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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先前与魔族中人打斗,无意间中了魔族的圈套,受了重伤,是祁门门主将我带回山庄,替我治疗。”
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样说起来,这个祁门门主明明与你有恩,你为何要恩将仇报?”
“确实于我有恩,但那是在他不知道我有术法修为之前。有一日,他照常来给我上药,可在给我诊脉之时无意间探得了我的内丹,当时面上全无异样,可就在当晚,我发现有人偷偷潜入了我的屋子,想要取我的内丹。我只当是魔族之人不死心,便下了杀手,谁知竟然祁门门主。”
“那你为何不向他们解释清楚。”
“祁门是修道名门,作为门主竟然做偷人内丹的不齿之事,怕是即便我愿意解释,他们祁门弟子也不愿意相信,只会说是我恩将仇报杀了他们门主。我本想趁他们还未发现之前离开祁门,不想刚打开屋门,竟在门外见到了门主儿子和其他弟子,我这才明白,什么修道名门,竟然全是不齿之徒。他们见门主已经被我所杀,便想杀了我替他们的门主报仇,所以才会一路追杀我。”
“想不到修道之人竟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该不会以为,每个修道之人都是正人君子?”
“我...”
话还没有说完,紧闭的玄铁大门缓缓打开,我看见祁天临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原来祁门门主就是祁天临口中,那个识人不清反被害的父亲。
祁天临走到我面前,对我说:“尔兮姑娘,这件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干系,误伤了你,实在抱歉。”
我哼了一声:“收起你的惺惺作态,怪让人恶心的。”
“我是诚心道歉,姑娘何出此言。”
“我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想祁公子应该比谁都清楚。”
“姑娘可知,你维护之人,在受我父亲恩德之后,杀了我的父亲?”
“那是你父亲先下手偷人内丹在先。”
祁天临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大概是被我戳穿真面目,所以恼羞成怒了,“既然你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然后我听见小麻雀不屑的说:“那你打算如何不讲情面?”
“死到临头还敢嚣张,等我取了你的内丹,我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
“我的内丹,怕你受不起。”
小麻雀随手一挥,就扯断了玄铁锁链,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祁天临就倒在了我的面前,其他几人大概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随后慌不择路的夺门而出。
我感到奇怪,“你既然这般厉害,当日为何会被他们打回原形,今日又为何会被他们抓回来?”
“当日是因为我被魔族重伤,今日不过是因为我想回来取我的东西。”
小麻雀抱着我,一步一步走出地牢,祁门的弟子一个个拿着剑却不敢上来,眼睁睁的看着小麻雀一脚踢开一间屋子的大门。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他们门主的屋子,小麻雀走到里屋,从剑架上拿起了一柄长剑,我虽然对兵器没有太多了解,但是我能感觉到这是一把极其厉害的宝剑。
小麻雀取回长剑,拿着它走出屋外,祁门的弟子摆了一个看起来很是厉害的阵法,当头一人大
喊:“恶徒,今日你逃不掉了,我要你给我们门主偿命!”
我听见小麻雀冷哼了一声,出剑迅疾,步伐流畅,身形如闪电,恍如过无人之境一般转眼就穿过了剑阵,而那群祁门弟子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出了祁门山庄,小麻雀对我说:“今日我一时大意,害你受了伤,我虽帮你止了血,可这伤口还需要医者来处理,你且再休息一下,我带你去见医者。”
我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等我再一次睁开眼睛,居然看到了一个芝兰玉树般的公子,一头黑色长发用一支木簪束起,身上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广袖长衫,我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妖精了,但还是愣了神。
我愣愣的看着他,看着他给我施针,看着他给我上药,连伤口的疼都不记得了。
就在我看入迷的时候,听见了小麻雀嘲讽的声音,“怎么,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医者?”
