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蒙尘

　　“太后正值壮年，无故而崩，其中必有蹊跷。虽然一直以来，我聂氏低调平淡，只是怕树欲静而风不止。”略一沉思：“聂天尘”
　　“族长”
　　“传命各处——。我给你五天时间，五天之后，一切务必就绪！”
　　少年领命而去。
　　深宫之中，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威仪太后，平天下，震朝纲，臣民爱戴。无疾骤终，那天子，怕是脱不了干系吧。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聂氏，必有一劫！
　　“聂凡尘”
　　“族长”
　　“传命下去，聂氏族人，近日内安守本分，不得生事，违命者，断其一户供给，并族法伺候！”
　　纵使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也只希望，无扰我聂氏平安！
　　“聂茗尘”
　　“族长”
　　“不惜代价，我要知道太后的死因，三天之内，前来复命。”

　　御书房，天子召见宰辅：
　　“聂氏如何？”
　　“回陛下，聂氏一门无人从政、从军，甚是平静。”
　　“平静吗？那何谓聂氏的执著呢？你且退下吧。”
　　“小安子，昭御史大人觐见吧。”

　　国丧七日。
　　第八日，御史奏曰：聂氏族人，假太后之名，贪赃枉法，目无朝纲，奏请予责罚。
　　山雨欲来。举国震惊。
　　第九日，聂氏族长聂蒙尘，奏请皇恩，准予入宫跪别太后。天子允之。
　　十日，聂氏族长以未及笄为名，头罩黑纱，身披黑衫，初入皇城！

　　挺身跪于殿前，
　　“陛下可知何以为波？”
　　“有水自成波。”
　　“水自平静，唯投石方起浪。”
　　“无论浪否，水自成害。”
　　抬起头来，注视那高高在上的君主：聂颜华，你做了正确的抉择，可你将我聂氏置于何处！
　　那淡淡的自信的微笑，我很想知道，当那份平静被打破、那份骄傲被撕落时，你将如何面对自己的失败？我的君王，我很期待呢。
　　应该是时候了。
　　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低沉的争吵声。那天子眉头稍蹙，扬声问道：“何事嘈杂？”
　　门外有人推门疾入：“禀陛下，京城粮储告急。诸粮仓米粮告罄，水运、陆运突然无故停瘫，请陛下准予开仓放粮！”
　　天尘，做得好呢。微微一笑。如箭般的目光扫来，我扬首对上，无惊无惧。
　　“准！令户部彻查此事，务必确保京城安定！”来人退下。
　　“短短十日，时间计算得如此精准，朕是应该说聂氏的势力惊人，还是应该说，聂蒙尘，你真的不简单呢？”
　　无慌无乱，陛下，你倒也无愧于王者呢。
　　“陛下，聂氏只求平静，无意朝政，望陛下赐予我聂氏安宁！”
　　“你在，威胁朕？！”
　　“蒙尘不敢。陛下，聂氏甘作死水，无石，无浪！”
　　“可是对于朕来说，宁可掐断水源，永绝后患！”

　　事情似乎超出了我所预料，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我的请求才对，一朝鱼死网破，我失去的是聂氏，只要不致丧命，聂氏的存亡与我无干；而他，乱了国之根本，丢的是天下，丧的不仅仅是生命，他在赌什么？
　　“陛下，户部此时已然征不到粮，纵使调集各府储粮，要再征调马匹、船只，克服水障、路障，陛下，蒙尘算过，至少也要十日，可这京城储粮，断难奈十日！蒙尘只求一纸诏书，在蒙尘有生之日，保聂氏平安！”
　　“朕已经没有拒绝的选择了不是吗？你为何不要朕永保你聂氏，若你夭折，聂氏岂非无靠？”
　　还是动了杀机了吗？也罢，所谓平静，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陛下可认为这龙氏天下可以千秋万代？”
　　那君王终于退去那淡淡的微笑，双眸精光一闪，王者之气尽现：“朕从未如此认为，王朝自有更替，天下之位，贤者居之！”
　　“既如此，蒙尘求之何用？更何况，聂氏存亡，与我何干？”
　　那君王定定地注视我半晌，终于开口道：
　　“聂蒙尘，入朕的后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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