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绝望都与你有关

作者:张亦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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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许多我错过的事


      许多错过的事,都是像个得志的小人似的在李小鱼面前招摇,并且指责:“看吧!是你自己错过了。”
      李小鱼是美术艺术生,高二下学期了,她去了省会蜀都一家私人的画室集训,当然是和学校美术班的同学们。
      在蜀都的五个月里,李小鱼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每日都沉浸于绘画中,从班上的优等生到绘画班的中等水平的落差,让李小鱼每日都如万蚁噬心般的疼痛。每日都不想再见到第二日的太阳,每日都在梦里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拽那根本拽不住的太阳。
      可即便如此,李小鱼也没有减少对姜小虎的一丝一毫的想念。
      更甚的是,这种想念愈发激烈起,或许是因为内心无法掌控的失落而想要寻求一丝的慰藉罢了。可是,思念一个无望的人,渴望一份无望的爱本身就是一种更加让人疼痛的事情。
      后来,五个月的集训炼狱终于完了,李小鱼只是觉得当时的自己形容枯槁、面黄肌瘦,即使穿着极厚冬衣也只有七十八斤,背着画具一如烈士赴战场一般去了考场,又如出了笼子的二哈般出来,在还没有走出警戒线就扔掉一半的画具。
      考的怎样?李小鱼无法估计,她也不愿去想。只一想到很快就可以看到姜小虎了,可以看到她心心念念的人了,她的黑暗的世界立即就有烟花炸开、五彩斑斓,美丽极了。
      第二日,终于在一切琐碎的事情都整理好了后,大家搭上了回晴川市的车。
      在车上,李小鱼想了无数种见到姜小虎的样子。
      后来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梦里尽是些见到姜小虎的画面。
      梦里,他们仍然不是恋人,他们并肩走着在学校外边滨河路上。她觉得她离他里的好近好近,他的手指不经意的碰到了她的手,她想要大胆的去牵他的手,可是怎奈她愈是想要大胆一些他便离他离得愈远。
      到了晴川市。
      车到学校时都晚上了,好在是星期天放假。
      李小鱼发了短信给程秋词、苗铛铛、夏谙西,夏谙西是通校生李小鱼便没有让她来接她,她晚上要和苗铛铛一起睡,所以她让程秋词来接了她,程秋词是极了解她的,在她还没有到的时候便卖好了她喜欢吃的东西,在学校里等着她了。
      到了,李小鱼迫不及待的下了车,还没有拿行李,便抱着程秋词蹭了几下,撒娇的说:“好想你”。
      那时候认为,见到了程秋词,马上就会见到苗铛铛,然后第二天就会见到姜小虎、和夏谙西的李小鱼高兴的停不下来,一直拉着程秋词说个不停,同样回寝室也和苗铛铛说个不停。
      直到深夜了还停不下来,直到宿管阿姨来敲了门“让不要再闹了”,李小鱼才不甘心的闭嘴。虽然没说话了,可是李小鱼根本睡不着,她想起了在大巴车上作的梦。
      激动狂欢的心,立即就像似被泼了冰水一样立即被冰冻了,冻的生痛。即使在梦里都不能靠的近一些,痛的累了,也就睡了。
      第二日到了。
      李小鱼又变成了那个“白天”的李小鱼。
      李小鱼将东西搬去了教室,她还是坐原来的那个位置。看那张还放在她桌子旁边的特殊座位的座椅,李小鱼心上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本来艺考完了,艺考生是可以放两天假的,可是李小鱼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姜小虎了,即使这两天的课全都是令她头痛的要死的英语。
      快速收拾好书本,坐在椅子上等待姜小虎的出现。
      停下不到两分钟,李小鱼便又开始幻想和姜小虎见面的样子了。
      姜小虎,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这个夏天踢球是不是又晒黑了?
      “李小鱼,好久不见!”于李小鱼幻想间有声音打断,声音同样的明媚,轻快,却不是他。
      “昨天刚考完,家里没人就不打算回家了。所以就来学校了。”李小鱼随口说道。
      那人走到特殊位置坐下,胡乱拿了一本书出来,便开始低头玩手机。
      看着坐在前面的人,李小鱼怔然,这不是姜小虎的位置么?
