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谷锁忆

作者:秦玉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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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谷联欢


       黄昏,白国安兴奋的多喝了几杯酒。到了夜间,大家都散去了,可是这联欢才刚刚开始,院子被蒙上了彩色的顶棚,已宰杀好的猪羊放在木板上,两只猪头在锅里熬着,飘出阵阵的肉香味来,焦川叔坐在灶下,加着火儿、喝着茶,这个时候他估计是最幸福的人了。

      白国安一个人提着锄头带着烧纸来到了父母坟头,他想把这件喜事赶快告诉已故的父母。想想那年,他的父亲在临终前的长叹,白国安就惭愧,自己弟兄两个,竟然没有一个儿子,直到今日,终于可以告慰先祖亡灵了。

      白国安祭奠了父母的坟茔,他一个人坐在了月关下,这春日天虽然转暖了,但是毕竟昼夜温差大,可是白国安就是愿意躺在那冰冷的花树下,竟然不觉得冷,让大地慢慢降低他体内的温度。他整日人都兴奋着,此刻他想冷静下来,好让他知道,这件事是真的!他就这样冰冷着自己,直到了很晚,他感到衣服已经冰凉,身体也微微发颤,这才回了家。

      院子里亮着灯,四周已经寂静了下来。锅里还冒着气儿。大黄狗被栓院子里,死死的守着那些那些食物,见是白国安回来了,惊起身子又摇摇尾巴伏了下去。

      只见二弟国荣、焦川两个人还坐在茶棚下,茶棚下临时搭了一张木板床,旁边放了火炉儿,火苗呼呼往上串。他俩抽着烟,喝着茶,聊着天,不时发出一阵笑声。见白国安回来了,白国荣给焦川叔叮嘱了几句,跟白国安打了声招呼,也走了。

      一宿无眠,看看窗外的月色,明亮而皎洁。焦川叔早已进入梦乡,传来呼呼的鼻鼾声,也真是辛苦他了。大黄狗敏锐的洞察着一切,守护着主人精心准备的美味儿。只见几只灰鼠滴溜着眼睛,直流口水儿,可就是不敢靠近。

      天刚亮就起来,他先是喊起了大姐,照顾母亲和弟弟,自己则带焦川叔挨家挨户都请了个遍,只是到了那马永昌的门上,白国安把头扭了回来。白国安走完整个青玉庄,太阳已经露出脸来了。

      回到家,按照管事乐成的安排,让白国荣同焦武、俊宏去采购必须品。二妈、乐婶、刘婶、还有几个媳妇们都在厨房忙碌着给大家赶制早饭,油饼子、水煎包、小米粥、大烩菜。

      帮忙的乡亲们也陆续过来报道了,大家分别围了四桌,媳妇们忙着一桌一桌的上吃点。男人都喜欢这种待遇,围着桌子,品头论足,享受着女人们的劳动成果,眼睛都瞄着那些年轻的媳妇们的腰肢与脸蛋儿,背着丈夫们与野男人打情骂俏。

      一时间院子里热闹起来。屋里何会芸躺在床上,接过大姐递来的热毛巾,她擦了把脸。将弟弟抱起来喂乳,大姐去洗弟弟换下的尿片儿,正好迎上送早点的二妈。

      “忆梅,你也去吃早饭,那些东西一会儿洗。” 二妈热情的说道。

      “好勒!”大姐应着,但还是出去将尿布片洗完了。

      二姐终于睡不住了,外面的吵闹声将她从美梦中唤醒。她爬在窗子望外看,怎么都起这么早。正寻思着,只见大姐推门进来了,二姐连忙又躲到被窝装睡去了 。

      “懒猪,快起床了。”大姐凑到二姐的耳边喊。只见二姐眯着眼睛,睫毛抖个不停,实在淘气。

      “知道你早起来了,快,今天家里来人,快早些起来帮忙啊!”大姐一边整理自己的床铺,一边跟二姐说。

      “哎,姐,你说生咱俩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庆祝的!”二姐一翻身起来了,麻利的穿起衣服来,兴致勃勃的问。

