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传

　　楼下，跟随五使而来的蓝衣少年正吃力地躲避高瘦汉子的追杀。其他四人均倒地不起。蓝衣少年。蓝衣少年拐着跑着，并随手将身边的桌椅推拉以阻拦高瘦汉子的追捕。高瘦汉子多次险些被砸过来的椅子砸中，躲避的姿势显得十分吃力。
　　此刻，掌柜已经躲避到二楼，冷眼望着打斗的二人。
　　少年双腿中镖出汩汩地流出鲜血。终于体力不支，扑倒在地，还欲向前爬行，高瘦汉子一个前扑，将少年压在身下，双手紧紧握住少年白细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少年脸色憋得涨红，双手紧紧扣住汉子的手，想要把勒住自己脖子的手扒开。然而，力气不及汉子，怎样掰都掰不开。
　　少年痛苦挣扎的景象被二楼的云破看在眼里，云破玩味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运力扔出，匕首迅速飞出，锋刃直接刺穿汉子的腮部，汉子完全没有料到，会有人在此刻袭击自己，痛得滚下地来，捂住腮帮子痛苦得呻吟着。鲜血顺着刀口留下。
　　蓝衣少年苍白的脸上也溅上了汉子的血液，眼中闪过一丝嫌恶，脸上却表现出得救后的庆幸，慌忙爬着躲到柱子后面，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体还在剧烈的走动。
　　云破徐步走到少年身旁，蹲下身，轻拍少年还在发颤的后背，温声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少年赶忙跪地俯身道：“多谢这位侠士救命之恩，若是没有您出手相助，小弟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云破哼哼笑道：“公子哪里的话，我一看公子面相便知，阁下是有福之人，纵使没我相助，想必也是可以逢凶化吉吧！”
　　少年闻后，再次俯首叩拜，道：“无论如何，公子与我有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无以为报，愿跟随公子以效犬马！”
　　云破仔细打量少年，随手拔下了少年束发的碧玉簪子，簪子离发的瞬间，金冠坠地，黑发散乱，少年不明所以，抬头仰视着云破。
　　云破看到少年竟也有一丝愣怔，只见蓝衣少年肤白如雪，脸上还残留了几滴鲜血，明亮的眸子似蒙着一层水雾，衣襟在纠斗时被扯开，露出细腻的肌肤，因为刚刚的打斗，气息似乎还没有回复，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被少年的眸子注视，云破感到十分不自在，窘迫地移开视线，定了定心神。
　　云破在此看向少年，笑道：“你要效犬马之劳，可有真本事。本少爷可是江湖中人，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怎么帮我！”
　　“我……我读过书，可以帮你出谋划策！”少年急切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本少爷我有勇无谋喽！”云破哼声笑道。
　　“我我我……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少年急忙否认。
　　云破嘴角微微上翘，把玩着手中的碧玉簪子，道：“看个玩笑，不如这样吧，你先帮我把那人杀了，如何？”蓝衣少年顺着云破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仍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高瘦汉子。
　　“这……”少年眉头微蹙，手中紧攥着衣袖，微微咬住下唇，似是十分犹豫。
　　云破凑到少年身旁，手臂搭到少年瘦削的肩膀上，轻声说道：“你既然能给他们下毒，怎么却又不敢再送他们最后一程呢……况且，刹山五使在江湖上声名狼藉，没少做坏事，你杀了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呀！”
　　少年蹙眉道：“我……我并非可以下毒，只是自小体弱，随身会携带些药物，刚好身上还有几钱马肝，当时情况危急，我不得已才……”
　　云破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冷眼望着少年道：“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犬马之劳，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既然如此，你这恩便别报了，滚吧！”
