阗玉弥勒之翠玉

　　展昭仍是立在当地，短暂的发呆过后，又细想郡主的话，仍是猜不透隆昌郡主这闪烁迷离的言语。公主对自己，究竟是赞许，还是贬斥，或是毁誉参半？
　　??总之，从事情的结果看，她可没有帮自己。
　　??不能为官却违法，又不能弃官……
　　??转念一想，自己仍旧会、也可去劫法场，虽然这样做有违朝廷法度，但一旦做了，朝廷必对此惩戒，到时如果是朝廷将自己革职，就不是自己弃官而去了。
　　??突然发现，自己竟如此在乎郡主的言语。
　　??算了，何必在乎口舌，救人要紧。
　　??想到这里，上马回头，向奉节县赶去。
　　??回到奉节县已是深夜，盘算一下，劫法场比劫狱的后果要轻一些，于是稍事休息，不久天已经大亮。
　　??带好自己的随身物件，携了宝剑，来到县城外三里的刑场。
　　??等到达，方觉得奇怪，其时处决犯人多在午时，但刑台是清早搭就的，刑场周围不到卯时就已经人头攒动，可是今天，已经卯时三刻，不仅无人围观，连刑台也不见。
　　??等到巳时，才确定事情有变，难道知县竟私自将犯人秘密处决？不可能。那么，是不是有人告知知县自己将劫法场？
　　??难道，人犯已然……
　　??心中一惊，赶紧离开。
　　??不到半个时辰，奉节县令刘清辕面前，便出现了一位年青的武官，身着朱红色官服，手持佩剑，携着开封府令牌求见。
　　??开封府的令牌，虽然不能干预地方刑狱政务，但打听事情总是可以的。
　　??“下官见过展大人。”
　　??“刘知县”，展昭淡淡一抱拳，“展某此次来贵县，乃是有一事不明。”
　　??“请大人明示。”
　　??“贵县本拟于今日处决柳、童二犯，但为何突然有变？”
　　??知县刘清辕其实也不明白，这已经盖棺定论的案子如何会在数日之内让这小小县衙如此热闹，情势一变再变。
　　??不及多想，欠身答道：“人犯，不是已经提走了吗？”
　　??“提走了？许大人审理后，不是维持原判的吗？”
　　??“不错，但昨日许大人刚刚离开鄙县，禁军忠锐营一位岳大人携了隆昌郡主的九龙令，令下官将人犯交与郡主，下官自是不敢怠慢，很快就将人犯提调。”
　　??“然后呢？”
　　??“回展大人话，下官到了县衙外面才发现，隆昌公主竟亲至县衙，但公主未曾露面，带着人犯出城去了。”
　　??如此看来，昨日遇见公主时，她应是刚刚携人犯离开奉节。可是，昨日公主一行中似乎并无这两位犯人阿？
　　??不期然想到公主那并不宽敞的金漆马车，想到那马匹——既然未远行，马匹行进却十分吃力——想到那深深的车辙……
　　??莫非……
　　??当时，两个犯人就藏在隆昌郡主的马车上！
　　??一定是这样。
　　??隆昌郡主待许闻义离开奉节县后，悄悄提了犯人离去，却不料许闻义突然折回，于是，情急之中将两个人犯藏在了马车上。
　　??难怪马车中发出奇怪的响声。
　　??难怪公主害怕许大人折回奉节县。
　　??公主承诺阻止自己，其实是为了稳住许闻义，让他离去。所以她会说：只阻止劫法场的事发生，其他不敢妄言。
　　??所以她会说是在帮助自己。
　　??这下子，昨日隆昌郡主那闪烁迷离的话语中，有些渐渐明晰起来。
　　??心中的不满已经烟消云散，自己的确差点坏了公主的事。
　　??无论如何，公主救下了童、柳二人，此案真相有望大白了。
　　隆昌郡主，不愧是皇上最宠爱的郡主，不愧那节制百官的令牌。
　　??可是，自己这么想是不是太不君子了？昨日因为误解郡主，还怨恨郡主不已，仅因为帮了自己，自己的态度就大大改观——其实，郡主身份高贵，自己怎么看她，有什么意义？不禁笑自己愚鲁，当下，离开县衙，追赶公主而去，不管公主是怎样的人，他都要感谢公主之助，更要恳求她将人犯移交开封府。
　　? 催马来到离奉节县四十里以外官道岔口，已是正午，不及打尖，向路人问明郡主一行的去向，急急追赶。本来，按自己的速度，傍晚想是能追上，可是直到天黑，也没能见到公主的车辇。再打听，却已不知公主去向何处了，驿站也说公主未投宿，一时间展昭竟不知何往。