      “这我怎么记得呀,你还是去问爸妈吧。”大姐说完,收拾好东西就出去了。

      “哼,才不会为我庆祝呢!”二姐嘴里嘟囔着。

      院子里烟熏火燎的又忙活了起来。那大锅里腾腾的热气,更像是一面光辉的彩旗。

      嬉笑怒骂声更是不断。这可忙坏了白国安和两个女儿。白国荣他们拉了一三轮车物品,都是些烟酒茶菜酱料什么的,红红绿绿的一箱箱,压了满满一车。

      现在只要青玉庄子里人们闲聊起来,必是青玉花谷白家得子的事情。大家喜传纷纷,有称慕的、也有眼红的,更有讥讽的,但大都奔来道贺。

      这就青玉庄习俗,只要谁家娶媳妇、生孩子、嫁姑娘、牛生崽、送亡人······,不管大小的红白喜事,只要是个事儿,全村人都要一起吃喝热闹的。更别说白国安中年得子这么开心的事了,白国安开心的了不得,一头羊、两头猪、三只鸭,四只鸡,五十条鱼,还有不计数的菜蔬果子等,要多少取多少,反正都是自家地里有的,白国安根本不在乎。

      大伙聚在一起也是图个热闹来的。平时,一年半载的也碰不到什么油水,只有谁家过喜事,才肯将猪杀了有肉吃。而白国安靠着这片青玉谷,日子过得富裕些,自然这也是方圆最风光的席宴了。

      这不大伙儿都来了吗?好多都是闻着味儿来的。平时见不到的人,今日都来了,多亏青玉谷地方大,白国安把东门口的那片置柴火的地方也腾了出来,摆上了桌子。大人、小孩都争先抢后的,一大早就热闹成了一团。

      那三虎远远看见青玉山庄人来人往,他也悄悄跟着大家,远闻着酒肉味儿在门口溜达了好半天,他想跟着道喜的人混进去,无奈大家看见他,远远地就赶他走。他只好一个人在大门口溜达,搂着坡口哪棵老杨树,看见了谁都哈哈腰,嘻嘻笑。

      焦武叔在门口杀鱼,三虎凑跟前来,嬉皮笑脸着说,“叔,给我个馍吃!”焦武叔一见是三虎,就骂道:“狗崽子,哪里跑来的,快滚、滚、滚!”

      三虎见讨不了好,就灰溜到一边去了,他撇着嘴,阴阳怪气地说:“装什么正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半夜偷偷拉了人家几车水果,也不怕主人家知道打你?”

      焦武叔被说红了脸,看着四周压低声音道,“这个狗崽子,乱说什么?”

      三虎见焦武叔红了脸,得意的道:“怎么,怕我乱说,那就来堵住我的嘴啊!”

      焦武叔听了三虎的话心虚,又抬头看四周无人,欲赶三虎走。谁知三虎跟了猴子似的,一溜烟就躲到坡下去了,三虎在远处恶狠狠的唱和骂道:“人面狗心的家伙,还想打我,也不怕老子将你家的破事都告诉主人去。”

      焦武叔一听更来气了,他拿着杀鱼刀就去追三虎,三虎一溜烟就躲开了,这一幕刚好被刚出门倒水的忆梅看见了,叫住了他问:“焦武叔,这是干什么呢,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说着放下盆朝那边走过去了。

      焦武叔看见忆梅来了,慌忙的笑道道:“忆梅,你别过来,那个小混混跑来惹事呢?去,快回去,别理这个坏东西!”

      忆梅往远处看,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拦路的三虎。忆梅领教过他的可恶,只见,他还是昨天的那副样子,一身的破衣服,浑身上下都是像是抹了一层灰似的,只是没了昨日的霸道,多了几分惶恐,正被焦武叔堵在坡下了。这三虎闻声见了人来了,正准备逃跑,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跟自己抢东西的姑娘,他心里顿时七上八下,怕她说出来昨天的事情,自己讨不了好,便退缩着准备开溜。

      忆梅一见是三虎,想起昨日的之事,心生惊惧,但又一见他的狼狈样子,又想起了那个少年的话,便心里可怜,便对焦武叔说,“算了吧,叔,别打他,他也怪可怜的,也就是想要些吃的,就给他吧!免得他又到处去偷抢害人了。”

      焦武叔本意也只是吓唬吓唬他,又听大姐说的有理,便道:“忆梅呀,你还真是个善心好姑娘,你不知道他整天害人呢,就知道偷鸡摸狗的,你这次给他,他下次还来。” 又看着三虎唬他道:“还不快滚,狗崽子,小心我把你绑起来,丢到涯下去喂狼!”一转身对着三虎道。

      三虎本欲开溜,却见这姑娘没有提昨天的事情,心里觉得奇怪起来。他只见眼前的这个姑娘亲切温和,可明明我打劫了她,她却为什么会又替我说话,他心里有各种不明白。他本想着就是现在挨一顿打,混进去吃饱肚子也值了。可是,他现在却有些许的犹豫,喏喏着不敢过去了!平日无恶不做的三虎,竟也进退为难起来。

      这忆梅见三虎缩头缩脑的朝这边张望,便对焦武叔道:“算了吧!叔,来的都是客,也不少他一个人的,就给他些吃的吧!”