　　少年一愣，随后，勉强的站起身来，吃力的拖着脚步走近高瘦汉子身旁，汉子由于失血过多，已经无力挣扎，静静地躺在地板上，眼神空洞，嘴唇还在发颤，血还在汩汩地留着，染满了汉子周围的地板。看到少年一步一步走近，汉子瞪大眼睛，无限惊恐。
　　少年蹲下身来，腿上伤口一痛，跌坐在地，少年面带犹豫，手上动作却为停止，缓缓触到插在汉子腮上的匕首，手上动作及其轻柔地拔动匕首，汉子痛得闷哼不止，却无能为力，少年静静地注视着汉子的表情，眉头微蹙，眼神中似是怜悯，却又似嘲讽。拔匕首的手似乎是因为紧张，不停地颤抖，明明可以一下拔出的匕首，却是如何也拔不下。汉子的脸被豁开一道口子，嘴巴已经合不上了。
　　云破坐在旁边的桌子上，脚踩凳子，一手托腮，静静地看着少年拔匕首的动作，微微抬首，眼睛微微眯起，嘴唇先是微微上翘，如何开始轻笑，最后竟是仰天大笑起来。
　　少年被云破的笑声吓了一跳，抬头望向云破。
　　云破跳下桌子，走到少年面前，缓缓蹲下，面带微笑地望着少年苍白带血的面庞，手上温柔地握住少年拿匕首的手，牵引着少年将手慢慢抬起，少年迷茫地望着云破，云破眼神陡然变得阴冷，手上力道加重，带着少年的手，将匕首插入了汉子的脖颈。鲜血再次溅起，少年只觉手指僵硬，匕首插入汉子身体的那一刻的触感真实地让人毛骨悚然。少年紧闭着双眼，不愿睁开。
　　突然，少年感到脸上一阵温暖，他缓缓睁开双眼，原来，脸上的温暖来自云破的掌心。此刻，云破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眼神中透着一股摄人的寒气。少年心头一颤，不知所措，想要低下头来躲避云破的目光，却被云破阻拦，云破掐住少年的下颚，逼迫其与自己对视，少年无法动弹，只得望着云破。
　　两人对视良久，云破突然微笑起来，说道：“你很聪明呐！”
　　少年不语，用迷茫的眼神望着云破。
　　云破继续说道：“放松，别那么紧张嘛，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年勉力微笑，低声说道：“我的命既是你给的，名字便由你来起吧，前尘已去，今后我便是你的人。你叫我成为谁，我便是谁。”
　　云破扑哧笑出声来，道：“我这哪里是救了个人，分明是救了条狗嘛！”
　　少年闻后并无任何反应，只是低头不语。
　　云破站起身来，冷冷地望着少年，说道：“你既什么都不肯说，那就做我云家的家奴吧，记着，从现在起直到你死，你都将是我的奴！”
　　“好。”少年顺从地应道。
　　“至于名字……”云破再次审视少年的模样，“你这模样真是俊俏的紧，这气质……宁静如水，柔似春风，你说是不是？”云破微笑问道。
　　云破疑惑地望着云破，问道：“我？”
　　云破含笑望着少年，说道：“今日起你便叫宁风吧，怎样，喜不喜欢这名字？”
　　少年淡淡一笑，自语道：“宁静如水，柔似春风……这名字我很喜欢。”少年望着云破。
　　云破弯腰凝视少年，温柔地对少年说了一句：“忘了告诉你，本少的马儿唤作云风，你可要和它好好相处啊！”说话间还不忘为少年擦拭脸上的血痕。
　　少年一愣，随机颔首道：“宁风明白了。”
　　云破直起身，转身喊道：“掌柜大哥，剩下的交给你了！”说罢，便走上二楼去了。
　　掌柜命仆役将五使的尸体抬走，又亲自将宁风送至客房。

　　雪娘房中，散发着淡淡的莲花香气，冲淡了云破身上的血腥之气。
　　雪娘走进木桶旁，用手试了试水的温度，对屏风后的云破说道：“水已经好了，你过来洗一下吧。我去看看那俊俏公子去。”
　　云破笑声从屏风后传来，“雪娘这是心动了，反正这人可疑得紧，你要是喜欢，就留给你算了！”
　　胡雪娘嘲讽笑道：“你倒是会做好人，恐怕人家醉翁之意只在你，我哪里留的下，你的狗可要自己看好，小心哪天被咬一口。”
　　“能咬到本少爷的狗……我倒还真是好奇是个什么模样。”
　　雪娘蛾眉再次蹙起，说道：“你小心玩火自焚!”
　　“雪娘是要与我共浴吗？”
　　雪娘听后无奈地摇摇头，嗔道：“莫怪我没有提醒你！”说罢，推门走出。
　　门关上了，一雪白身影走出屏风……
　　客房内，掌柜正在为宁风擦拭腿间伤口流出的脓血。
　　宁风紧抿着双唇，一声不吭，只是紧紧的住着身下的床褥。
　　雪娘推门而入，询问道：“他的伤势如何？”
　　掌柜欲起身，被雪娘拦住，雪娘走到宁风近前，仔细打量这个神秘的少年。
　　掌柜在旁边说道：“他中了刹山五使的鹰吻镖，这镖本身无毒，只是状似鹰嘴，带有倒勾，如不及时拔出镖身会自动向内里活动，时间一长，这腿定废。”
　　雪娘听后一惊，望向掌柜，云破亦是面带担忧地望向掌柜，欲张口发问。
　　“不过，这位公子伤势还没有那么严重，不会伤及经脉，只是……”掌柜的先他们一部道出结果。
　　“只是什么？”雪娘和少年异口同声道。
　　“只是这镖带有倒勾，若要拔出，需是要吃些苦头了。”掌柜剑眉微蹙答道。
　　少年长舒一口气，下定决心道：“那麻烦掌柜的帮我取出这鹰吻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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