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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自那日南宫凛离去之后,便再也未见人影,倒是皇甫飞花像是赖上了我暂住的不大的客房,一天拜访四、五次,而且笑容灿烂好似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门。而小九,就是那个嗓门奇大,话也奇多的小丫头,被南宫凛大方的借给了我。想起皇甫飞花挤眉弄眼的传达着南宫凛命令时的样子,总是不由自主地松一口气,虽然南宫凛是让小九来监视着我,但个中的深意,我又怎会不知?有一个单纯可靠的丫头在身边,要好过一个人太多。
南宫凛,我长舒一口气,我何德何能,竟遇上这样一位贵人相助。不禁又想起现代的生活,虽然是一个极普通的孩子,但偶尔的,会在真正危急的时候得到许多人的帮助。比如还在襁褓中的我被粗心的老妈丢在了菜市场,差点被陌生人抱走,但最终还是被同样不认识的人发现并送回了老妈身边;又或者第一次自己挤公交车回家,却因为在夜色中没有分辨出车号而坐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身上没钱,兜里没电话,下车的地方还是市里有名的乱世区。但就这样,依然奇迹般的被不认识的好心人送回到家门口,尽管自己还处于迷糊的状态中;还有高考的分数,几次模拟的糟糕成绩让家人已经做好了专科的打算,却在考试的时候超常发挥高出了平时成绩100多分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虽然平日里的运气可以用糟糕透顶来概括,但人生的关键时刻不会出错,就足够了。也许南宫凛,也是我命里的贵人之一,在我用生命作赌注的时候出现,就像我的宝贝在在我心灵崩塌的时候为我筑建起一个防护壁那样及时。
宝贝,一想起那个女孩子,我的心又抽痛起来,不知道我来到这里,究竟是怎么样的穿越,那个年代的我,是继续存在着还是已经消亡,我的宝贝呢,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她常胃痛的,不能一次吃太多东西,偏偏心情不好时,暴饮暴食又是她唯一的发泄方式。还有啊,那个孩子总是怕麻烦,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次数连喝水都能省就省,这样对身体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还有还有……
“洛!姐!姐!”一张巨大无比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是小九。卧床休养的这些日子,小丫头很快就和我混得极熟,反正是南宫凛派她来的,她便有了光明正大粘在我身边来满足自己好奇心的理由,再加上小丫头本就单纯热情,对于我说的一些事情,竟毫无芥蒂的接受了。
“姐姐又在想宝贝姐姐了么?”小丫头看着我的目光竟是紧紧的担心,心头一暖,不由得捏捏她柔嫩的好似婴儿般的脸蛋。
“我的宝贝不叫宝贝哦,是我喜欢她,所以这样叫她的。”古代果然是养人的,没有污染没有辐射,哪里像我脸上的月球表面。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第无数次给小九解释名字的问题。
“是么……”小九依然很迷茫,看向我的眼神不解又迷惑。算了,9岁的孩子,又能懂得多少呢。其实告诉小九宝贝的名字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我有想保住的东西,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我能守住的东西,实在是少的可怜。
“看来洛姑娘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呢。”人还未到,声音先飘了过来。我忍不住翻白眼,这是今天第五次的“拜访”了,这个皇甫飞花,难道就不懂得病人需要的是安静的环境么?
“拜您所赐,完全好了,好彻底了,好透了!”我没好气地回答,倒是小九,一边忍着笑意一边快乐的跑去开门,俊俏的小脸因为运动和忍着笑,粉扑扑的刹是动人。
“今日鸿日当头,风和云清,在下在外游玩时忽然想到了姑娘,不知姑娘伤势恢复如何,便特来叨扰一番。如有冒犯,还望姑娘大人大量,海涵啊。”一张笑脸灿烂的有些扎人眼,偏偏笑脸的主人还是一副谦和有理的文弱公子形象。
“小女子谢过大人的好心,只是大人何不看看窗外呢?”我一翻白眼,冒犯?我看这个面部抽搐的家伙心理根本没有这个词才对吧。
“哦?姑娘莫非是准备了什么惊喜给在下,在下虽不是贪心之人,但姑娘的盛情实在难却,这份礼,在下就接受了。”皇甫飞花一边摇头晃脑的嚼着文字,一边笑容盛放的走向窗户,旁边早有小九候着,见他靠近,立刻手脚麻利的支起窗。
我好笑的看着皇甫飞花的招牌笑脸好似被硬塞了几个鸡蛋般的扭曲起来,活该,顺带在心理附赠一句。旁边小九早已忍不住地放声大笑起来。皇甫飞花的脸渐渐黑的如同外边的天幕,这个笨蛋,说话之前就不知道看看天么?今天都是第五次“叨扰”了,他当太阳是固定不动的么?
不过当他转过身面对我时。脸上又恢复了那一幅灿烂到伤人的笑脸。我心头一跳,这个男人,实在令人头疼。
“洛洛姑娘,你好狠的心啊,在下如此真心实意,你却如此对我!”下一秒,皇甫大人突然坐在了地上,开始哭闹。
我想,那个关于这个男人不好对付的种种认知,全部无效。
好容易等今天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过去之后,皇甫飞花总算回复了那个稍算正经的本性,接着,却是一个炸弹丢给了我:“洛姑娘,从明日起,主子让我带你们去那个地方呢。”
无疑是平地的一颗惊雷。心开始不住翻腾。只是稍平静了几天,才发现,原来我竟然享受起这种安逸来,竟然差点忘记我不过是寄人篱下。是床铺太软,还是小九太热情,抑或是南宫凛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让我放松至此?!背后渐渐被汗湿,无数的念头叫嚣着冲进大脑。我的愿望呢?我的决心呢?难道我真的如此懦弱,如此不堪么?!还是,我竟然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居所?
心脏狂跳几下,太可怕了,我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我的目标,我的过去,我的人生,不能断在这里,我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和我的宝贝在一起!
宝贝,想到那个女孩子,心稍稍平静了一些,抬头,竟是小九有些苍白的小脸:“姐、姐姐,你没事吧?小九去找祁大夫来!”说着,隐隐有向外跑的趋势。
我一把按住她,定定的看向正抱臂观看的男子的眼睛:“我们?还有谁?”
“当然是九丫头了。主子还说了呢,要小九好好‘照看’姑娘你呢。”皇甫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赞许,但更多的,是看好戏的淡淡嘲讽。
“知道了,替我谢过你家主子,洛水在此处的这段时间,实在是有劳了,你家主子给了我一条生路,我就算是倾尽所有,也会报答的。”手脚开始止不住冰冷,瞬间有些许被撕裂的感觉。强压下这种疼痛,我知道,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依赖上了这个整日笑嘻嘻的皇甫,甚至是,冰冷冰冷的南宫凛。
皇甫飞花眼中的嘲讽更浓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的命是南宫凛救的,生存的路是南宫凛给的,我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南宫凛的,就算说我生死由他,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没有南宫凛,我恐怕早已烧死在了刑场上。只是我不得不这样说,我终究是要回去的,我欠南宫凛的,只能尽力偿还。
“那姑娘明日记得早起,行李么,会有人给姑娘带去的,主子说了,我们秋水阁,可不在乎多帮人这么一点的。”皇甫飞花依然笑着,只是这笑容,第一次带着力量,毫不留情的冲向我。直到他离开,这力量都留在屋里,压迫的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只有小九,那个还不满10岁的小孩子,紧紧抓着我的手,在突如其来的黑夜中,带给我一阵阵不确定的温暖。
我,洛水,19岁,现代的,被宠坏的孩子,即将在那个未知的年代,开始未知的求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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