　　??略一沉思，包大人大概三天前离开开封赶往奉节县，自己先行，此刻，大人怕是已经到达，不如先和开封府众人汇合再图打算。
　　??又赶了一天的路，方才回到奉节县。
　　??问明了包拯一行已在县衙落脚，赶去会合。
　　??“展护卫，这几日，你去了哪里？”
　　??“回大人，属下于两日前赶到奉节，但此时许大人已经离开，县中张贴告示，次日行刑。属下只有追赶许大人，请他返回以阻止行刑……”当下将如何追赶许闻义，如何受挫，隆昌郡主如何出现，自己又如何得知人犯已被公主带走，如何追赶公主不得，悻悻而回的经过说了一遍。
　　??言必，一旁公孙策沉吟道：“大人，看来此次，隆昌郡主倒是襄助我们甚多。展护卫，想必你追错了路，昨日，隆昌郡主已遣忠锐营岳诚统领将两名人犯交予大人。”
　　??“当真？”
　　??“不错，两名人犯已还押奉节县大牢，择日再审理。”
　　??展昭来到开封府已经经年，向来以精干睿智为包大人器重，办案办到像没头苍蝇一样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傻跑了几天却晕头转向，这还是第一次。对这个隆昌郡主，展昭实在是迷惑之极，满腹的疑问刚想向包大人问个究竟，侍从通报，知县刘清辕来见。
　　??
　　??刘清辕一副清癯温雅的中年书生模样，从容走进花厅，向包拯行礼。
　　??“刘县令不必多礼”，包拯道，“案卷本府已经看过，但对诸多细节还有需要详加了解之处，本府请刘大人过来，主要是想请大人再述案情，令本府能够深悉此案。”说着示意刘清辕坐下。
　　??这就是盛传的包拯办案风格了，不是直接就案卷中不详细的地方提问，而是请办案官员重新复述案情，不仅可以让自己的思维梳理一遍，也可以顺便考察官员是否尽职。
　　??包拯铁面无私，对属下要求严格，听到他透露考察的意思，刘清辕显得有些紧张，便在此时，公孙策突然道自己要复查以前的案卷，带着张龙赵虎告退。展昭觉得奇怪，包大人问案，哪次不是公孙先生陪在一旁，他要去做什么呢？
　　??不过刘县令显然没有注意，三人离去后，他思忖着开口：“禀大人，本案中，被害的员外柳怀浚一家，居本县已经二十余年，家有良田，加之祖产，是本县豪富。柳员外年已六十余，夫人已逝，膝下仅有一女柳砚君，年约二十。柳员外中年得女，对柳姑娘甚为爱护。柳姑娘不仅知书达理，而且，容姿秀丽，附近有不少公子提亲，但柳员外一直未挑中合意的女婿人选。”
　　??包拯点头道：“柳员外平时为人如何？可曾与人结怨？”
　　??刘清辕摇头：“柳员外为人谦和且乐善好施，且据说虽善于经商，但并不工于心计，在县内和商场名声俱佳。柳员外平时最引起人们议论的，就是他的财富和他的女儿。”
　　??“不错，本案的确是和柳员外的家财和柳砚君有莫大的关系。”此案当时震动夔州路，后柳砚君上京喊冤，展昭对案情也了解颇多。
　　??刘清辕继续叙述案情：“案发那天，是四月初三，清晨时捕头严清接到报案，报案的是一户小贩刘七，他清晨出门卖炊饼，走到柳宅时，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于是去看究竟，但是柳宅大门紧锁，后来，里面又传出“救命”的叫声，邻里也听闻，许久后，柳家的一个老仆打开大门，惊慌失措地说，清晨醒来，后院的仆从丫鬟竟死去了大半。”
　　??“严清一面立刻赶去柳府，一面通知下官。待下官赶去时，府中的一十四具尸首均被发现，都是七孔流血而死，包括柳员外在内。”
　　??“死的都是哪些人？哪些人未死？”
　　??这是考校细节了，刘清辕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深吸了口气，道：“禀大人，死去的人还有柳府的仆从丫鬟，案卷上详细记载了；未死的有柳砚君、柳怀浚的随侍老仆柳顺、他的妻子也就是柳家厨娘金氏和女儿柳钰、还有当晚不在府中当值的护院家丁崔阿虎等三人，共八人。”
