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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业
洛清欢早就已预料到男子会先开口,先一步走到内堂,找张凳子坐下,似笑非笑地看他,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男子深呼吸口气,样子像是下定决心了,才对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小姑娘说道:“我叫李越,前些天我夜里如厕的时候,听见旁边有些声音,于是就走过去看看,没想到发现我们村里的打铁老张在杀人!”
说到这,李越神情一脸后怕,缓了好一会他才往下说:“杀的还是他那夫人,他竟敢把他夫人剁成一块块的碎尸,用麻袋装着,抛到河里去。我看了,一心想要把他揭发,可村里谁不知道,那老张是出了名的好人,性格也是个憨厚老实的,我说了出去,谁又会信呢。反而搞不好被老张反咬一口,暗地里设计陷害我。才想着晚上拿刀去老张那边晃悠,一来是想让他想到他死去的夫人,让他能够因为愧疚到衙门去认罪。二来,也是希望有人能识破我的意图,顺着老张查下去。可没想到…”
李越此时一脸凄惨,摸了摸眼上几欲掉下来的眼泪,接着道:“没想到村里人个个都把我当成鬼怪上身,就连我的娘,也花攒了大半辈子的钱,为我请了一个道士,我对不起我娘啊!”
李越说完,顿时潸然泪下,捂面而泣。
洛清欢听完,却不为所动,“你就不怕我也不相信你,再说,就算我信于你,我一个小姑娘,能帮你什么?”
李越茫然的摇头,说道:“我自己也不知道,见到你,我就觉得你能够帮我,一定能帮我!”
可是说完,也觉得自己疯了,自嘲地笑笑,道:“不过也是,你一个小姑娘,大人都解决不了的事,你又能干什么呢。”
洛清欢听了,赞叹眼前人直觉敏锐,在害怕的过程中还能想出法子,也算有勇有谋,自己将来要开客栈,少不得要人帮忙打理。这李越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火候还差了些许,不过也无妨,待自己引导引导他,以后也会是名大将。
思清楚其中利弊,面对李越道:“我可以帮你,不过帮完你,你这个人,我要了,你就得听命于我。”
李越听得洛清欢前半句,一脸不可置信。听见后半句眉头紧锁,又开始担忧:“你…你要我做什么?”
洛清欢听出他的顾虑,“放心,不是要你杀人放火,而且还能让你和你的母亲过上好日子。”
李越这才放心地点头答应,洛清欢见他神情坚毅,从她观察中也发现此人是重情重义之辈,可以一用,又说:“我问你,老张的夫人大概有多高?”
“这个…一米五左右吧。”李越迟疑了会。
洛清欢心想,这不和自己差不多高么,打定主意和李越说:“我这里有个主意,现在天色已黑,道士正在外面做法,你去借套白色衣服,再去找根铁丝,记住要硬、要细、要长。我扮成被那道士招来的夫人,套出他的话。你用点方法,让村民在老张附近窥听,这样大家就会信了你。”
李越听完,感激地看了几眼洛清欢,便出去给她借衣服,铁丝了。
不多时,李越成功借到了衣服,洛清欢换上,将那铁丝顶端抹上房梁的颜色,趁着月光,偷偷潜入打铁老张家里。
外面做法的声音萦绕在家家户户,到了老张这,他脸上乖张,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道:“那该死的李越,好好的,发什么疯!害得老子每晚都想起那臭婆娘。”
话音一落,还往地上啐了口。
做法的声音越来越近,老张神色也开始变得慌张不安起来。
洛清欢见时机已到,粗着嗓子道:“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声音一遍遍回荡在屋子里,老张一下就慌了神,竟也没去辨认声音的真假。
洛清欢躲着老张,把抹了颜色的顶端缠上房梁,背对老张滑着过去。
老张这会喊着是谁,见凌空出现一个身穿白衣,头发披散的女子,跌坐在地。颤抖地说:“你…你…你别过来!”
边说边往后退,惊恐地看向洛清欢。
洛清欢不退反进,厉声问:“我问你,你为什么害我!”
老张听着这话恐惧全然消失不见,变的愤怒,狠狠地说道:“你个悍妇,在家里凶就算了,在外面也不给我点面子,你知道老子被笑得脸都黄了,这是活该!”
