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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两人视线胶着着,缠绕着,理智上清楚的知道,只能是这个结果,感情却叫嚣着接受不了。分手来的太突然,两人都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不知是该忆忆往昔,还是该好好的说再见。
时至今日,已多说无益,那就好好的说再见吧。顾念狠下心说了再见,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手抓住把手,准备打开车门。
“小念,不要。”郑信手快的抓住顾念的手臂,哀求她不要离开。
顾念望着郑信抓着自己的手,感受着他的温度,这么近的距离,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她闭了闭眼,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臂,决绝的抱着馒头下了车。
“小念!”郑信眼睁睁看着顾念关上车门,坐上出租车离开。随后反应过来,立刻踩下油门加速追上去。
出租车上的顾念,抱着馒头,早已是满面泪痕。
拼命忍住不愿在郑信面前流的眼泪,在顾念下车以后便再无顾忌、肆无忌惮的倾泻而出,一滴滴的落在馒头柔软的绒毛上,像海绵似的全被吸收了。出租车司机是位上了年纪的大叔,估计早已见惯了乘客的爱恨情仇,理解的一路沉默,没有出声打扰顾念,让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把顾念送到目的地后,顾念下车时,司机大叔说了一句:“小姑娘,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加油啊。”算是对她的安慰和鼓励,估计是看她全程都在哭,压根没停过,想给她鼓鼓劲。大叔的话让顾念本来稍微止住的眼泪,又开始狂流不止。伤心时,陌生人的一句暖心安慰,难免会让人因为感动而情绪更激动。顾念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跟大叔道谢后,擦了擦眼泪往公寓走去。顾念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追来了。
“小念。”郑信大步跨到顾念前方,挡住她的路,不让她进电梯。郑信心疼的看着顾念哭红的双眼,恨不得给自己几拳,早在心里骂过自己无数次了,怎么会做出这么混蛋的事。看到顾念泪眼相对,心里的愧疚就像是怪兽倾巢而出,把他的心啃食的千疮百孔。
“我知道是我错了,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就一次?”郑信伸手握住顾念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几近哀求的说。这么久来了,郑信从没这么低声下气过,从没求过顾念什么。
其实顾念内心也在挣扎,郑信一直在动摇她的决心,她往后退了一步,想躲开郑信的控制,可是郑信的手却越加用力,她根本挣脱不了。“......放手。”
“你听我说”
“顾老师,回来啦?”就在郑信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电梯门开了,走出一个中年妇女,热情的跟顾念打招呼。
“嗯,是啊。”顾念趁机甩开郑信,一边回答一边快步走进电梯,按下关门键。郑信反应过来想跟进去,电梯门已经关上了,留下他和那名中年妇女面面相觑。女人疑惑的打量着郑信,好像记起来他是顾念男朋友了,然后大概的剧情也就不难猜了。郑信被打量的浑身不自在,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顾念回到家,把馒头安置好,愣愣的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往下看,果然看见郑信的车停在楼下。恍惚中好像看到郑信抬头往她这边看,立马拉严窗帘,躲到一边去。
放眼望去,整个家里都是郑信的痕迹。沙发上有他送的抱枕,桌上有他买的情侣杯,厨房里还有和他一起选的餐具,更别说卧室了,虽然他偶尔来留宿,但他的衣物却是越留越多。顾念打开衣柜,仿佛还能看到他满足的看着自己帮他收拾衣物的样子,笑眯眯的说这是他的计谋,等到柜子装满他的衣服时,他就正式搬进来跟她一起住。顾念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关上卧室门,强迫自己不许再想了。
她回到客厅,想放首歌舒缓下情绪,转移下注意力。随意的点下播放键,刚听到前奏,眼泪又下来了。
是......这首歌,为什么偏偏是这首歌?这首歌是郑信特意为她写的。熟悉的音乐声让顾念想起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情景。
那次还是晓慧突然心血来潮把自己拉去“Someone”,说要去听听歌,放放松。以往她们每次去,都会提前告诉郑信,从来没有这么突然。现在想来,这也许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晓慧也只是完成任务。
顾念到了以后,跟大家打完招呼,和晓慧来到专属座位坐下。在“Someone”,顾念是有专属座位的,只要她来,一定是坐这里。因为郑信说这里是看到他、听到他,最好的位置,就像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一样,很重要。
接着,舒缓清新的前奏便缓缓响起,一束追光在郑信头顶点亮,轻柔的光洒在他身上,郑信微笑着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上,弹着吉他,眼光温柔的望着顾念,仿佛要一直看进她心里。“这首歌,只献给顾小姐。”这首歌本就是为她写的。
“天啊!郑信居然这么浪漫!”当时晓慧还夸郑信,说要收回之前对他的吐槽,一直都觉得他不像个玩音乐的人,没有浪漫细胞,现在看来是不浪漫则已,一浪漫起来能把人腻死的那种。
顾念含笑静静的和郑信对视着,肆意的享受着郑信对自己的爱。
“我们一起一人一边分享一个耳机,伴著向闪闪发光的阳光,你向我微笑,不用担心别人的目光,时间太过宝贵,即使只是你看著我。”
歌词里流露出满满的对顾念的爱,也装着郑信对顾念的心。那一刻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
“我想像着你,想像你向我微笑;我想像着你,想像你握着我的手;我想像着你,让你成为我的爱;我想像着你,想像你睡在我怀内;我想像着甜蜜的事,不同于那些老掉牙的东西,而是像在云上行走一样。”
郑信用温柔的嗓音把副歌一遍遍的反复唱着,歌声伴着吉他声在店里不停的旋转、缠绕,整个“Someone”都弥漫着甜蜜的气息,仿似到处飘着粉色泡泡。
“太好听了,太甜了。”晓慧夸了郑信一次又一次。
郑信弹完最后一个音,放下吉他站起来,给台下的观众鞠了一躬。然后,他往前走了两步,来到离顾念更近的地方,弯下腰,行了个拱手礼,然后抬头调皮的用麦克对顾念说了句:“顾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他说完之后,全场都被他的无厘头逗笑了。
顾念记得自己那个时候,是又哭又笑的。郑信给她唱歌的时候,伴着歌声,想着歌词,泪慢慢的在眼里汇聚,拼命克制,才把泪水给压在眼眶里,没让它流出来。还沉浸在感动中的时候,又被郑信结尾那一出给逗笑了,憋了好久的泪,还是没忍住,伴随着笑声流了下来。所以又哭又笑的,可狼狈了,心里又是感动,又有些怨念,为他突然这么浪漫的举动而感动,为自己不争气的又哭又笑而羞愤。
当然,她也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有多幸福。
所以说幸福都有成本,而且这个成本太高,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她承担不起。
她已经不想再爱,也不敢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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