　　??包拯点头，示意刘清辕继续说。
　　??“这一十四具尸体中，其余十三具都是完整的，仅有当晚的护院家丁之一陈三贵被人割去头颅，倒在后门处，其余尸首完整。经仵作验尸，这十四人都因晚间服食砒霜后而死。”
　　??“下官立刻将幸存者迁出柳宅，带领郭清等衙役搜查柳府，终于在花园西侧的泥土下找到了失踪的人头。”
　　??“头上有伤口吗？”展昭问。
　　??“回展大人，陈三贵头上并无明显伤口，也许是人犯将其击昏后枭首。对于当晚的情况，幸存者称，那天晚上，柳员外摆家宴请童观澜过府，二人共进晚餐，柳砚君未进晚餐。下人们在一起吃。晚饭后，三个不值夜的护院家丁就离开了，童观澜大概酉时三刻辞去，因为是春天，柳员外吩咐厨娘金氏煮了梅花明目粥服用，柳员外待仆从亲厚，此粥可明目平肝，他亦要仆人食用。三个晚餐后离开的护院家丁没有喝粥，未死；柳顺一家都活下来了，柳顺和金氏说自己喝粥了，但他们的女儿柳钰承认没有喝粥。此外，柳砚君也说自己喝粥了。”
　　“查验了当天剩下的粥，其中果然含有大量砒霜，也就是说，喝粥的人必会中毒。那么，下官认为柳顺夫妇和柳砚君都说了谎。下官因此审问他们三人，但三人都称的确喝了粥，柳钰也称他们三人喝粥了。”
　　??展昭听到这里，插问道：“会不会是三人先喝粥，中途才有人在锅中下毒？”
　　??“展大人，下官当时也这么想过，但粥是由柳钰分盛，先给了柳员外和柳砚君，然后下人们才喝的，如果是后下毒，那么柳员外不会中毒。”
　　??“案子到这里，下官深感棘手，此时，听闻何提刑大人将来此坐镇，下官才稍感轻松。另一边，属下差人彻查砒霜一事也有了眉目。就在三月初，童观澜曾在县中的药铺买了二两砒霜。”
　　“这童观澜和柳家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说来话又长了，这童观澜和他的父亲童坚，乃是案发半年前来到奉节县的。童坚似乎和柳员外为故交，来此投奔柳员外。员外对这父子俩极好，把对街的一个小套院给他们居住，两家也时常往来。”
　　??“柳员外平日喜丹青，下官也有此一好，偶尔也去柳府讨论切磋。因此对于柳家的事，也了解一些。这童氏父子来到奉节之初，就安顿在柳家，那童观澜生得相貌俊朗，也颇有才气，和柳家姑娘朝夕相处，生出感情。但是，似乎童坚和柳怀浚都反对二人的亲事，为此，二人和自己的父亲都有争执。”
　　??“案发当日，柳员外请童观澜过府用餐，当时二人独处，据童观澜供称，柳员外要他考取一个功名再谈婚事，但童却认为，柳姑娘已经二十岁，无法等到自己数年后考取功名，柳员外乃是借此让他离去。二人言语交恶，不欢而散。”
　　??“因童观澜是案发当晚在柳家用餐，所以问过案情后，下官立即派人监视童氏父子。结果，当衙役感到童氏父子的住处时，童观澜已经逃跑。在童府搜查，在童观澜的书房抽斗中发现一两砒霜。童坚却称不知儿子在何处，下官焦急万分。此时，师爷罗浔洋又告知下官，案发当夜值夜的更夫称，在三更前曾有一个人影在柳府门口徘徊，他上前时，人影就立刻遁形。在柳府后门，果然采到几个脚印，大小和童观澜的脚印相仿。脚印一事使童观澜更加受到怀疑。而且下官疑心他已经畏罪潜逃，只好四处张贴告示，缉捕此人。”
　　??原来童观澜还曾经逃跑，展昭奇道：“案卷上不是说童观澜是自首的吗？”
　　??“这是因为，告示贴出的次日，童观澜就到县衙自首，称前几日是因为有事外出，并非逃跑，并说自己并未杀人，所以才会回来。”
　　??“当时，这童观澜的确是面无惧色，神态自若，下官一时也不能肯定他是否犯案。于是下官另手下将当夜童府外的脚印和童观澜的鞋子比对，结果是吻合的。对此，童观澜解释自己当夜是曾在柳府门口徘徊，只是因为突然思念柳姑娘而已，但下官觉得这实在牵强。于是再询问关于砒霜，童观澜承认自己买过砒霜，是因为家中有鼠患，且尚未使用。但关于购砒霜的重量，童观澜称他只买了一两。这和药店伙计供称的重量有一两出入。而一两的重量，完全可以毒死二十人。”
