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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
许谨对待顾月明还算友好,给顾月明安排了一间比较素雅的客房,客房整洁干净,环境清幽,还体贴着待会会送饭菜过来,顾月明觉得许谨已经算是很厚道了,心里对他的埋怨又少了几分。
顾月明拜托了许谨派人去她的宅子将薯蓣唤来,薯蓣一听到自家主子竟被扣在枫一阁,十分慌张,立刻赶了过来。在薯蓣赶到门口时,刚好赶上枫一阁还送上来饭菜。
薯蓣手颤颤敲门:“主子,是薯蓣。”
冷冷的声音传来,“进来。”
薯蓣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未能保护好主子,阿奴罪该万死。”声音里全是恐惧,仿佛下一刻就要赴死似的。
“你觉着,我还需你保护?”顾月明不以为意。
薯蓣一听更是慌张,“不,不是,阿奴。。。”
顾月明听得有些不耐烦,打断“我是自愿被抓来的,你不必恐慌。起来吧,也不知这饭菜有没毒,你先帮我试试吧。”;
薯蓣一惊,终于抬起头,面色仍如白纸,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些疑惑,却不敢出声问,只能起身照做。
“你不必说话,边吃边听我吩咐。”薯蓣拿起碗筷,点点头。
“剑门少主新娘遭到毁容,现在我们只有三日时间查出犯人。第一,三日内你派人时刻监视秦风,有任何异常举动都记下禀报我。第二,查清所有与秦风有关的女子,尤其是在感情上有纠葛的女子。行动尽量隐秘,剑门枫一阁都插手此时,莫让人察觉出什么。”
薯蓣点头,每样菜都浅尝一口后就将碗筷放下,欲开口,顾月明撇了一眼,道:“多吃几口。”薯蓣又赶忙拿起碗筷多吃了几口才放下。“调查是否以主子名义?”
“无妨,莫透露行踪即可。这几日你不必跟着我,速将事办妥。”
“是,阿奴领命。阿奴这就退下去查。”顾月明点头默许。
待薯蓣一走,顾月明这才拿起碗筷吃饭,其实三日时间太仓促,顾月明也不能保证真的就能抓住犯人,只是距比武大会只剩七日,若这三日内不能摆脱这件麻烦事,就更是无法参加武林大会,那她也就得尽早改变计划才可。
当然,就算三日后没有抓到犯人,她顾月明当然不会傻到去领罪,反正她跑了他们也抓不到她。
这些人自恃是武林正派,一言不合就诬赖慕容城,倘若这事真赖上慕容城,怕是会加速双方的斗争。
顾月明把最后一丝萝卜咽下,感叹着这江湖第一的门派不仅屋子比别人气派,连饭菜都比外面客栈好吃多了。想到能在这里吃三天饭,身边还没有薯蓣,顾月明阴郁的心情顿时消散不少。至于许谨,顾月明庆幸着交往不深,及早收心,也是再好不过了。”
隔天,顾月明去到置办了不祥的黄色襦裙的绸缎庄子里,当然,身边跟着一个见识她的枫一阁的弟子。
“掌柜,你这里黄色绸缎似乎很少啊。”其实第一次来顾月明就发现了,绸缎庄很大,各色绸缎都很多,独黄色仅三四匹,偏偏她就如此倒霉买了黄色的做衣裳。
“因为黄色卖不出去,静川人最不喜欢穿的就是黄色衣裳,我这一月,也就卖给了小娘子你一人呢。”
“为何静川人最不喜黄色衣裳?”顾月明早就想问这个坑爹的事了。
“小娘子是外来人士吧?这静川城号称江湖城,城里的大小事情大多也都按江湖规矩处理,不愿与官府打交道。因而他们最不愿与官府类同,天子以金黄作袍,他们也就不喜着黄色衣裳,习惯沿袭数十年,黄色衣裳也就越来越少见了。偶见几人着黄色,应该也就是外来人士了。”
外来人士?静川人骄傲自恃,且习惯也沿袭数十年,确实除了外来人士是极少会穿着的。且这个外来人必定与她一样,极少来到静川,才会对这点毫不知情,不然干不出来这么引人注目的事情。
“那除了静川,其他城镇黄色绸缎卖得如何?”
“卖得可好了,小娘子大多爱美,出了静川,许多人都喜欢黄色衣裳。云石镇和平一城里我们的绸缎庄的黄色布匹都受欢迎。”
顾月明努力回想着,虽是匆匆一眼,但她印象中那女子的衣裳的花纹与她的似乎是一样的。她又问了一句:“这布匹上的花纹可是贵庄仅有的?”
掌柜有些惊讶,笑道:“姑娘眼光可真好,这上绣的是凤凰花,仅我们凤影绸缎庄能卖。”
“那这绸缎庄都在哪儿有开?”