      焦武叔见大姐如此好心,便也不好说啥。便指着旁边的一个垃圾筐,命令三虎道:“去,把这些赃物给我倒到那边的粪堆去,回来给你饭吃。”

      三虎像是得了将令的小兵,整个人也神气起来。他像一只猴子似的,用手将垃圾收到框里,并把那只装满垃圾的筐子顶在了头上,飞似的到了坡底,把那些东西倒了,又一个旋转跳了上来。忆梅见焦武叔指挥三虎干活,也不再说啥,自顾忙去了。有人来催焦武叔,焦武叔一边进去了。三虎斜眼打量着远去的姑娘,卖力的干起活来了。

      这么隆重的日子,忙碌的可是大管事,所有的人员都得安排妥当了,火房、茶水、帮厨的、掌勺的、取东西跑腿的、来客接待、锣鼓队的,一个个都在乐成叔的指挥下就绪井然开工了。大家分头忙碌起来。

      整整一个早上,远客未到,光是青玉庄的乡邻,就热闹成一团。大家说笑着,就将那些活蹦乱跳的猪羊鸡鱼变成了十里飘香的佳肴。全庄的人们像是过节似的守着这些美味儿,一个个不停的把口水往下咽。

      宴席还没有开始,闲下来的男人们都抽起了卷烟,媳妇们也都脱下围裙,锣鼓队热闹的吹打着,爱热闹的人们也跟着吼起了调子来。

      震天的锣鼓声为整个青玉花谷添上了独有的喜庆,就这样锣鼓喧闹中,和乐成叔把白国安拉到了小屋里,并叫上青玉庄主任于兴平和白国荣。

      屋子里,何会芸令大姐把门窗关的严严实实,怕是吵了弟弟睡觉。而自己则躺在床上听着这鼓声,竟有说不出的激动。

      另一个屋里,乐成向白国安道:“国安,你看全庄人都来了,你这不叫姓马的不像话,怎么说人家都是支部书记,后面的事还多着呢?人家在上面呀,万一将来他给咱使个绊子,吃亏的还不是咱,依我说,你还是去请请 ! ”

      于主任也点点头,劝道:“乐成说的对,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就给他个面子,这次你请他,他若来,酒席还怕他吃不成,如果他不来,那就是他的事情了,咱也不理亏。”

      白国荣思索着点点头,不说话,望着大哥。

      白国安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一下腿道:“请他也行,可我不上他的门子,你让谁替我去躺吧!”

      白国荣马上接话道:“那我去?”

      白国安道:“算了,还是让忆梅去吧!”

      这马书记还真快,前脚刚着人请了他,后脚就跟来了。白国安与马书记正好碰了个正面,也躲不开了,只好洋装笑意道:“马书记来了,就等你了,快入席吧! ”

      马书记则满脸堆笑,道:“恭喜恭喜啊,国安!这回可真要了个正经货啊!你啊,福气来了。看今后谁还敢说你闲话。”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条花绒布,递向白国安。

      一旁写礼单的俊宏连忙接住,道:“马叔,你这可是重礼。”

      乐成找了一个座位,也连忙拉了马书记过去坐。就这样,宴席开始了。

      可自从忆梅从马书记家回来,整个人就不高兴了,原因是遇得了马书记那不成器的儿子,颠三倒四说了一通浑话,让大姐烦恼极了。她也不敢跟大人说,只好悄悄藏在了心里。

      这样的热闹的场景,可是乐坏了二姐,她带着二叔家的几个小的,也找不到人影儿,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眼看日头偏西,乐成整体巡查一遍,一个一个交代下明日的日程,最后一遍锣鼓声后,道:“今天,大伙辛苦了一天,该做的基本都完了。可我要说的是明天,明天才是我们的主要日子,是他们大姑、大舅来贺的日子,所以今天大家都早些回去休息了,明天都早些到,7点前必须到。”

      “春日的日头真短,这还没过瘾这就结束了。”鼓手老五道。

      “过瘾!想过瘾回家找媳妇去,等明年也生个,大家也给你热闹。”不知道谁接了句,引得大家哈哈笑。

      何会芸终于等到鼓声停了,她累了一天,终于能合眼休息会儿,白国安也得空看看熟睡中的儿子。他借着幽暗的灯光,仔细看着儿子的小脸,亲切而激动,怎么看都和自己像。兴奋的将眼睛眯起了一道缝。