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是啊。”
然后我听到他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我这才清醒过来,想起刚刚说的话,再看看眼前的公子,居然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一个活了千年的妖精,居然在一位好看的公子面前红了脸,这要是传出去,多丢人呀。
我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不想竟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只见那位公子坐在灯下看书,见我醒来,放下手中的书,朝我笑了笑,还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喝粥。
我害羞的点点头,他便给我端来了一碗,一直温在热水里的白粥。
我本想自己坐起来喝,不想一动就扯到了伤口,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觉出疼来。
公子看到我这幅样子,好心的对我说:“别坐起来了,我喂你喝吧。”
我更加害羞起来了,“不用,不用,你扶我一把就是。”
我借着这位公子的力靠在软垫子上,一边喝着白粥,一边询问那个小麻雀的去向。
“你说莲渊,他去青城山了。”
原来他叫莲渊,相处了这几日,一直小麻雀,小麻雀的叫他,今日才知道他叫这么个名字。
“他去那儿做什么?”
“去取点东西。”
“可是,可是青城山不是修道名山吗,那里那么多道士,他一只妖精,若是被不怀好意的道士发现了,不是,不是会...”
“妖精,谁和你说莲渊是妖精的?”
“我看过他的原形,他是一只麻雀精。”
“你说莲渊是麻雀精?”
我看着眼前的公子,一副忍着笑忍的极其难受的样子,实在是不能理解,“我说公子,我说的都是实情,实在不知道有哪里可笑。”
他终于勉力忍住了笑,继而又恢复了白日里持重的样子,“他既然没有告诉你,那我恐怕也不便多说,你若想知道,便自己问他吧。天色不早,你的身体也不好,还是应该多多休息。”
第二日清早,我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莲渊的声音,听见他说什么不碍事,可是睁眼,却只看见那位公子,端着一大碗闻起来就很苦的药走了进来,我咽了咽口水,实在是不愿喝。
他大概看出了我的不情愿,便端来一碟蜜饯,“这药确实是苦了些,但是对你的伤有奇效,你要实在觉得苦,就吃点儿蜜饯。”
我想人家大清早起来给我熬药,一片苦心,我若是不喝就太说不过去了,便强忍着苦,喝了个干净。
他见我喝的一干二净,反倒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我有些不解,“怎么,难道我喝错了?”
“没有,只是我刚刚忘了同姑娘讲,其实这药,倒也不用全喝干净,喝个小半碗便够了。”
我一听,气的想把手里的药碗丢到他身上,“那你为何要端给我整整一大碗?”
“手底下煎药的小药童一不小心煎多了,我心想若是就这样倒了,实在浪费,本来打算和你说,能喝多少便喝多少,谁想姑娘你如此豪爽,一口气便喝完了。”
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得恹恹的吃起了蜜饯。
后来的几日,但凡他再给我端来汤药,我都不厌其烦的问他,该怎么喝,该喝多少,多一滴我都不愿意再沾了。
我在养伤的这段时间,除了头一次醒来见过莲渊,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见到他。
我曾多次问起,那位公子只说青城山远,路途不便。
可是我不明白,对一只会术法的妖精来说,就算路途遥远,也不至于花这么长的时间。
我想莲渊大概是被什么事耽误了,可是这件事又不方便同我讲,所以我就干脆安心养伤,不再问起他的去向。
不想一直到我伤口痊愈,莲渊也没有再出现。
我不觉得自己和莲渊有多深的交情,可是他也不至于这样对我不闻不问,不知怎的,我竟感到心里有点儿闷闷的。
伤口痊愈了,我就觉得没有理由再留在人家的家中,便同那位公子道了别。
受了这一次伤之后,我突然分外想念阿爹阿娘,便悄悄的回了狐狸洞,可到了狐狸洞外,我又犯起了愁,当日阿爹发这么大火,不知道我突然回来,阿爹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我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发愁,眼见着天都黑下来了,我还在洞外,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时,我突然听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一回头,就看见了阿娘,阿娘红着眼眶,上前一把搂住我。
不知为何,我竟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说起来我也没有受什么委屈,可是不知怎的,看到阿娘就忍不住的想哭。
大哭一阵之后,我才看到阿爹黑着一张脸站在阿娘后头,我抽泣着,不敢看阿爹,也不敢同他说话。
阿娘看到我这副样子,拉着我就往狐狸洞里走,“你别理你阿爹,跟阿娘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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