“一共三个,静川,云石与平一。”
顾月明豁然开朗,喜笑颜开,“多谢掌柜,你们这凤凰花真是精致悦目,以后我必定多来购置布匹。”
若是仅三个城有,那位女子又极大可能不是静川人,出事后,最大可能该是会逃往云石或平一。还好两个城镇都不算近,若是快马加鞭,两日内倒是可以到平一,但是至少七日才可到云石镇,顾月明认定那女子最快也就到平一。
平一城是大多江湖人士短暂停留的地方,不大也不繁华,北邻名门正派聚集的静川城,西邻慕容城所在的云石镇,正因为不起眼,混在其中是最为方便的。但是她对那女子了解的还太少,她还需回枫一阁等着薯蓣找出些有用的信息才可前往追赶。
回到枫一阁,顾月明寻思着,还是先去跟许谨说一声她为好。又去到了那个书房前,想到这里来被许苑拒绝得彻底的事情她就头疼,比武帖的事情她还没解决就摊上了这个麻烦事,叹息了声,敲了敲书房,“我是顾月明,跟你说声,我明日一早就得离开枫一阁了。”说完就转身欲离开,门却打开了。许谨在门口问道:“去何处?”
温润的声音又在顾月明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她深吸一口气,回头,礼貌道:“要顺着出城的路到平一城去找那女子。”
“顾娘子已认定那女子会逃出城外了?”与此前儒雅清冷的书生模样不同,此时的许谨对神奇的顾月明多了几分好奇。
“静川里枫一阁和剑门两大门派都查着她,此时大多江湖人也都聚集在此,想找到哪个人昨日穿了黄裙该是很简单,因此我寻思着逃往城外的可能性会更大。”顾月明很认真分析道。
许谨浅笑,点头,“那不知你打算如何前往?”
“嗯。。驾马车不够快,用轻功吧。”
许谨挑眉,“轻功?兴许顾娘子轻功甚好,可一日内赶到平一,但是跟着你的枫一阁弟子怕是吃不消。骑马前行省力也会更快,枫一阁有许多好马,皆可借给你用。”
顾月明面露难色,“可是我,我不会骑马。”
许谨嘴角上扬,“江湖之人,不会骑马也是少见。”
顾月明耸耸肩,“女子不会骑马挺正常吧。”
“若是姑娘不介意,许某可教你骑马”
顾月明急忙推辞,摆摆手“不必了不必了。公子不用怕我逃跑的,我找到人就会赶回来,所以也就不必派人跟着我了。而且骑马不是立刻就能学会的吧。”
“既然承诺了剑门得守住你,且也担心顾娘子一人会有危险,枫一阁还是得随从为好。”许谨将书房门关好,没有等顾月明同意,就无声地让她跟了去马厩。
顾月明跟在后面咬牙切齿,这清流公子时而高冷时而温润时而霸道…..高手都这样随性的吗…..
许谨拉着两匹骏马,将其中一根缰绳递给顾月明,顾月明看着面前的会奔腾的动物,内心就有些害怕。虽然这马不会像狗扑上来咬她,可一旦上了马背,被甩飞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顾月明努力克服紧张,接过缰绳,还好这匹马目前还算听话,跟着顾月明也就到了一片空地。顾月明再次感叹,这枫一阁真是够大,还有这么一片地方可以用来练骑马。
“你先上马,待会看着我如何驾驭,慢慢学就可。”
许谨摸摸马儿的头,顺了顺毛,再轻松跃上马背。
顾月明扯了扯脸皮,难道他打算让她自己上马?她苦笑道:“清流公子莫要为难顾某了,顾某能牵马已经是不容易,顾某对于骑马一窍不通,可没有勇气跳上去。”
许谨即下马,从顾月明手中取过缰绳,温声道:“我为顾娘子牵着马,可放心上马。”
顾月明努努嘴,觉得自己是怎样都逃不过学骑马了。但是有许谨帮忙牵制住马她也确实放心,咬咬牙,准备跃上。
许谨有些无奈看着面前的女子,明明一直作势要跃上马背,闭眼咬牙,扁嘴咬唇,各种表情都做了一遍,却就是迟迟不跃上马,实在有趣。轻笑了声,他决定帮她一把。
于是乎,许谨抓住顾月明手臂往上送,顾月明猝不及防,一瞬间就到了马背上,惊魂未定的她不敢看马,尖叫了几声才消停。这许谨太狠了,她不就犹豫了一下吗!竟然霸王硬上弓!感受着坐着温热的马背上,顾月明的心就一直砰砰砰跳个不停,面色与第一次见到大黄时一般苍白。
“清流公子,你你你把我扔在这上面,可千万千万不要放开绳子啊。”顾月明闭着眼睛,说话都吓得结巴了。
许谨不作答,看着紧闭双眼确像很害怕的顾月明,摇摇头,道:“顾娘子试试用脚轻轻踢马。”
顾月明吞吞口水,抖着腿很轻很轻地踢了踢马,马儿则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许谨好心又帮忙用手拍拍马儿,马儿立刻就向前走了几步,顾月明又被吓得哇哇叫,她那么怕马,根本不可能学得会的啊。颤声道:“我我我还是不学了,我要下马。”
她刚作势要下马,许谨就猛地一拍马儿,手中缰绳抛给顾月明接住,顾月明一脸懵逼哇哇大声尖叫着随着马儿跑,风中似乎传来许谨那个混蛋的声音,“扯缰绳!”
