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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
娅娅走出蔡天楼没有多远遇上两个衣着破旧似在逃跑的男人,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一个女士皮包,后面有个女人大声喊着“抢劫,抢劫”。娅娅来不及多想,抄起手中的拐棍朝着两个男人的腘窝狠命打去。那被抢劫的女人很聪明,立刻开始喊周围的路人帮忙,那两个贼人被娅娅打到在地,路人也不再害怕,遂一起围上去帮忙制住那两个抢劫的人。
然而或许是平时被“恶势力”欺负的太多需要发泄,或许是仗着法不责众,亦或是为了彰显自己的“男子气概”,也不知是谁起得头,路人中有几个男人开始对那两个抢劫的拳打脚踢,很快见了鲜血。场面一时有些控制不住,那被抢劫的女子和娅娅反而成了局外人。还好警察及时赶到,众人这才散开。
娅娅已经拄着拐杖离开了,那被抢劫的女子本想跟上去道一声谢,却被警察叫去做笔录了。
今日机场惊鸿一面,阿谭吩咐好手下跟踪娅娅,然后就踏上了飞往上海的飞机。原来陈义祥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也越来越差了,加上一些政治方面的敏锐嗅觉,陈义祥不日就要离开上海飞往美国疗养。阿谭此去就是为了送陈义祥,从此以后阿谭就要一个人撑起野牛帮了。
第二天娅娅还是一副男孩子打扮,早早来到蔡天楼报道。娅娅弹钢琴也就是这七年的事情,自然不能说弹得有多好,她不求在钢琴上有多大的造诣,只练固定的那些曲子,只求个熟练。好在蔡天楼也不是什么音乐大厅,她的这点钢琴技艺能唬住那些食客也就够了,何况若真是什么大师怎么会屈就在一个小小酒楼。
娅娅认为老板娘suey是个爽快人,她干脆把自己有多少斤两实话说给老板娘听,还说父母支持她学钢琴就是因为自己腿上有残疾,弹钢琴也算靠手艺吃饭,不失尊严。娅娅歪打正着,这一番开诚布公反而投了老板娘的脾气。老板娘让娅娅在蔡天楼试弹三天,若是她满意就让她留下来。
钢琴是老板娘亲自选购来的,老板娘虽然不懂钢琴,但她深谙讲价的道理,用相对较低的价格买来了一台外观质量都不错的钢琴。娅娅自然好生夸赞了一番老板娘的眼光,表现的对这架钢琴爱不释手的样子。
她的确喜欢钢琴,因为练习钢琴曲时是她这七年来唯一能够放松心情的时候,音乐能够救赎一个人吗?至少对于娅娅而言答案是肯定的,她也是人,也会害怕,也会气馁,夜深时也会躲在被窝里哭泣,音乐让她鼓起勇气再次前行。
中午的时候蔡天楼没有歌曲表演,来的都是只为了吃饭的客人。娅娅问老板娘希望客人们吃的久一点还是慢一点,老板娘没有多想,答:“当然是希望他们吃的久一点咯,吃的久才消费的多。怎么你弹个钢琴还能控制客人了?”
娅娅抿嘴笑了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因为节奏的快慢能够潜移默化的影响客人,音乐节奏一快他们就会不知不觉得吃的快一些。”
“嗯有几分道理,你倒是个有心人。不过你弹些轻快的或者舒缓的曲子就可以。总之要让客人高高兴兴的。哦还有,来我们这吃饭的人都是为了吃中国菜,你最好也多弹些中国的曲子。”老板不一定会采纳你的意见,但你需要向老板展示你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因为这样的人学习能力往往也强。
老板娘的要求与她猜测的差不多,她着重练习的曲子就是《夜上海》《玫瑰玫瑰我爱你》《夜来香》《何日君再来》这一类的歌。
彼时远在上海的阿谭本想多陪义父陈义祥几天,谁知没过几天手下匆匆来报告野牛帮在泰国的金饰店被抢了,陈义祥把阿谭赶回泰国。此一别,再见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阿谭给义父磕了几个响头感谢他这些年来的悉心栽培,终于,阿谭踏上了返回泰国的旅程。
娅娅顺利的度过了三天的实习期。蔡天楼上上下下的员工娅娅挨个打过招呼,给大家留了个好印象。娅娅意外地见到了那晚被抢劫的女子。那个女子是蔡天楼的当家花旦之一,名字叫做yok,yok明眸善睐,身材窈窕,自有万种风情。
Yok也认出了娅娅,她对娅娅很亲切,再三感谢了她的帮忙,说要不是娅娅她可能就被那些劫匪杀死了。Yok似乎很喜欢娅娅,和众人说以后在娅娅就由她yok罩着了。Yok虽然也看出了娅娅是女扮男装,但是体贴的没有问她原因。
钢琴在舞台边上,而娅娅又躲在钢琴后面,因此娅娅来了蔡天楼好几天,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她。
这几天娅娅还是男装打扮,她的初步打算是用谎言掩盖谎言,让别人去疑惑好了,她的面具一层又一层。
夜深了,蔡天楼也打烊了,yok本来想送她回去,但是娅娅婉言谢绝了。