　　??“下官因这两处疑点，将童观澜暂时收监。童观澜投案次日，提刑何大人到达奉节，再审童观澜，发现童观澜的供词还有很多漏洞，不仅是砒霜的重量不符，而且，童家根本就没有老鼠，他又称，自己买砒霜是因为父亲不同意他和柳砚君成婚，而自己听说服用少量砒霜不会致死，想以此吓唬父亲。最终却还是未敢尝试。但是，何大人和下官都觉得此言不足信。另一边，柳钰成为幸存者中最受到怀疑的。因为当天煮粥的就是她，何大人审问柳钰，问她当晚在做什么，她坚持说自己只在厨房未曾离开，向柳顺夫妇问此问题时，二人也说女儿一直在厨房，但这三人皆神色紧张。至于柳砚君，一开始她说什么都没有看到，但何大人将砒霜一事告知柳姑娘后，柳姑娘嚅嗫良久方供称她在晚饭后看见童观澜和柳钰先后去了后院。”
　　??“看来，这两人和案子有莫大的关系。我们再提审童观澜，此次，他说他约见柳钰是为了让她带信给柳砚君，约柳姑娘当晚和他私奔，其实他三更在柳府后门是为了等柳砚君，结果柳砚君没有出现，他失望而回，次日离开奉节县是为此难过，出门散心。但是，童家的邻居称，他们是在听说柳府案件后不久，看到童观澜急急忙忙出门的。
　　??而柳砚君在案发当日并未收到童观澜道的信。审问柳钰，她对此的解释含混，一开始说没有，后来说她为了不让柳姑娘私奔，悄悄将信烧了。而柳砚君则称，从来在他和童观澜之间递送信件的都是她的贴身丫鬟镜秦氏，不是柳钰。”
　　??“二人供词疑点甚多，虽无二人犯案的物证，但推演案情，很可能是童观澜早就对柳员外心存怨恨，买了砒霜伺机下手，当晚柳员外令其参加京试，实是拒婚，二人闹翻，童再生杀机，于是将砒霜偷偷交予柳钰，令其下毒。童观澜不愿毒死柳砚君，柳钰也不可能毒死自己的双亲，所以，最后未被毒死的，除了当夜不当值的三个护院家丁，就只有童观澜、柳钰、柳砚君和柳顺夫妇。”
　　??这样的分析不无道理，包拯的神态是赞同的，对刘清辕的叙述也满意，接着问道：“那么，柳砚君和柳氏夫妇为什么喝了粥没有中毒呢，难道他们三个说谎了？”
　　??“回禀大人，这也是本案的一个疑点，何大人推测，可能毒药是分别加入到各人碗中的。凶犯在柳氏夫妇和柳砚君的碗中未下毒，在其余碗中下毒。这样的事，也只有当晚分盛梅花粥的柳钰能做到。而童观澜所称让柳钰送信一事，则可能是童情急之下杜撰的。他和柳钰见面，给柳钰的不是信，而是砒霜。正因如此，柳钰为了和童的口供一致，只好称自己把信烧了。”
　　“但反复审问之下，柳钰和童观澜均不认罪。为此，何大人提出，既然柳钰双亲和童观澜之父尚在，柳砚君则可能是童观澜起了杀机的原因，不妨从这四人身上入手。”
　　??“何大人和下官先将柳砚君找来问话。柳砚君称自己当初的确和童观澜两情相悦，父亲最初很赏识童观澜，但反对二人在一起，对婚事却极力阻挠。在案发前一月，柳员外不许柳姑娘和童观澜见面，两人只能通过丫鬟秦氏鸿雁传书。”
　　??“柳员外可曾发现二人通信？”
　　??“当没有，因为他们一直通信，未被打断。”
　　??包拯拿起案卷里的一沓信纸：“可是这些信件？”
　　??“正是。”
　　??一共二十一封信，内容主要是倾诉别情、海誓山盟，童观澜提到了私奔之事，柳砚君的回信则顾虑重重，并未下定决心。最后一封信中，柳砚君告诉童观澜，父亲要在家中宴请他，也许是对二人的婚事松口了。
　　??包拯沉吟：“赴宴当日，童观澜看了柳姑娘的信，应当不会带砒霜入柳府的。”
　　??“回禀大人，此事确有疑点，也许童观澜生性多疑，或者砒霜一直藏在身边，也许，他早就将砒霜藏在共犯柳钰处。”
　　??见包拯不再追问，刘县令又道：“当日的粥，是丫鬟秦氏端来的，柳姑娘没有看到是谁盛的，她喝完粥，不久感到特别困倦，也就睡了。夜里睡得很沉，早上醒来，就目睹了从房间角落的秦氏开始的遍地尸体。她深受刺激，加上其父刚刚离世，我们也不欲多问。”