她胡扯乱扯,不羁的马儿更是生气了,也胡跑乱跑,眼看就要撞上屋子,顾月明吓得都快要晕过去了。还好许谨及时赶到,扯住缰绳,抵住马儿,而马背上的顾月明则因为马儿的急停飞了出去,快摔到地上前伸手运功借力反冲,最后身体轻轻摔在这地上。
虽然确实倒也摔得没那么严重,顾月明觉着自己的心灵受到了极大极大的伤害!而且看到肇事者在一旁安慰着马儿,对她这个受害者不管不顾,顾月明此时愤怒值飙升,怒喊,“许清流,你太过分了!明知我不会骑马,你还随意放开缰绳,你分明想让我死!”
许谨刚刚拉住马的同时就想想运气救下摔下的顾月明,却见着她很从容自救了便没有再出手,但此时他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他未料到顾月明不仅真的不会骑马,还如此没有骑马的天分。“是在下大意了,冒犯了顾娘子。”
“所以一句道歉就想打发我吗?”顾月明此时内心打起了歪主意。
“顾娘子有何要求,在下必定尽力完成。”
怒气未消,但是一见有机可乘,顾月明就立刻开口,“比武帖!除了比武帖,我不接受任何道歉。”
许谨似乎早已料到,应道:“这不是完全不可能,若是顾娘子两日后能洗脱嫌疑,在下会尽力完成这个要求。”
倘若真的能拿到比武帖,受着这一点委屈也不算什么,顾月明一下子阴转晴,偷偷咧着嘴笑了起来。许谨看着这女子阴转晴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嘴角不自觉也微微扬起。
学骑马的事情最终作罢,而顾月明也就当做许谨已经默许她独自轻功前行了。
晚上 枫一阁顾月明房内。
桌上放着十来副薯蓣带来的画像,顾月明一边仔细查看,一边听着薯蓣的详解。
这秦少主可真是风流,有十来个女子都与他有感情纠葛,且各个样貌都很不错,看来那女子说得果然不假,秦风就是一十分贪图美色的人啊。
“这是静川城东竹晟派的弟子,程子夏,年十七,骄纵任性,在外常与人发生争执。一年前与秦风相识,来往频繁,半年前方少了联系。”
“这是荆木城桢木派的弟子,李林雨,最近也来到了静川,年十八,孤僻寡言,不善与人结交,半年多以前为秦风所救,曾互通书信。
这两个女子画像上身形都与那黄裙女子颇为相似,也最为可能。打开最后一幅画像,顾月明一惊,以手袖挡住画像半边脸,喜出望外,“这是谁?”太像了,这是最像的一个!
薯蓣面露难色,“这个慕容城的弟子。杨暮妍,年十八,活泼热情,两年前下山被分配去经营平一镇面馆,与秦风间纠缠不清已有一年多,且恰巧最近一个月都不在面馆,交给他人打理。”
慕容城的人啊,终究是躲不过。
顾月明沉默了一会儿,放下画像,转而问道:“秦风那边可有何异动?”
“今日仅是出门置办了一些物品。”
“什么物品?”
“似乎是为了哄他的新娘子欢喜,去酒楼买了糕点,绸缎庄里买了布匹,还去了珠宝铺买了一些银饰玉器。”
珠宝铺?顾月明想起那日新娘子手指一直摩挲着手腕上的银镯子,但是具体图案她没有看清。重新把各个画像打开,却是没有见到那个女子手腕上有银镯子。
“继续监视秦风,还要密切关注珠宝铺,查清楚新娘子的银镯子是在何处置办的。”
“是。”
“这三个女子都给我仔细调查,看这几日谁穿过黄色,注意有无异常。一旦寻得证据,就将人带到我的面前。”
“是。”
事情逐渐有了眉目,但她猜想若犯人真的是慕容城的人,她应该暂时不会回去慕容城名下的面馆。还好有了画像,薯蓣那边寻着人,这边她自己可以抓紧时间顺着去平一的路追寻,应该问题不是很大吧。
抓紧时间,已是半夜,顾月明还是决定连夜追赶。临到门口却在客厅遇见正在喝茶的许谨。大半夜一个人喝什么茶啊。。。想到骑马事件她还是来气,她不情愿地打了声招呼,“我去追犯人了,捉到人之前都不会回来了。”
许谨不紧不慢喝完手中的茶,起身,“近日公事不算繁忙,顾娘子若不介意,在下愿同行。”
顾月明目瞪口呆,为了防止她逃跑,这位清流公子竟然要亲自监视她,
“怎好意思让清流公子随我这小女子奔波呢?”顾月明还是很尽力推辞着。
“可许某也找不出能够一日之内能用轻功赶到平一城的弟子。”许谨应对自如。
顾月明委屈,内心一万个不情愿,却也只得败下阵来无奈同意。
最后幸好这位清流公子还算认识到自己名满天下,备了两顶帷帽方一同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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