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ly love

　　一片阴影覆盖在我的头顶，他抽掉我左边腰间插着的刀，抚摸着上面已经凝固的血迹，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呵，没想到明明已经被格式化了，还是改不掉杀戮的本性。”
　　我能听的出来，是川泽。
　　杀戮的本性？或许吧，我不想承认，却也无力反驳。
　　因为此刻，我的手已经放在了我右边的另一把刀上。
　　·
　　我把他抵在墙上，刀刃紧贴着他的脖子，刀锋在他的动脉处滑动。
　　“我真的很想杀了你。”
　　“是吗？Yikyan，你在发抖。”他的语气很是不屑，阴冷的眸子调笑着看着我，好像我才是那个被他用刀抵着脖子的人。
　　这个人，真的很可怕。
　　.
　　“你是故意的，让他恨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眼里的笑意愈发深刻，许久，他终于开口。
　　“13区87号，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了吧，真可惜啊，里面还藏着那么多生化武器。”
　　他缓缓靠近我的耳畔，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你说，伊科他进去了，还能活着回来吗？”
　　.
　　仿佛一记惊雷，我突然明白了什么，生化武器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伊科他，必死无疑。
　　我猛地推开他，往回跑去。
　　伊科，你一定不能有事。
　　.
　　越靠近有浓烟的地方，刺激性的气味越明显，天边的云也好像被大火烧成了红色。
　　只是，我想看到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一路上磕磕绊绊，长时间的高温让我的脑子有些沉，轻微的机器运转摩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轻轻摇了摇头，一股恶心感漫了上来，那声音却怎么也消失不掉。
　　.
　　时间越来越长，我开始有些绝望，那种眩晕的感觉愈发严重，我的行动开始变得困难。
　　一个遥远的声音渐渐靠近，变得清晰：“Cason!Cason……\"
　　是伊科，我抬起头，隔着烟雾和晃动的火光，他的样子是显得那么的狼狈。
　　他显然也看到了我，只一秒，他便调转方向向别处走去，身形不稳，像是受了伤。
　　或许是避得太急，他绊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铁架，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
　　“伊科！”我低呼一声，努力跑过去扶起地上的他。
　　“放开我！”他用力的想要推开我，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我抓着他胳膊的手有些僵硬，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让我把她找回来，不可以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我……残忍？就算我不这么做，她也会死，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我做这一切，只是不想让你受伤！”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这样的话会激怒他。
　　我知道的。
　　.
　　“所以，你就可以杀了她，放火烧了这里，毁尸灭迹？”他看着我，如同拷问。
　　我的手霎时一松，他趁机甩开我，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
　　有什么声音从上方传来，嘎吱，嘎吱……
　　来不及多想，我从后面扑过去，压在他的身上，尽可能地用身体护住他。
　　几秒后，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大的钢质横梁砸在我的身上，
　　我听见了骨骼粉碎的声音，大脑里机械摩擦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切终于归于沉寂。
　　.
　　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我猛然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天花板，现在，我应该是躺在实验室里。
　　“醒了？”一声熟悉的轻笑。
　　我看向来人：“伊科呢？他怎么样了？”
　　川泽并未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在我身边坐下：“Yikyan，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人或者AI，你想成为谁？”
　　“别卖关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如果是我，我想成为人。”他端详着自己的右手，转了转手腕，转而注视着我：“而不是成为一个残次品，妹妹。”
　　我震惊了：“你说什么？”
　　“ 你应该好奇的，你是AI020号，这意味着在你之前，还有19个杀戮型AI。可是，他们都到哪里去了，你没有想过吗？”
　　我死死的盯着他，并未回答。
　　“因为在你之前的那19个，都是残次品啊，废弃物一样的半成品。终于，到了你，才出现了一个完全体。然后呢，我们这些残次品就被丢弃，自生自灭。你是不是很开心啊？”他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力量大得仿佛想把我捏碎。
　　我早该想到的，这样大的力气，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军官能拥有的。
　　“放开我！”我用力掰开他的手，指节发白。
　　.
　　“对了，伊科研发出了AI制造技术，你知道吧。但是你知道，那所谓的制造AI，到底是怎么制造的吗？”
　　“ 很奇怪吧，你是AI，可是受了伤会流血，却感觉不到痛，还有感情。除了你卓越的身体条件和天生的杀戮技能，你根本和一般的人类无异。但，这种仿真条件怎么可能达到。除非……你本来就是人！”
　　理智告诉我，不能相信他，但他说的，却也没有半点不合理的地方。
　　.
　　他感觉到我开始动摇，脸上开始浮现一丝笑容，又继续道。
　　“其实制造AI的方法很简单，找一个活人，把他的主要骨骼都拆下来，换成钛钢的，再取出心脏，换成能承受高负荷的机械动力机，最后，取出大脑，放入主机，输入程序。当然，最好把他全身除了外皮统统换掉，这样，就会像你一样，成为杀戮型AI完全体了。”
　　“伊科研发出这个技术，本来想用战俘来试手的，没想到最后却是他自己成为了第一个试验品，真是可笑。不过也对，不这么做的话，他早就死了，还不如换种方式继续活着。”他的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向我逼近：“妹妹，不知道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
　　我再也无法忍受，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告诉我！伊科他现在在哪儿！”
　　“咳……改造手术……还在进行……”
　　他的表情十分痛苦，我狠狠的把他甩到了墙上，抓过他的右手，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扯了下来。
　　果然，指节是钢的。
　　“我警告过你了，不要逼我。可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呵……你可是……完全体啊，要我怎么不恨你……”他的嘴角有血渗出，却还是一味地朝我笑着，“何况，我相信你不会动手。”
　　我能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想要杀掉他的欲望在此刻愈发强烈：“是吗？你打赌？”
　　他先是沉默地看着我，转而开口： “对了，Yikyan，你有没有发现，你的名字，和伊科的很像……”
　　“你想挑战我的底线？”我危险地眯了眯眼，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
　　.
　　“警告，警告，杀戮模式即将开启，警告，警告，杀……”大脑里一个冷漠的女声突然响起，重复着那句话。
　　“够了，烦死了！”
　　我抓起川泽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手放在他的左胸处。
　　“这里，机械动力机？你生命的来源？”
　　“你想干什么！”
　　我看着他的惊慌失措，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手上用力，一寸一寸的按了下去。
　　“皮肤，肋骨，机械心脏……你说，够了吗？“我凑近他的耳畔，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在指尖触碰到他身后墙壁的那一刻收回了手，他重重的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可惜了，你死的太划算。”我转身走了出去，摔上了房门。
　　.
　　伊科，我会找到你。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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