      “李皓天,现在你坐这儿?”李小鱼,仍不太确定问了坐在座位上玩“别踩白块”。
      李皓天顾不上回答,只专心手里的游戏,直到打完了一首曲子才抬起头问:“刚刚你说什么?”
      “我说……老师来了。”李小鱼本打算再将之前的问题再问一次,刚开口就见老师进教室了。
      班主任,进教室在教室里转了一圈,除了几个爱迟到的没什么其他的,便走过李小鱼旁边,用手敲了敲李小鱼的桌子,而后向门外走去,李小鱼会意跟上去。
      班主任的教导无非是些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等等的心灵鸡汤之类的,李小鱼也就是左耳进右耳就出去了,现在她只想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姜小虎。
      “好了你回教室吧!”听到这句如同被解放了一样,撒腿就跑,李小鱼迫不及待想见到姜小虎了。
      回到教室。
      教室里没有空着的位子了,都坐满了。李小鱼心间的大石顿时塌陷而下,砸的心间猛烈疼痛,不知觉得吐口凉气,艰难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略微整理了一下课桌上杂乱的顺,手不小心碰到那张桌子,如触电般的弹开。
      “李小鱼怎么了?”
      见状,同桌杜若转头问李小鱼。
      “前面的桌子边上有根刺扎进了手指里,现在已经弄了出来,现在有点痛。”李小鱼,故作手疼的捂着手,夸张道。
      “以后小心点嘛!”一如往常,杜若看不出李小鱼的异常,即使她是个言情小说迷,甚至还写过小说。不过看过杜若的小说,李小鱼还是觉得,杜若姐姐当个踏踏实实的数学学霸比较好。
      “喔!若姐,以后不保证小心!”李小鱼故作轻松,嬉皮笑脸的对杜若说这话,将第一堂可要用的书。
      因为拿书的时候太大力,许久没有用的语文书里夹着的一张便签纸被甩了出来。
      李小鱼记得,那张便签纸,是上课的时候传的小纸条。不是她和别人的对话,是姜小虎和别人的对话。
      她清楚的记得,那天姜小虎和李皓天的对话。对话,是什么李小鱼没有看过。这张纸条是那天险些被老师缴获的时候姜小虎扔给李小鱼,因为仓皇李小鱼随手放进书桌里的一本书里。
      李皓天,姜小虎位置的新主人,他们对学习的态度是一样的,就是“本大爷就是不想学”。他们有很多地方是相同的,不如课堂纪律都不好,就像他现在坐着姜小虎的特殊座位。不过在李小鱼心里他还是比不上姜小虎,谁都比不上。
      “李小鱼,老师来了!”
      杜若,用手肘撞撞李小鱼道。
      李小鱼慌忙的将便签纸塞进书桌,像之前一样仓皇。塞好后,还抬头看向姜小虎的位置,可是姜小虎已经不再在这里了。
      “好了,今天我们来讲一下前几天靠的卷子。”
      老师整理资料,说着话,向台下看了几眼:“李小鱼,你就和杜若一起看吧!”
      “嗯!”李小鱼,回老师一个灿烂的笑。
      而后,便开始上课了,只是李小鱼从未进入上课的状态。
      心里一直想着姜小虎的事,姜小虎,他去哪儿了?他还在上学了吗?或许,他早就受够了与家长幼稚的斗争,他决定鱼死网破了?
      只是,这些事从来都是李小鱼的猜测,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姜小虎好久打算辍学的,她不知道他是否决定离开那个家那个让他不知如是好的家;她甚至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即使班里的企鹅群里他是最活跃的那个。
      这一切、所有的她不知道的事,都是李小鱼内心无法弥补的遗憾,可李小鱼并不想再重来。因为她怕不一样的结局,会让她心里的姜小虎破碎;也幸得这生无法过多的了解姜小虎,才让他在李小鱼心里一直完美无缺。
      遗憾、有缺陷的美才是,才是最完美的人生,亦如断臂维纳斯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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