说完剜了洛清欢眼,此时他已经慢慢冷静下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蛮横地说:“不对,你不是那臭娘们!你到底是谁!”
洛清欢听着外面的声响,知道她和李越的对话全数被听了去,对着门外道:“李越,带大家出来吧。”
李越带着村民鱼贯而入,村民个个都不可思议的望着老张。
“老张,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还说你娘子回娘家去了,我呸!”
“想到和你这种人称兄道弟,我就觉得恶心!”
众人杂七杂八地说着,老张此刻面色如灰,突然又醒悟,凶神恶煞地盯向洛清欢。
洛清欢又岂是良善之辈,当下毫不畏惧地对视。老张被她看的有些发抖,只好灿灿地收回目光。
村民又陆续说了好一会,才将老张押送到衙门交由官差处理。
李越见人做鸟兽散,面带激动地和洛清欢说:“多谢姑娘,要不是姑娘,我都不知晓怎么办了。”
“你现在为我所用,帮你就是帮我自己,以后不要再说感激的话了。”
说罢,回去了李越家中,妇人正来回踱着步,见洛清欢回来,忙迎了上去,想必李越已把事情原委告诉了她。
和妇人闲聊几句,再吃了几碗饭,忙了一天的她,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刚沾上床便睡了过去。
天刚一亮,洛清欢叫醒还在睡梦中的李越,让他去问问有没有人要用牛车去县城,如果没有,她还塞给李越她一大半的碎银,让他去买一辆回来。她知道,这样的村庄是没有马车的,牛车也许会有几辆。
李越很快就回来了,带回一辆牛车,不过他说没有人去县城,只好费了点力气买了一辆。
走得时候,眼圈红红地看向自己的母亲,他怕是自己也知道,这一去恐怕很久不能见面。
洛清欢并未责怪,赞赏地看了眼李越,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她才敢用,才能用。
轻拍李越的肩膀,以示安慰,告诉他说:“放心吧,很快就能见面的,等安顿好了,你随时可以接你母亲过来。”
赶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正中了。
走进城中,街上人熙熙攘攘,店铺林立,洛清欢一边勘测着地段,为自己的客栈找处风水宝地。一边找家客栈休息,顺便看看这古代的客栈是什么样子。
走进了一家叫“如客来”的客栈,小二自觉的把牛车牵到后院里放好。在等待小二回来的时候,洛清欢也察看着这说不大也不小的楼里。
纵观全景,眼中都是排列整齐的方桌长椅,有些桌椅旁立着红漆的粗长柱子,再细看,柱子高处特意钻了一个小洞,洞中刚好放着一串由长竹挂起来的灯笼。
四面的木墙呢,中间都有雕花窗户,窗户旁又放着一些盆栽。而她所站着的门边放着一张长桌,桌上放着算盘,笔墨,账本之类的东西。
一个掌柜满脸横肉正在低头收钱算账,长桌的后边是被布帘挡住的厨房,里面不断传出翻炒的声音,几位小二正往里进进出出。
因为到了午饭时间,大厅满为人患,一片嘈杂之声。
小二这会已经回来,堆起笑容地问:“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洛清欢冷着声道:“先上几样特色菜,再开两个普通客房。”
小二听完,引着两人向掌柜的方向走,对掌柜重复刚才洛清欢说的话,便下去招待另一个客人。
掌柜算了会,报出所需银两,洛清欢付过帐后,已经钱袋空空。
带着李越随便找张桌坐下来,给自己和李越分别倒了两杯白水,自顾自先喝了口,润润嗓子,方对李越道:“我们过些日子,也要在这开间客栈,你来做掌柜。”
李越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可是…”说到此处才幡然想起洛清欢从未说过名字,又支吾了起来。
“洛清欢。”
“可是洛姑娘…”李越一脸窘色,见洛清欢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硬着头皮说下去:“我…我刚才看你钱财空空,这开客栈的银两又怎么来?”
洛清欢想着自己不忧虑,李越反而比她更窘迫,这算不算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笑对他说:“放心吧,我已经想到了法子。”
李越却脸色更峻,洛清欢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无奈地说:“我保证是正途来的。”
李越这才松了口气,安心地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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