      何会芸看着白国安如此神情,不由得感慨,也不由得心动,一行热泪顺着眼角就流下来了,对白国安道:“老白,你看,这回虽然是个儿子,可你也闹的太大了,这锣鼓喧天的,青玉庄前后没人不知道这事了,往后相瞒也瞒不住了。”

      “为什么要瞒,这是好事,再说,都是大伙自己来的,我还能拦着不成。”白国安转过脸来无辜地说。

      “那也怪你没算计。我躺在床上跟针穿似躺不住,你说,咱就踏踏实实的过不好吗?非要讨那个面子干啥,弄的上下尽知。我看知道也未必有好处,还记得三儿、四儿送人的事吗,你还嫌造孽不够吗?这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看你笑话呢,还不知道收着······”

      何会芸话音未落,只听白国安打断道:“好了好了,你现在还在月子里,就不要操心这些事了,你说的都对,可是乡亲们热情,我们能缩着不办吗?再说现在已经这样了,东西都置办好了,亲戚也都通知了,这会停止也来不及了,算了,你就别操心了,赶紧休息吧,明天她姑姑、舅舅们都来,肯定会很累。”说完,白国安自顾去睡了,何会芸也和衣躺下了。

      第二天,白国安还没起床,乡亲们就来了,追着白国安取这取那,白国安像是被推上磨盘的驴子,一刻也停不下来。

      家里这般忙碌,大姐和二姐也没法上学了,托人请了假。可早上起来,二姐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忙从床上翻起身来,背起书包自顾跑了。

      大姐不解,也不理会,二姐一向都是极有主意,可她上学这么积极,也是很难见的。

      白国安忙不过来,只有找来大姐帮忙,这个家里,现在能帮自己的,也只有大姐了。可怜大姐小小年纪,既要照顾母亲,也要帮父亲跑腿,真是辛苦。可她却是井井有条,像个小大人的样子。

      这青玉花谷整整热闹三天三夜,才算平静下来了。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天气也越来越热了,眼看就要入夏了。

      这日,逢着阳光好。一早上起来,妻子何会芸将小儿子带出来在院子里晒太阳,自己在旁替白国安缝制一件夏日穿的银白色新衬衣。只听见一阵悠远而明亮的调子,从谷底飘了上来,响彻四方。“满园花儿齐开放,绿树阴浓细草长。你看那虹似胭脂白如雪霜相辉映,处处争妍簇簇堆锦暗生香。这一旁碧玉生寒仙人掌,那一旁娇容带醉秋海棠。木槿花儿并蒂放,白兰花一朵朵开的赛琳琅。这丛花儿无俗状,它可以与雪中寒梅雨后晚菊比容光。依我看姑娘比它还俊样,芙蓉出水胜淡妆...... ”

      何会芸闻声微笑,这个调子伴随了她多少年了。但闻声音越来越响,何会芸对儿子说:“你也听见了,准时爸爸回来了!”说着将儿子抱了起来。

      白国安一路唱着歌从谷底上来了。那浑厚的嗓音,合着青玉花谷那特有的回音,听起来隆重而敞亮。

      何会芸早就听惯了。只要白国安心情好,都会唱。常常是边干活边唱,那歌声听起来就像是那个庙里的钟声似的,传的悠远。

      白国安进了门,放下工具。接了何会芸寄上的茶杯,坐在他那长椅上歇息,两人说着闲话。只听何会芸感叹道:“我昨天听乐婶说了,计委会(计划生育小组)前两天开会了,听说今年的政策很严厉。你回头打听打听,再看看要不要先去找找人,说说话,别到了时候我们又没得应付?”

      白国安拜拜手,说道:“你怕啥,和上两次一样,有三儿和四儿那会儿,不是一样躲过去了吗?”

      何会芸道:“这次不一样,上两次孩子不在身边,怎么也好说话,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声张,就好了。她们来就找个理由怎么都好说。可是这次偏又搞得满庄的人都知道了。你想想,计生委的人不找麻烦才怪呢?”

      白国安仍旧一脸不在乎道:“你怕啥,他们来了可不就是罚钱么,我早准备好了。有什么要紧的,再者大不了拉去做个手术,他还能怎么样?”

      何会芸叹了口气,用眼睛白了一眼白国安,没有说话,替儿子拉了拉被角,心里七上八下地厉害。

      夏日的脚步已经逼近了,尽管阳光依然散去,那侵人的热气还散落在空气中,让人一阵忧闷。

      可这青玉花谷,却犹如一个世外仙谷。春日的百花尽散,苍绿成荫,让整个花谷如笼罩在一个大凉棚下,水声潺潺,鸟鸣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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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花谷联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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