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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 卸甲
我想,那天也许,你是在向我呼救。
我看不见你欢愉与否,但是我想,你一定和我一样,认真享受着此刻。
所以我错过了你。最后一次见你。
那扇藏蓝色的门,悄悄隐没在树影和山色里面。一百年来的时间,一百年来的世间,不知停靠过几代的鸟,砍断过多少失落的年轮。
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打开过它。
没人知道它的苦,但每个人都能想象到它该多苦。
它仍旧要把那些突然的发难当作自己的命,守在那里,等在那里,等它要救的樵夫。
我依旧向别人夸耀你有多么多么好,给他们极力地证明什么都没改变。但最后的最后,我会着重强调你已缺席。
我不想听见有人再问,“后来怎么样了呢”。
没有后来。
无论去与往,俱是梦中人。
我没有特别伤心,也没来得及摆出什么神色。然而,总要不由勾画当时的续写。
摇摇晃晃地回到第一个跌落的地方。却还是学不会质疑你的举手投足。
亦步亦趋。我也不曾想过,当时的自己,到底做错了没有。
不知道他又在为谁叹息。这下大家都该明白了,原来他并不快乐。
每个到来的人都想帮助他,因为他看起来那么值得被善待,被夸赞。
然而还不足够。没人是真心的,他以为。
岁岁年年,死生不论。
他穿着那身盔甲,一个人打败全部的妖怪。
从头至尾,直到苟延残喘,也没给谁一个并肩的契机。
若是为他流的血,他怕别人要他还。
就这么把全部都熬过去了,把张牙舞爪的坏人都吓跑了,他用一个人惯常的坚强。
如果你看起来是好的,那也就是这样。
你如你,一如你。
星星的缝隙里滴下一些跳动的雨,有人正牵着你的手,向南走。
你们把愿望写在同一面墙上,亲手扣上冰凉的锁。
我下次也会这样,把一个人藏在全部的心愿里。
告诉他日出日落,走走停停,没什么是可着急的。
只要你存在,我们就会继续存在。
我曾许愿让你永远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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