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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见他识相愿意配合,朝昭手下缓了缓。
“你是何人?”
那人却沉默下来,不作回答。
朝昭眉头紧皱,面上冷笑,心中大动肝火。
看来对方似乎并没把她当回事,于是手上复又用力,将那瓷片扎进去些许:“你说是不说?”
那瘦鬼病秧子脖颈稍动,却不是躲开,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她:“你不认识我?”
朝昭皱着眉,直觉反问:“我怎么会认识你?”
慕容揽月心中存疑,他可是在祭礼上只远远的见了一眼,便认出她朝家三女的身份,但对方眼神清亮态度堂堂,坚定的不似作假。
怎么,是因他中蛊,形容变化过大,便认不出他南璟贵客的身份了么?
朝昭确实不识。
祭礼上,慕容揽月与北跬女皇乘皇辇入场,被人潮包围,祭坛高三丈有余,百官齐匐在地,她又远远处在最外侧,隔了好远不说,哪看得清甲乙丙丁。
即便是母姐的身影,都看不到,更何况是南璟来的陌生王爷。
再者,慕容揽月现在这副尊容,确实不似那日在祭礼上那般,姿容玉树又一身清贵。
两人彼此打量着对方,心中各有计较。
朝昭心中的猜测又变了方向。
原本只以为对方掳劫她是为了攀龙附凤,难道她想错了,对方是她朝家的仇敌,掳劫她只为报复,
也不是不可能,朝家树大招风,政敌无数。
但用这种方法,是想拿她威胁母姐?那不该找她啊,她哪有这个能耐。
不对,她是在长姐屋中被俘的,那人原先打算掳劫的对象根本就不是她,而是长姐。
朝昭心中年头丛生,只用力的回视身下被制之人:“你们打算出手的对象是我朝家家主?”
慕容揽月回答:“是也不是。”
那时他神情恍惚,连出祝史明都都是手下青衣卫拿的主意,掳人的事更不是他的主使。虽然他若是清醒,也会这么做的。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说的直白些。”
对方又没了动静,一副杀了他也不会回答的神情。
朝昭火大,恨不得现在就将那瓷片全部扎进去,又怕他叫喊引来外面的同伙,只得复又忍下来。
“你与我朝家有仇?”
“原先没有。”慕容揽月视线向下,盯着她压制住他的手臂,“不过若你今日胆敢害我。”
“又怎样?”朝昭冷笑一声,“杀了我?你掳我来此,我本就是无妄之灾,你真敢杀我,我拼了性命也要先弄死你,咱们好歹也有过一夜.情缘,我不嫌你貌丑,黄泉路上作伴,也不枉我白送了条性命。”
死到临头还敢威胁她,大不了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过。
“杀你还不是再简单不过,不过我并不想杀你,请你来也只是做客而已。”慕容揽月这么说着,同时眼神示意她看向床柱,之前从她身上扯下的那赤色腰结,还缠在那柱上。
信了你的邪,情人做客怎会这般手段,呸。
听到他的话,原本心头一震,不过看他随时都要断气的短命相,也只当他在放厥词。
但是随着他的视线,看到床柱,朝昭眼神一亮,只犹豫一下就要过去将之取下。
她持着瓷片的手还压在慕容揽月脖颈处,此时船身一个颠簸,她也稳不住身形,眼见着瓷片就要没入慕容揽月脖颈里。
朝昭更快的收了回手,那瓷片一下子扎进自己手掌,她忍不住痛叫一声,只一声又强忍了下来。
这女人,终究是心软。
慕容揽月仰躺着,微微摇了下头。
“你别动,否则我当场要你毙命。”朝昭硬生生将那瓷片拽出,带出一片血肉,她随手甩开,一下子扑去床柱。
血腥气味扑鼻而来,慕容揽月当下头晕目眩,他紧闭了双眼,朝顶上轻浅点头,自己往床榻一侧滚了半圈。
屋顶跃下二三黑影,悄无声息掀了床帐,在那努力解结的朝昭背后,出了手。
又是后脑,幸得她精神紧绷,余光瞄到黑影,下意识的闪了一下,才只在后脑轻擦了一下。
“别打别打,有话好说。”无妄之灾,受害者的她也要努力求生,想挟着这病秧子,也是因他体弱,容易被制,若不是他们动手在先,她怎么会想要制住一个重病之人。
她只想活着。
可这些歹人,完全不讲道义的。
出手极狠,这床榻上的方寸之地,她闪的狼狈。
那病秧子也早被人护着下了地。
眼见着对方还在作困兽之斗负隅顽抗。
“这是你的结么?”慕容揽月忽的出声,苍白又干瘦枯枝般的手上,赫然抓着的就是她死也解不开的腰间结。
她扭头看去,结果这一分心让黑衣人得了机会。
妈的无耻,朝昭分心看了一眼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脏话。
可更快的,背后还有扑来的黑衣人,她心中一惊,转头格挡,却已失了先机。
不过二三十招,就又软绵绵的倒下。
黑衣人正是慕容揽月的暗卫。
不久前朝昭借口要水,引了丫鬟开了门,丫鬟都被她躺在榻上虚弱的样子骗到,因此大意被放倒,之后她见外面风雨大作忙成一团,便摸黑出门悄无声音的隐在慕容揽月房内,出了手。
暗卫在发现倒在王爷隔壁间的丫鬟时,就从暗处潜入王爷屋内,只因朝昭很快的制住王爷,出手又是脖颈,暗卫门们投鼠忌器,才忍到此刻。
而慕容揽月更是早就看见了暗卫,只有那心软的朝昭还真托大,当自己制他在侧,怎么也是多了道保命符。
哼,他要算也该是催命符才是。
“王爷,这个人如何处理?”暗卫挟着被点了睡穴的朝昭。
奔了进来的医官正在处理慕容揽月脖颈处的伤痕。
慕容揽月面无表情的将朝昭的腰间结搁于案上,随后下令:“捆了,看牢,留她一命。”
她该谢刚刚那一下颠簸,她下意识的宁可扎了她自己。该感谢自己的心软,否则就她之前的行为,他只会让暗卫将她捆了,直接杀了就地投下滚滚江水。
北跬贵族又如何,北跬充其量只不过是他南璟一个附属之国。就是她们国君胆敢开罪于他,下场也只有个死字。
更何况,即便没有暗卫,他在她流血的那刻,便又恢复了几分气力,反扑不成,钳制一下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暗卫动作极快的将又昏迷的朝昭自王爷房内带离。
没了朝昭那股血腥气味,慕容揽月刚赤红的眼又转瞬间恢复正常,心下百转千回。
两次下来,慕容揽月略有察觉,这巫王蛊似乎对朝家人的血,有极大反应。
自己昨夜那般行为,却是因着蛊毒,才发了狂。
暂时还是留她在侧,观察一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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