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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会
“阿信,吃糖。”
“是阿信哥哥,叫对了才能给你糖。”
“阿信。”
“阿信哥哥,”梧桐树下,微风拂过层层树叶,光影浮动 ,半大的男孩执着地教着那个梳着两个小揪揪,脸圆眼也圆的小女孩。
“阿信”
“你怎么那么蠢,母亲说我三岁都会背《论语》了。”
“娘亲,呜——”小女孩哭着跑向不远处的亭子。
亭子里坐着两名女子,俩人中间放着针线笸箩,不知谈论到了什么,年纪稍大的女子原本有些忧愁的眉梢染上了些许笑意。
看到小女孩哭着跑来,那名女子收起了笑,“阿信又欺负茕儿了,这小子,看我等下不教训他,让他欺负小姑娘。”
另一名女子起身,看着跑过来的小女孩,莞尔一笑,“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多有生气,让阿信逗逗茕儿,总好过她自己呆着。看她能哭着跑来找我,我心里还挺高兴。”
女孩儿越跑越近,那名女子背对着光,面目模糊,虽看不清面容,却让人感到安心与温暖。
“娘亲—”方茕突然起身,一颗泪珠划过脸颊,最终消失在锦被上。
“小姐,您醒了?”云夕上前,方才好像听到小姐喊娘亲,估计小姐是梦到夫人了,想到这,眼里多了几分心疼。
方茕想到刚刚梦里的场景,有些愣神,这是原身的记忆还是单纯的梦境?如果是真实的,她怎么会突然梦到原身的回忆?梦里那个男孩应该就是罗信,两名女子应该是他们彼此的母亲,难道罗信的出现刺激了原身的记忆?
方茕收拾好后,随即问了罗信的位置,他居然就住在隔壁,方茕记得前些天自己的隔壁是方三他们,看出了方茕的疑惑,云夕适时解释,“罗公子昨日到了后,本是安排了另一间房,他非要和方三他们比试,自然是赢了,就换了房。”
方茕点头,看来他确实武艺高强。赵大虎昨日便动身离开了客栈,本来他还打算留几个镖师给方茕,被罗信拒绝了。
来到罗信房门口,云夕上前敲门,“进来吧,门没插销,”少年低沉的声音传出 。云夕打开了门,方茕迈入,在少年的默认下坐在了方桌的一角,对面就坐着罗信。
“如今我病已痊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南冥山?”本来方茕打算昨天就离开的,被父亲的来信和少年的到来打乱了,不过今天离开也是可以的,如今人员骤减,中午之前就能出发。
“不急,过几天福源镇有个庙会,咱们去逛逛吧。”罗信懒洋洋地把一碟糕点推向了方茕。
“庙会?你怎么会知道有庙会?”方茕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有些纠结,去南冥山本就进程缓慢,若是一路时不时游玩,得什么时候才能到?
“你还没逛过庙会吧?这次时机凑巧,错过难免可惜。一看你就和小时候一样,喜欢闷在房里,出去转一圈,你就会听到街边的男女老少都在讨论这个庙会,”瞧出方茕的犹豫,罗信又道:“南冥山又不会跑,庙会错过就没了,听闻庙会上不光有各色点心果脯,首饰玩意,胭脂水粉摊子,还有杂耍呢。”
方茕狠狠动心了,庙会她小时候也有,渐渐不常见了,这古代的庙会听上去比现代还有趣。
这几天,来福客栈人声不绝,福源镇附近的乡民们都赶来参加庙会。相传,百年前青月国势弱,玄离国欲趁机攻取平城,一时间青月国上下大肆征兵收税,百姓苦不堪言。战争持续了三年,眼看平城就要破了,一名小将出现,在对阵之中取下玄离国主帅首级,使其军心溃乱,至此大退敌军。
“那名小将就是如今庙里的那座将军像的主人?”方茕侧头问身旁的罗信,俩人走在熙攘的街市,两侧小贩叫卖声不绝,空气中各种食物的香气混合着庙会特有的香烛味。
“那小将姓岳,名云恺,他回京受封后,于返乡途中病故,这福源镇就是他殒命之地,传说他身死后,身体很快消散不见,人们惊奇,以为神仙下凡,专为拯救黎民而来,便在这里建了一座武庙。每年十月初,福源镇便会举行十天的庙会。”罗信耐心解释,今日他没有继续一身黑,而是披了一件宝蓝色外衣,比平时多了份温润。
“阿信,你要去祭拜那位岳将军吗?”女孩才将将到少年的胸口高,每次问话,都要抬起头,少年低头看到了女孩嘴角的糖渍,伸手擦去。
“你都多大了,吃糖葫芦吃的满嘴都是,看上去更蠢了。”少年笑着,随即答,“我不去,鬼神之说只是人的幻想和慰藉罢了,我想要的会自己去得。”
方茕转头兀自生气,“蠢蠢蠢,你才蠢,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好好好,你不蠢,那看来以后不能叫你蠢丫头了,茕茕,以后叫你茕茕怎么样?”
唉,方茕叹气,不怎么样,方越洋不是首富吗,怎么给女儿取个和“穷”的同音字,茕茕也太难听了。
罗信看方茕不说话,以为她同意了,“茕茕,我们虽不祭祀,也可进去听听戏,庙里的戏台上唱戏的可是京里的名角。”
“可是,我听不懂啊。”方茕实诚道。
罗信摸了下自己的鼻头,“其实我也不懂,那我们去看街边的杂耍吧。”
“之前都看过了,那馄饨闻着挺香,我们去尝尝?”方茕今日特意没带丫鬟,就是想套话罗信,在之前的梦里,俩人的母亲应该是认识的,所以俩人小时候有过交集,那后来呢?罗信下山来找自己,他不回家吗?有太多疑问。
在馄饨摊坐下后,看着帮自己擦拭汤匙的少年,方茕问道:“我这几天有隐约想起些过去的事,我们的母亲是熟识?”
“我们是邻居,一墙之隔,你母亲常常带着你翻墙过来玩。”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轻笑一声,只是眼里有化不去的伤痛。
“阿信,我母亲听上去好有趣,那你知道她去了哪吗?”方茕看出少年的失落,转头询问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听说失踪了的人。
“明月姨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我十岁上的山,你母亲失踪的事我还是前不久才听说。”
热气腾腾的馄饨端来了,罗信向小贩多要了一个碗,让方茕一个个舀出来吃,不容易烫着。
看着方茕不动,低着头呆呆地想着什么,少年笑着揉了揉女孩的脑袋,“你母亲很爱你,她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别担心,我们可以一起去找。”
方茕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明亮,鼻梁高挺,并不像她之前世界里那些偶像的脸那么精致漂亮,肤色还有些偏黑,可要是放在大学里,也能当个系草了吧。
俩人回去后,定好了明日出发。虽然庙会有十日,但玩过三四日后,也就兴致乏乏了。
“云夕,你知道方府隔壁住着什么人吗?”回房后,方茕就问了云夕这个问题。
“老爷前些年将方府附近房屋的房契都集了起来,也不出租,小姐,方府隔壁没有人。”云夕目露疑惑,不知道小姐出去玩了一天,怎么回来突然问方府隔壁的事。
方茕单手扶额,看来有钱人都喜欢买房。“那之前呢?大概我三四岁的时候。”
云夕摇了摇头,“小姐,我虽在方府呆了近十年,可对方府外的事知之甚少。”
“小姐,我知道。”一旁的云痕陡然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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