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君之音

　　傍晚，郑老头终于归来。
　　一进门就看到醒过来的男子坐在药柜边上看书，而自家孙女穿梭在各味药材中配制药方。
　　说不出来的温暖。
　　但是……
　　“你醒了。”郑老头淡淡道，卸下了背后背着的竹筐。“阿聆！”
　　郑聆欣喜地跑出屋子，接过郑老头的竹筐，眼神之间有淡淡的责怪。天都黑了！
　　“知道了！下次会早些回的，不会让我们阿聆担心了。”郑老头和蔼地笑笑，“找到了几种药草，你去处理一下。”
　　郑聆拿着药草绕去了后院。郑老头凝神想了想，冲着站起身的衡纪年点了点头，“跟我来吧。”领着衡纪年进了屋。
　　“怎么起身了？”郑老头加重了语气，“不知道伤还没好吗？”
　　“躺了许多天了，起来舒展舒展。”衡纪年轻轻笑了笑，“还未谢过郑老先生救命之恩。”
　　郑老头摆摆手，“我是在舜英村郊找到你的，地方不偏僻，就算我没救你，你的手下也会找到你的，死不了。倒是把你带回舜华村，你的手下找不着人了，坏了你们的事。”
　　“如果没有老先生，在下的伤也好不了。”
　　“这倒是，这地方就只有舜华舜英两个村，合计就我们一家医馆，你的伤不算重，但也拖不得，被别人找到总会送到这儿的。看来你是要谢我。”
　　……这老人家说话真直白！
　　回到衡纪年暂时住的屋子，郑老头拍了拍身旁的男子。“说吧，你是什么人？”
　　“在下衡纪年，京都人士。”
　　“这话用来蒙一蒙阿聆还可以，对着老头我就不必了。”
　　衡纪年仍是含着笑，但眼神渐渐变冷。“山中老叟怎会如此多疑？”
　　郑老头哈哈大笑：“年轻人，你说的那老叟不巧是个赤脚大夫，走的路多了，见闻当然见长。当医者的，是不仅仅要会辨药识草的，认识些疑难杂症怎么了？”
　　“疑难杂症？没想到老先生对蛊毒颇有研究啊。”
　　“医治的病人多，运气好，见到过那么一两个。”
　　“老先生运气真不赖，居然见过这连宫中太医都闻所未闻的蛊毒，帮在下解了缠身十余年的病痛。”
　　“……公子不必抱怨太医，你这蛊毒若非恰巧发作，我也认不出来，自然也解不开。太医应当提醒过公子，近日蛊毒将发作，不宜远行，就是为了等发作时辨识蛊种，一举解毒。”
　　衡纪年无言以对。
　　“衡公子不必猜疑老夫的用心，只是救人罢了。这个紧要关头出远门从京都来到舜华村，想必公子是有要紧事要办。”
　　“纪年的确有燃眉之急。”衡纪年承认，却不欲多言，长指一下一下扣着桌面。
　　“公子并非寻常百姓。”郑老头望着门外道，衡纪年沉默不语。“衡姓人家不多啊。京都的衡府有两座，公子是出身于哪一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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