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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放开我女儿。”在废弃工厂中穿梭许久,终于传来的马斯克先生的声音在一片黑暗中犹如指路的明灯,看一眼少女脸上极为淡定的神情,再想想在冥界的时候他们听沙加说过他和女神在冥界赶路的事情,迪斯觉得,女神兴许很有在黑暗中赶路,或者说迷路的经验,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循着双方说话的声音七拐八绕到达仓库最深处,迪斯拉着少女伏在二楼的栏杆后面,窥视着下面双方对峙的情景,地上横七竖八全都是尸体,有警察的,也有□□的,少女看了一眼,除了杜兰特之外来了五名警察,地上有三具警察的尸体,对面的□□大概十几个人数不清楚,葛琳娜被绑在最后面的椅子上,一把手枪正抵上她的额头,她眼眶里似乎有眼泪在打转,脸上,却没有泪痕。
子弹从空中掠过,迪斯向少女低语,“您留在这儿别动。”随即从二楼一跃而下,将那枚射向父亲的子弹抓在手心,当迪斯站在父亲面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干了什么,追上子弹的速度,普通人自然是办不到的,自己在圣域的女神面前违反了圣域的规则?!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双手环胸将父亲护在身后,迪斯斜睨了一眼对面的男人,“把我妹妹放了。”
“迪斯·马斯克?”对面的男子露出笑容,“还真是久仰大名,想救你妹妹的话,不如我们两个赌一把?”说着,命一边的部下取来一把枪,“俄罗斯轮盘赌,如何?”
“不赌。”如果这会儿没有别人,迪斯说不定会跟他玩玩,但是,在圣域的女神面前干这种事?迪斯刚刚复生没多久,冥界的黑暗和寒冷还历历在目,暂时不想再死一次。
“这么没意思?我可是很诚心的。”男子将手枪对准自己的头,扣下扳机。
“我说了懒得跟你赌,你最好趁早放了我妹妹,别让我亲自动手。”迪斯双手环胸,在父亲和另一名还活着的警员诧异的目光下,露出冷笑,“我今天没心情和你耗,尽快。”
“是为了那个女孩子吗?”男子挥挥手,二楼已经有一个人勒住少女的脖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冰冷的手枪,一如葛琳娜一样,抵着少女的太阳穴,“真是想不到,你居然会带着女人来这里,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们兄弟了吧?”
“你最好别逼我,斯诺克斯。”迪斯的声音比方才更加低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听说十年前开始,迪斯·马斯克就没有发怒过了,想不到今天我居然能见到您发怒的样子,还真是荣幸。”男子双手环胸,丝毫不知道自己正在自掘坟墓,“这样吧,教父大人,你妹妹和你的女人,你自己选一个。”
迪斯刚打算开口耍帅,说一句“我都要”的瞬间,异变陡生,少女的手肘击上了毫无防备的喽啰的小腹,右手顺势一记手刀将那人手中的枪打落在地,然后是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再然后,迪斯反应过来之前,少女已经跑到了迪斯的父亲和剩下的那名警察身边,看着周围一圈内涵各异的眼神,少女笑笑,“抱歉,迪斯,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不,您没事就好。”迪斯摸摸自己的下巴,很好,还在自己身上……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少女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果然不愧是教父的夫人,干净利落,相当漂亮,这么没用的手下我也不需要了。”随即,一声枪响,方才挟持少女的男人头部中了一枪,尸体从二楼摔下来,落在少女面前。少女一惊,不由自主便后退一步,正好挡住除了马斯克先生之外第二个警察的视线。
“她不是我的爱人,”迪斯无奈的揉揉额头,勾起唇角,既然女神没事,自己就不用太紧张,“你准备什么时候放了我妹妹?”
“我说了啊,麻烦教父在尊夫人和令妹之间选一个就好。”对面的男人唇畔,露出柔和的笑意,“五年前,你杀了我哥哥的时候,可没给我这样的选择权,教父,您不觉得我已经很客气了吗?”
