插科打诨的玩笑,与花蔚、苏子嫣就是一些女孩子之间的聊天内容,而通讯录里还有一个人略显特别,名字是“C”。
如此满腹少女心事的名字不用想也知道是许之辰,一条条点开短信,其实内容很少,比普通朋友的关系还同事。
“这样就好。”
懿夏心想,时光再来一遍,我一定要改变一切,一定要把对许之辰的心思扼杀在萌芽念头。
初一刚进校,第一次调整座位,许暮阳和懿夏就成为班上第一对男女同桌,说不清楚原因,就是看彼此不顺眼,就差没幼稚地画条三八线了。后来渐渐也算建立了一丝革命友谊,主要原因是两人都不喜欢地理老师。其次,懿夏虽然是许暮阳口中的暴力分子,但她每天都能提供作业让他抄,且正确率达到了98%。
而这样的孽缘,竟从初中蔓延到了高中。直升离城一中的高中部后,许暮阳内心是雀跃欢呼的,毕竟高中部那么多个班,和懿夏同班的几率低达5%左右,一想到终于摆脱懿夏魔爪的高中生活,整个初三毕业的假期,他都兴奋异常。然而这一切都在开学分班那天戛然而止,在教学楼前的分班表上看见懿夏的名字和自己在一个班时,他甚至叹了口气认为这是命运对自己的惩罚,最终在课桌上看见他的姓名旁边的“江懿夏”三个字,他似乎都看见了头顶上高中生涯的黑色乌云。
直到后来,懿夏得知了许之辰竟然是许暮阳的哥哥之后,就单方面让二人的革命友谊升华了。在漫不经心询问许之辰的事多次以后,再迟钝也终于察觉到懿夏那点儿小心思。
“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许暮阳的语气略带一丝怀疑和不确定,究其原因,在他心中,懿夏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学霸一个不说,长得也挺好看,这一点他还是承认的,所以从入校起,情书络绎不绝,他也帮别人递过几次,但没有一个有下文。
每当懿夏一不高兴暴力相向,许暮阳总会说,
“你说那些男生是不是瞎,他们要知道你那么暴力谁还敢要你。”
直到后来,懿夏流传出一个外号,叫“小白鲨”,正是因为她脾气不好,好几个追求者当面被无情拒绝,甚至被怼。但万万没想到,因此追求者更多了。
许暮阳只得无语说了一句“肤浅”。
对于许暮阳的质问,懿夏却否认了,在她漫长的暗恋时光里,她从未想过要宣之于口。
即便得到了否认的答案,后来许暮阳还是“不经意”地让两人相识了。如果要说他这样做的原因,可能是很想知道高傲又暴力的江懿夏,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吧。
许之辰虽然只比许暮阳早出生几分钟,但比他高了一级,原因是许暮阳多读了一年幼儿园,他一度不解,就算自己比许之辰笨一点,也不至于幼儿园还留级。
因此在无意中发现懿夏的物理比其他科目吃力时,许暮阳弘扬雷锋精神,让许之辰帮她补了物课。在许之辰面前的懿夏,文静温柔地让许暮阳大跌眼镜,难以置信,由此他更加确信了懿夏的心思。但他始终不明白,懿夏和许之辰之间疏远的距离是为何,就算再不善言辞的人,相处几次起码能像朋友。
当时年少,他不懂少女心里的自卑。
但他始终记得,第一次让懿夏和许之辰见面,懿夏的眼神里都透着光亮,以及那个温柔又害羞的微笑,是他从未见过的。
“学长,我叫江懿夏,嘉言懿行的懿,夏天的夏。”
“懿是不是美好的意思?”
“对啊。”
“美好的夏天,真好的名字。”
那是盛夏,窗外的知了声声叫,的确是个美好的夏天,但看到懿夏灿烂笑容的那一瞬间,许暮阳的心好像跌进了深冬的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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