　　??“因为在县衙花厅审问柳砚君时，柳姑娘很拘束，何大人和下官决定分别到柳氏夫妇和童坚家中，和他们闲话家常，了解案情。谁知，这闲话，却又夺走了两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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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1. 关于展昭的湛卢剑：据《越绝书》记载：公元前496年，越王允常肯求天下第一铸剑大师欧冶子为已铸剑。欧冶子奉命之后，来到了一座山，用了三年的时间，终于炼成了一把宝剑。“……剑之成也，精光贯天，日月争耀，星斗避彩，鬼神悲号。”越王爱抚之下，命名“湛卢”。湛卢剑铸成后，历代都对它推崇备至。据《吴越春秋》记载，欧冶子一共炼了湛卢、纯钧、巨阙、豪曹、鱼肠五名剑，而湛卢就列在五名剑之首。注意，传说展昭最初持的，就是巨阙剑，关于巨阙剑的传说，以后再介绍。
　　《东周列国志》中还写了一个故事：湛卢宝剑铸成，越王视之为国宝。越国被吴国攻灭，吴王阖阊获此剑。但有一天此剑忽然消失。不久，楚昭王在枕边突然发现这把寒光闪闪的宝剑。相剑者入宫解谜道：吴王杀王僚自立，又坑杀万人以殉其女，湛卢剑见吴王无道，就离开吴国，来到楚昭王身边。这个故事，在尚爱兰的《中国公主》一书中描绘得很精彩，此书的前半部分有网络版。
　　??关于这把剑的归属，据说屡易其主后，到晋代为名将周处所得，唐时为薛仁贵获得，后辗转至抗金英雄岳飞手中，自岳飞风波亭遇害后，湛卢宝剑就失传了，细数湛卢的历代主人，都具有浓重的传说色彩，所以传说展昭取得湛卢剑，自然也是合理的。
　　??湛卢山位于福建省松溪县，海拔1230米，是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山。据《辞海》及《中国地名大辞典》记载：“湛卢山山高岭峻，四季雾凝，相传为春秋时欧冶子铸剑处，遂以剑名山。”人们因此又称湛卢山“天下第一剑山”。山宋代理学家朱熹曾在此筑吟室，讲学授传，后人在山麓建湛卢书院。
　　??从古至今，有关湛卢的诗文有很多，比如“乾坤开胜地，紫气抱卢山”，“一剑挥落巨石分”，“欧冶一去几春秋，湛卢之剑亦悠悠。”唐代大诗人杜甫有“朝士兼戎服，君王按湛卢”的诗句，在这里，“湛卢”已成为锐利武器的代名词了。
　　??湛卢山也有很多名胜，称三峰十六景。三峰即湛云峰、状元峰（又称剑峰）、玉女峰，三十六景有剑池、试剑石、清凉寺、湛卢书院遗址、炉坪、木涧、断碑、棋盘岩、掌腰岩等。小说后面会有和湛卢山有关的情节，这里特别介绍一下。

　　2. 提到炊饼，许多人会想起武大郎。炊饼其实就是馒头，央视版的《水浒》中，武大郎卖的就是白面馒头。馒头在古代因为是在蒸笼上蒸出的，称为“蒸饼”，《辞源》记载：“宋仁宗赵祯时，因蒸与祯音近，时人避讳，呼蒸饼为炊饼。”当然，在那个年代也有馒头，但是那个时候的馒头，是内中带馅的，其实相当于今天的包子。小说里将目击者设定成卖炊饼的，也没有特别的意思，也许是因为炊饼是仁宗年间的新词，就像现在的“粉丝”、“忽悠”一样，比较有宋仁宗年间的时代气息。

　　3. 梅花粥：特别适合春季食用的药粥，做法：取白梅花5克，粳米80克，先将粳米煮成粥，再加入白梅花，煮沸两三分钟即可，每餐吃一碗，可连续吃三五天。梅花性平，能舒肝理气，激发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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