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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个人
墨锦修长的指尖下意识敲击桌面,思绪飞得老远。
如果他笑起来,应该是一副青春飞扬的样貌。可惜的是,眉间隐含暗晦,眸底藏着难以察觉的忧郁,好像心底埋着旁人不可打听的心事。
说来也怪,看着这相片,墨锦莫名笃定墨容应该是被他身上这种忧郁忧愁的气息吸引的。
有人喜欢人稳重担当,有人喜欢人青春活泼,有人喜欢人阳光明朗,偏偏就是有些人,喜欢人忧郁深沉很缺爱的模样。
门外,贴身助理尹京恒弯指,轻轻扣了扣办公室的门,而后推门而入,催促他去开会,“墨总,所有的董事、股东全都在会议室候着,就等您去主持大会。”
墨锦不急不缓扶着坐椅扶手,长腿伸直,站了起来,“大会你就不用参加了,去查个人。”
“现在吗?”尹京恒诧异。
今天的会议非常重要,关乎城东那块地的竞拍事宜。这块地,公司势在必得,容不得出半点差池。他身为锦荣集团墨总身边最为得力的第一助理,也是整个case的第一经手人,不用说,肩负重任。
“现在。”他的嗓音天生寡淡,时时含着致命的慵懒。此时开口,既低又缓,比平常又淡了几分。懒懒的,别有一番令人回味的滋味。
身为男人,尹京恒偶尔总会感叹,墨总除了皮囊生得好看优雅外,淡然慵懒的嗓子更像老天厚爱恩赐,为他的俊秀不凡锦上添花了一番。
只是,他向来稳重,做事果断,总以大局为重,很少为其它人其他事而动容,今天要他去查人,吹的是哪门子的心思?
墨锦迈着整齐矫健的步伐,不紧不慢走到他身侧,手指一动,把手机上的相片发到他微信上,听不出什么情绪地说:“查清楚。”
他打开微信,放大相片。
是个青春仍在的男人,凭感觉,兴许还是个没开、苞的小男人。
尹京恒心里纳闷,他是谁?墨总为什么要为了他大费周章?
在他身边做事那么多年,从没见过他重视过谁。
当然,除了他那可爱的妹妹。
墨锦下会后,刚打开手机,就接到了康伯的电话,“喂,少爷,二小姐还等在那里,您要不要过来?”
墨锦开会时喜欢关手机,以求不受外界干扰,这是他开创锦荣商业帝国后就一直养成的习惯。
之前康伯打了无数个电话皆打不通,如今开了机,猜测应该忙得差不多了。
墨锦站在办公室整面落地窗前,眺望远处即将落黑的天空,顿觉浅浅的累意袭来。
默了一会,揉揉眉间隐含的疲倦,待累意消失,才终于哑哑开口,“好。你先看着她。”
事实上,坐在车里的康伯哪里看得住四肢修长的墨容?
他不过在等墨锦的答案,稍微缓了个神,一眨眼就寻不到她的身影。
迟萌骑着“嘟嘟”响,很拉风的机动车带走了。
机动车骑得飞快,两个人就算都戴着厚重的头盔,耳边“忽忽”吹过的风还是刺痛了墨容的耳朵,耳膜好像被哪只手硬生生扯着玩。
有点疼有点刺痛。
她全身绷紧,一点也不敢怠慢,搂紧迟萌的腰,状似亲昵,把脸伏在她背上。
迟萌的背很细很软,靠在上在车上颠来颠去,反而感觉屁股被机动车生硬的坐垫硌得疼。
胃里直直往上翻滚,总有下一秒就会在迟萌背后胡乱狂吐的错觉。
“萌儿,你开慢点,”她附在迟萌耳边,极力呼喊,“我的小心肝、小肾肾、小胃胃全都要颠出来了。”
迟萌与她年龄相仿,如果真要认真论年长,也不过只大了她两个月,比她先举办成人礼。
迟家思想前卫,想法开明,简直不要羡慕死墨容。
迟萌仅用几言几语跟迟家夫妇说想搬出去住,第二日他们就拿来了一串响得很脆很吸引人的钥匙,“喏,给你的,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交男朋友,好好谈恋爱,好好做人。”
靠,要不要这么损她?她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迟萌顺利搬出去这件事没少让自己意气风发,嚣张跋扈了许多时日,明着暗着在郁郁寡欢的小女人面前得瑟。
墨容牙痒痒手贱贱,直想咬她抽她。没事就对自己的身世哀恸欲绝。
两人是小表姐和小表妹,关系铁得很,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学,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之外,其他时间几乎形影不离。
这么巧的缘由当然有墨锦插手的关系。墨容不用睁眼猜都猜得到。
许安芸总在墨锦面前念叨,让她身边有人,好有个照应,那个冷面王面上虽冷着,行动上却没半分迟疑,自然而然把读同年的迟萌安插到了她身边。
所以,就找男生来充当男朋友的事,不用多费脑筋,最后都会想到她。
她搞破坏的点子多。心思可坏着呢。
嘿嘿,不用她,太对不起自己了。
由于双方头上戴着头盔,就算墨容喊得再大声,听在迟萌耳中,犹似挠痒痒,尤其她的声线向来娇中带绵,听在耳内很舒服。
迟萌一点也不介意她的嘶吼。
墨容还在她身后扭,试图用身体肢体语言告诉她,人家难受着呢。
“娇气。”
最终还是顾及到她的感受,嫌弃碎了声,缓下了车速。
“去哪?”虽说是自己约了她,但墨容真的不知道她会带她去哪。
“卖了你。”
一把小手掐上迟萌的腰,阴着威胁,“少废话,说正经的。”
“夜色。”
“酒吧啊?”
