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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羽
“巴羽,你先下去吧,今天魔都来了不少魔者,你注意盯防”,父君对巴羽说到。巴羽朝父君行了个礼,道:“是”,就退了下去。我盯着父君,等着他像往日一般语重心长的教诲。只见他慢慢地走到座椅旁,坐了下来。
我的心有些放不下来,不知父君这般是生气到了何种程度。拿不准那就以主动化被动,我向前一步,带着一脸懊悔,对父君说到:“父君我错了。”父君这才看了正式地看了我一眼,“术法不精,还时常去人界乱晃,一个散仙就能拿了你的命你可知道?”我笑着对他说:“知道知道,儿臣今后一定勤加修炼。再说我身上无魔气,寻常神仙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才敢跑去人界的。”父君似乎更气了,语调都大了起来:“你这段时间给我安分点,最近人界妖多,听说有些远古界的神都下来了。下个月十五就要成亲了的人,不要给我节外生枝。”我心想他是真的生气了,索性闭上嘴巴,一言不发。父君看我没有回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挥了挥手,让我下去。
我刚刚回到梓晏殿,月禾就跑了出来,一脸急切地对我说:“殿下这是又跑到人界去了?魔君今天派人到处找殿下呢,殿下赶快去倚月殿一趟吧!”我对她说:“不用了,我刚从那里来。”她听了,就不多问,琢磨了一会儿我的脸色,退立一旁。我朝她笑了笑,说:“今天祈月节,魔都好热闹,我出去逛逛。”见她又要拦我的态势,我忙说:“放心吧,我就在魔街里逛逛,不乱跑。”说着转身飞向街市。
我在街上晃荡着,今天魔都相较以往更加拥挤一些,街上有各式各样的长得奇形怪状的魔,当然,这“奇形怪状”是对于我这个在人界生存了五千年的魔来说的,对于从小在这里长大的魔来说,应该是习以为常了。街上搏斗比赛的,杀伐表演的都十分凶残,还有许多商贩,有卖人血人心的,也有卖兵器法杖的,还有卖妖界舞姬的,对于这些个东西,我着实提不起兴趣来。我买了瓶酒,来到一旅店屋顶。是的,在魔域,我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屋顶,越高越好,高得我看不见屋下的一切东西最好。可是没有这样高得一切都看不见的房子,甚至倚月殿也不是。这不,我就看见了都城里巡逻的魔军,看见了他们前头的巴羽魔将,一个月之后我就要嫁给他了。
从巴羽成为魔域内最年轻的地魔之后,我就知道我未来要嫁的人是谁,因为魔君的女儿要嫁的人只能是最强者,巴羽是除了父君之外魔域内最强的人,而且还是父君一手栽培起来的。从我五千岁回到魔界时,巴羽就在父君身边了,听说他和月禾是父君从莫血河畔捡回来的,那时他二百岁,父君看他资质上乘,就捡了回来作义子养育。我不喜欢巴羽,也不讨厌他;但是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巴羽不仅不喜欢我,甚至厌恶我。
这种厌恶从他见我的第一天就有,父君敲定了我们的婚事之后更胜。从前我对他的这种厌恶感到莫名其妙,但后来知道他喜欢月禾之后倒是有些理解了。月禾是妖,在魔界,妖要么作为舞姬存在,要么作为侍女存在,地位一般都不高,像我母亲那样的是少数。她年岁与巴羽相当,大我一千二百余岁。在我出身之前就和巴羽熟识,我想,以前因为我不得不与相爱的人分开五千年,之后还是因为我而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难怪看见我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可能魔的本性是逐利寡情的,他即使这样厌恶于我,还不是妥协,接受了父君的安排。我即使再不屑于他,也一样接受。对于我来说,嫁给强者,这是我从小就被灌输的箴言,魔君的女儿不会有喜欢的人。此外,嫁给巴羽,让我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作为魔君之女,我从来就没有从巴羽身上获得过一丝下属对主人敬畏的感觉。他对我的轻蔑,仿佛让我看到了魔界里那些背后非议我的魔们,收起他们表面伪装的对于我身份的敬意,实际内心里表现出来的对我的态度。时刻在提醒我,没有我的父君,我什么也不是。望着灯火阑珊的魔都,我举起酒喝了一大口。呵,谁愿意做你们的魔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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