“yok姐你放心吧,牡丹旅社离这就几条街,而且我穿的这么破旧谁会来打劫我呢!”夜色掩映之下倒叫人看不出娅娅是个女子,见娅娅这么固执,yok也就不再坚持,只是又对她嘱咐了几句。
“yok姐你对我真好,你要是我亲姐姐就好了!”娅娅调皮的亲了一下yok的脸,吓了她一跳。
“娅娅你这个调皮鬼。”yok嘴上在骂娅娅却笑得很开心。
娅娅也惊讶自己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她以为那个调皮的自己已经完全被抹去了。Yok不愧是蔡天楼最受欢迎的歌姬,亲和力非比寻常。其实娅娅年纪不小了,十八岁那一年家破人亡,如今七年过去,她已经二十五岁了,早已不复青春少艾。蔡天楼里一多半的女服务员反而要叫她娅娅姐,就连蔡天楼里另一个当家歌姬botan都比她小了两岁,出于尊重娅娅还是叫她一声botan姐。
中元节快要到了,晚上的月光很亮。娅娅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回牡丹旅社。走了没多远她觉察到后面有个脚步声不近不远,似乎是在跟踪她。她悄悄地把手伸进包里,随时准备摸出手枪。娅娅走到一家有玻璃窗的店门口停下,朝着背后说:“出来吧!”借着月光娅娅看见了那人的影子,我在明敌在暗,娅娅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开枪。娅娅到底没有瞄准,被那人躲过了。
“你就这样迎接我吗?”娅娅听这声音有点熟悉。
那人终于走到娅娅面前,原来阿谭已经回到了泰国。
“你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干什么?!”
阿谭没有说话,他眼神深邃的望着娅娅,似乎想要就这么望到天荒地老。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回答她的话。
“疯子!”娅娅转头柱上拐杖走了。谁知娅娅这一动作像是触动了阿谭的某根心弦,他二话不说走过来抱起娅娅。娅娅一时羞愤难当,有想拿起拐杖打人,谁知阿谭有了上次的经验早有防备的拿走了她的拐杖。
“你现在真是泼辣。”
娅娅在阿谭怀里扭来扭去,“快放我下来,我要喊人了!”
“你喊吧,我可不介意。”阿谭脸上挂着痞痞的笑容,说着又坏心眼的颠了颠怀里的娅娅,不无嫌弃的说:“你现在怎么这么瘦?”
人的记忆是有偏差的,其实娅娅并没有阿谭说的那么瘦,她这几年不断练武,不同于柔弱的大家闺秀,身上的肉很紧实有弹性,是一种健康的美,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柴。
娅娅的手被制住,于是就用上了牙齿,趁着阿谭分神一口咬上了阿谭的脖子,娅娅咬的很用劲,几乎要见血了。阿谭吃痛放开了她。
“你在担心什么?我只是想送你回家而已。你看看你穿着男装的样子,就像个瘦猴子。”
娅娅瞪了阿谭一眼,不欲理会他。
阿谭虽然不再抱着她还是坚持送她回牡丹旅社。娅娅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是瞒不下去的,也就不再管了。
阿谭放慢脚步陪着娅娅慢慢的走着,没有再说话。他有千言万语,但他问不出口,他是矛盾的,他怕听见她过得不好,也怕她说自己过得好。
月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两人到了牡丹旅社门前,旁边有桌椅,娅娅请阿谭坐下休息。
“这位先生,请你认真听我说话。”
“好。”阿谭盯着娅娅看,忍不住伸手将她脸上的眼镜摘下来,这样才更像他熟悉的那个人,可是摘下眼镜他就看见了娅娅的泪痣,这颗痣给娅娅平淡无奇的脸上平添了几丝媚气。
娅娅白了面前的人一眼,深吸一口气,然后调整表情。“先生,今天和那天在机场的事我就不打算计较了。但是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呢,叫做pannapa janthong,你可以叫我娅娅,我是最近才来曼谷的,之前绝对没有见过你。”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最近在蔡天楼找了一份弹钢琴的工作”
“你知道还这样!”娅娅没好气的说。
“可是,我不相信啊。”阿谭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
“长得像难道是我的错吗?你不信就去查户口好了,真是的。”娅娅转身走进了牡丹旅社。
“张琮璞。”阿谭的轻声的呢喃被夜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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