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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楼旧事
燕子楼的杀手很多,不是每个人都能混着个名字。
大部分的人,死于严苛的训练。说不好哪一天、哪个地方。前一秒生龙活虎,脑子里飞速计划着用剑还是用镖,左脚还是右脚。在时机来临那一刻后,有的活,有的死。
想要生存,就要无数次挑战自己的极限,然而等好不容易熬过了这关,才发现离出头还远的很。
初出茅庐的杀手没有名字,他们是每次任务的打头蜂,若脖子一圈红布就叫阿红,一圈白布就叫阿白。燕子楼有个规矩,杀手若死,不必收尸,只把这布带回就好。
这次行动折了个白色的小仔儿,另外的六个仔儿再无损伤。
但金丙脑袋下,垫着块黄布。
海边的湿气深深的朝木乙袭来,一瞬间就把他裹住,明明站在岸上,木乙却觉得自己在水底。空气是如此的粘稠,让人无法呼吸,让人的心跳不动。每一秒,每一瞬,站着的人受着生死将决的折磨。
木乙踌躇了,他忽然觉得那个小娃娃的死活不是那么重要。
他也想活,虽然当杀手并没有什么意思,但他还不想死。
海水一波一波涌上沙滩,刮的那些怪石泠泠响。
这对杀手来说是一种特殊的声音,热血漫上头颅时,耳朵里常传来这样的幻声。这声音是动手的前奏,是死亡的悲歌。只是原来,苍茫的大海上也会如此弹奏。
离海不远来了只海鸽子,支着翅膀,用那傻瓜脑袋算计着水里的鱼。时而盘旋,时而俯冲,形单影只,无处可依。
木乙突然疲惫了起来,活着有什么意思?自己的一身武功是最没用的东西,靠着别人的死才能生,自己就算是鸟,也是个吃同伴腐肉的老秃!
木乙不想活了,他想好了,金丙要杀便杀!死在他手里快得很!
金丙坐起来了,瞅着半天不动的木乙,暗压压的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虽是金字标,却和木字标的木乙是老相识。
他们两人是逃难路上认识的。
一起被人牙子贩去当仆人,主人暴虐,以折磨人为乐,那一日找上了金丙。五岁的小娃娃,被狗咬了个稀烂。没人搭理院子里的他,老仆们早已见怪不怪,等死透了,变硬了,还好搬些。
是木乙偷着把他挪到了屋里。
比他大两岁的木乙,瘦吧的和他差不多。木乙像喂狗仔似的,每天给他嚼把花生。小孩子是风里的草,硬是活了下来。伤好后的俩人齐心协力逃出府,在茶馆夹墙藏了半月,吃足了听客们点的瓜子麻花儿山药糕,也听完了老瞎子讲的燕子楼血恨传。终于勾搭上来喝茶的镖师,加入了燕子楼。
两人再相遇时,木乙是小白,金丙是小红。那场杀戮是在三月不假,却是个雨夹雪的鬼天。干完活儿,小白对小红说:“你知不知道今天叫草长莺飞天。”
这人怕是傻的吧!
名字就傻!一开始逃难,说自己叫二狗。后来进了府当差,管事起个名儿叫缺子。当了杀手又叫小白,熬成了尖子竟然又姓木。呵呵,好一个傻木头桩子。既然如此,何不一木到底再来颗木头心呢。
明明是杀手,怎么那么多情。早上砍了个小子,这人就直别头。晚上逮了个小女娃,哈?这下直接藏起人来了。下次若遇到个大姑娘,岂不是还要金屋藏娇你侬我侬呢!
金丙用下巴点点那块黄布,说到“小黄盯你,你不知道?”
木乙很吃惊,但他没吭声。
瞧瞧,自己给了他这么大的恩,他还充大脑袋呢,只怕还在惦记那个小娃娃。
“咳咳。”
金丙咳了两下,果然木乙帚起了目光,带了点关切的样子。
总算还记得自己的病!
“小娃娃我丢城里了。”
“啊?”木乙不明白,“你咋的了?”
金丙压了口气,这傻子怎么当杀手的,非要自己说明白,脑子到底会不会转了。
“不丢还带回去么?你不想活算了,还想我给她陪葬?”
说完这句,金丙抬脚便走。沙地这么软,再有气势的人,走起来也像个呆头鹅。
木乙摸摸脑袋,撵着呆头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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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文的小可爱有意见要写哦~本人现在处于裸更状态,没有存稿,都是想到哪写到哪。谁有喜欢的名字额可以把它加进文章~嘻嘻~~
额的微博是龙口组小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