“你杀过人?”马斯克先生转向迪斯,眼中的怒意丝毫不加掩饰。
“当然,你见过不杀人的战士的吗。”迪斯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回过头想揽住少女,愣住,和父亲一起来的那名警察,一手正掐着少女的脖颈,另一只手上,冰冷的刀刃泛出寒光。
“布莱克,你!”不仅仅是迪斯,马斯克先生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原来那个给警察局传递假消息的人是你。”
“不错,”穿着警服的□□成员扬起唇角,“不过你放心,马斯克,这件事并不是针对你,也不是针对你的同事,我们只是为了引出教父而已,想不到居然耗费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计划失败了,不过现在看来,”男子的刀尖挑起一缕少女的长发,“不仅让迪斯·马斯克现身,还捉到了他的女人作为人质,可真是意外的收获。”
“我劝你放开她。”迪斯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他方才就听到了少女的喘息声,小宇宙几乎没有的女神也不过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刚刚经历过那么一场战斗,她现在恐怕已经没有逃离的力气了,可恶,有自己在居然还让女神遭遇危险……
“不必担心我,迪斯。”少女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紧张,不安,甚至没有颤抖,“先去救你妹妹。”我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可是您。”迪斯皱眉,就算对面是自己的妹妹,孰轻孰重自己可是清楚得很,如果女神出事,就算圣域能放过自己,继海皇和冥王之后,那些接踵而至的苏醒的诸神,恐怕也很难放过大地。
“别担心我。”少女微笑,“孰轻孰重,我还是知道的。”我不会用我的性命去换你妹妹的命,既然让你先救她,我就有脱身的办法。
“真是懂事的女人,难怪教主那么喜欢你。”抵在葛琳娜额头的枪拿了下来,葛琳娜被推到迪斯面前,而少女则被拖到对面的男子身边,男子从“警察”手中接过少女,刀尖在少女颈间游移,看向迪斯,“这么懂事的小姑娘,要杀了我都有点不忍心呢,不如,送给我如何?”
“你给我放开她。”迪斯的右脚后撤一步,这已经是开战前的准备姿态,迪斯已经不准备隐藏自己的实力,如果那人真的敢对少女做点什么,迪斯绝对会让他领教什么叫黄金圣斗士!
“你说,是迪斯杀了你哥哥是吗,”少女握住挟持自己的男子的手腕,安抚的向迪斯笑笑,看向马斯克先生,“请收回您的手枪,马斯克先生,您和他们比拼速度没有胜算。”
“不错。”男子挣脱少女的束缚,手中的匕首离少女的脖颈又近了一点,一缕鲜血顺着脖颈流下。
“迪斯,能告诉我你杀人的理由吗。”少女眸中莫名的威严让积蓄了小宇宙打算发出的迪斯全身一震,全身的杀意不自觉的消散。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迪斯苦笑一声,“小姐,我……”
“临危不惧有点过头了吧,小姑娘?”男子俯下身,手指擦过少女的脸颊,“我很欣赏这样的女人,就算心里害怕到要哭,脸上也什么都不表现出来,唔,小姑娘,真的不要考虑加入我的阵营吗?我能给你,迪斯·马斯克给不了你的东西……”
“您的废话还真多,我只是有点好奇,”少女皱眉,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男子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少女挣脱男子的束缚,上前一步,转过身,正对着那名男子,微笑,“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如果真的是迪斯·马斯克的错,我们自然会对您做出补偿,但是,很抱歉,您没有制裁迪斯·马斯克的权力。”语毕,就在双方的枪口对峙之下,少女大摇大摆走到迪斯身边,反正就算有人开枪,迪斯也一定能拦住。
迪斯暗自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家女神方才那番话是认真的,还是仅仅是想要收买人心,虽然自己并没有被收买的价值……现在,自己唯一能够确认的是,小女神没事了。
现在说没事还有点早,至少,感受到少女随着鲜血的流逝而失去的小宇宙的时候,迪斯是真的有了杀人的冲动,“过来。”
枪声骤然响起,这一次,迪斯没再干什么用手接子弹吓死人的行为,疾步上前将少女揽入怀中,然后用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躲过所有子弹,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把枪递给葛琳娜,“自救。”然而,他的左臂一直没有离开少女的肩。
“偏心的哥哥。”葛琳娜撇撇嘴,掂了掂枪支的重量,打开保险。
枪战开始。
被护得密不透风的少女差点仰天长叹,自己可也是在“秘银”经历过战斗训练的人好吗!呃……虽然不怎么完全,但是就这么直接把自己排除在战斗之外真的无所谓?从地上捡起警察尸体上的枪,确认了一下子弹,然后……在场的所有人有幸见识了用枪的女神。
战神自然不需要瞄准,单凭感觉就能保证自己弹无虚发,这一点,在秘银的训练场上少女已经体验过无数次,这一次,自然也不会失手。