还是宁城最大最奢华,消费最高的酒吧。富人齐聚的高级会所。
她懒洋洋追问,“不会又遇上仇家吧?”
“仇家昨晚吃、屎,今晚没空。”迟萌好脾气地笑着爆粗。
那仇家,她、想、见一次打一次!
墨容睨着她的小背影,“最好不是我们吃。问题是今晚我们有空啊。触霉多的人大都因为太
有空。”
这是什么逻辑?太有空也有罪?
想起迟萌十八岁生日晚会被纠缠的场面,墨容压惊似的拍拍胸脯,深感一言难尽。
话说,迟萌明面上是迟家宝贝的千金大小姐,除了她,外人摸不得碰不得,但实际上她的骨子一闲下来就会贱疼,暗地里总爱瞎折腾。
夜幕降临,冷风一上脑,就算没有蛋也胆大如牛,乔装打扮一番,混迹于宁城各大出名的声色场合乐不思蜀那是常有的事。
她有个拿不上台面的最爱癖好——收集各路没有营养的八卦消息。
迟萌曾大言不惭说过,混完高级场所,下一步就是混最底层,以身试水,体察民情。
身为亲戚外加好朋友,墨容当然支持她往死里折腾。
可以带上她啊。
而且,迟萌爱好文学,从小发誓要成为闻名于世的伟大小说家,并且终身以这个职业为荣。
以她的年龄、人生阅历,目前笔触还很稚嫩,不够大气,写出来的东西根、本、没有人看。她不入地狱,阎王怎么给她编丰功伟绩?
自己不扶着腰咬牙攀珠穆朗雅峰,谁会扶她上去?
所以,她总说,现在这么努力不过是为将来伟大著名小说家收集素材,任何时候的任何牺牲都值得。
吃得苦中苦,方能骑上人。
她现在骑的就是突突响的机动车。
在声色场合穿行混迹,走狗屎运的时候会碰上纠纷,一次两次纯属儿戏,次数多了她都能当场演出一场戏。
撇开运气不说,她还有个很坏的毛病,特别喜爱打抱不平,好做猪气冲天的“侠女”。
就因为这个破毛病,没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惹上不少瞧她不顺眼的坏家伙。
墨容不分青红兆白跟着她,无可厚非没少活受罪。
总而言之,年纪轻轻的迟萌,仇家真、的、很、多。
“呸呸——”迟萌直嚷嚷,“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先带你探探路,看中了里面哪个帅哥,咱付完钱就上。”
“我没有钱。”墨容马上撇嘴,赖皮地说:“上完后你付。”
至于能不能上,那是后话。
“好好好,主子,小的遵命。”迟萌贱笑着,很快又翻翻白眼,“你是守财奴它妈。”
墨容掩起嘴,嘿嘿奸笑。
“侠女,一掷千金这种小事,对你来说,小菜一碟。”
到了夜色门口停车坪,迟萌熟稔停车。
车子熄了火,扰人的“嘟嘟”声熄灭,还墨容耳边一个清静,耳膜终于不再感到刺痛。
迟萌拿出把她当成稀世珍宝一样的态度,双手恭敬奉上,没心没肺取笑,“我说主子,就你这体质,实属三无认证的劣质品,有辱墨家家风。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平时没事能不能经常扭扭腰踢踢腿蹲蹲屁股?瞧你这身娇气,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很容易红颜薄命的呢。”
“啊呸呸——”
墨容把手放入伸过来的掌中,仪态万千下了车,掐着嗓子,娇滴滴地说:“自古红颜多薄命,最后都是玩穿越,我此等盛世美颜还是在现代好好待着吧,话说我还没结婚生子养老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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