迪斯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女神打枪,没错,她倒是不杀人,比起父亲和妹妹动不动就往要害打,她一枪毁几把枪,顺便把对方布置好的各种用于掩护的掩体一起拆了……本来小型□□威力根本没这么大,但是,谁让这些射出去的子弹灌注了神的小宇宙……
对方所有人要么直接扑街要么失去武器,所有掩体全部清理完毕,确认过没有隐藏的敌人之后,迪斯才敢放开少女。揪住那个奸细警察的衣领,抵在墙上,右手已经高高举起,此时警察的援军恰好到达,在这儿杀人势必会出大事,马斯克先生和他的同事大喊了几声住手,迪斯充耳不闻,一拳一拳砸上对方的肩膀,手臂,肋骨,估计他砸过的地方,最低都是个骨折……
正在退下手枪里的子弹的少女因为嘈杂的噪音干扰了退弹夹的动作,在训练之后就没有接触过枪支的少女对这种事本就不够熟练,刚才又差点打开保险出了大错,于是无奈的抬眸,看了一眼迪斯高高举起的对准了对方头颅的拳头,微微一叹,“迪斯,别杀人。”
这句话轻的简直要在一群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中被淹没,然而,迪斯的拳头停在那个男人的额头,原本已经满头冷汗闭目等死的男子小心翼翼的睁开眼,正对上一张满含着怒意却也同样无奈的脸,僵立许久,将男子丢在地上,迪斯回到少女身边,“是。”当然,还没忘从那人身上踩过去……
“去医院。”少女颈间的伤很浅,并不算严重,但在圣斗士眼中,让女神流血的都不是轻伤……
“拿点药擦两下就好了,哪那么麻烦。”少女摸摸颈间的鲜血,不以为然,这个血量跟去冥府之前自己刺自己的那一下相比,根本不算受伤,而,跟复活他们这群人的时候失去的血量相比,更是可以直接忽略不计,“不过,你是不是找个时间跟我说清楚那个人说的他哥哥被你杀死的事情,还有,关于你这个教父的名号的事情,最后,你以前都干过些什么事情,杀过什么人。”趁早说出来惹了麻烦我还能帮你处理了,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我会全部向您坦白,”迪斯暗自叹息,该来的还是来了,虽然来得早了点,“但这里不合适。”
“好。”少女也不着急,透过透气的小孔,少女能看见,天边已经泛起白色,已经是新的一天的黎明,“想不到居然在这里折腾了一夜,好了,先去医院看看你哥哥吧。”顺便让我睡一觉,好困……
少女是不急,但不代表别人不急,乘车去医院的路上,马斯克先生已经迫不及待的问起关于那个人口中的“教父”的称谓,以及那个人提及过的,自己被杀的哥哥。
“我是战士,更何况就算是你,难道就没击毙过嫌疑人吗。”迪斯不满的回应,顺便又瞄了一眼少女被草草包扎的脖颈上泛红的纱布。
“那么‘教父’又是怎么回事?”那种黑手党之间的称呼……难道你也……
“我还听过教皇呢,教父算得了什么。”迪斯摊开手,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少女噗嗤一下笑出声,“我说,迪斯,你这么编排教皇不怕他罚你?”
“教皇要是罚我,您会救我吗?”迪斯看着少女,眼中纠结了太多的情感,说不清到底哪一点比较多。
“别以为你这样就能蒙混过去!”马斯克先生几乎是在低声怒吼,“你听着,你,还有你那个教皇,如果我查到你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我绝对不会……”
“请您冷静,马斯克先生,”少女握住马斯克先生已经窜上迪斯衣领的双手,“他毕竟在为我们工作,他的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
“你们也会帮他逃脱惩罚是吗,”马斯克先生冷笑着看了少女一眼,这位一向温和的男子,一旦提及自己的同僚,总会变得像一头因受伤而发怒的巨兽,“像那些黑手党一样,他们有的是办法毁灭证据,贿赂陪审团,笼络政客,让警察的鲜血白费!”
“我不敢保证我们不会帮他逃脱你们的法律,”少女沉默了一下,“我们自有我们的规则,我能够保证的是,哪怕他逃脱了法律,也无法逃脱我们的规则。但,如果您的要求是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我只能说,很抱歉。”少女站起身,在并不宽敞的急救车厢里深深鞠躬,真诚致歉,她知道,自己亵渎了这位警察的奋斗,甚至,某种程度上背叛了正义,但,身为黄金圣斗士的迪斯是相当重要的战力,在一切结束之前,绝对不能出事!
“不用跟他多说,”迪斯揽住少女,“趁现在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到了医院,让医生帮您重新包扎一下。”
“皮外伤不用这么折腾。”少女无力,自己又不是瓷器,曾经,更重的伤也都受过,这么一道血痕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吗。
“只是皮外伤?”迪斯不知道为了复活自己,少女付出了多少,只是本能的感觉到,那一道浅浅的伤痕让身体状况本就并不乐观的少女,愈加虚弱,如果说曾经的小宇宙是风中残烛,那么,至少,迪斯还能确定那支蜡烛还点燃着,而现在……
好吧,被教皇骂也只能忍着了……谁让自己这么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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