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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在他们接下来的交谈中，徐谦容又道明了另一个真相。
原来徐谦容和贺凡是大学同班同学，两个人读书时候就不太对付，在校园里有王不见王的势头。毕业后，二人又因徐贺两家的生意产生过不少竞争。
徐谦容很笃定地说，“姓贺的肯定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气老子。”他和于飞在国外度假时，偶遇过贺凡。结果于飞回国没多久，俩人就搞上了。这他妈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纪允倒是没这么认为。他了解贺凡的喜好，这么多年来，贺凡喜欢的一直是那种类型。出轨多年，找的人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呵呵。
纪允没接腔，继续看资料。
徐谦容越想越气，怕影响纪允工作，自己跑到外面抽烟。抽了两根烟，他人冷静下来了。什么爱不爱的，徐谦容的心早已是凉透了。他现在就想拿回属于自己的资产。想起六年前，他为了跟于飞在一起，放弃了徐家的继承权。想起这六年来的辛酸，他忍不住咬碎了烟头，恨不得给自己俩个大耳瓜子。
纪允工作时一贯专注，常常忘了时间。到晚上八点多，他放下手中的案卷抬起头，外面的天色已然黑透了。
他拿起大衣往外走，路过前台时，见到徐谦容竟然还在。徐谦容从出去抽烟后，就没再回去办公室。纪允早把他给忘了。
徐谦容恢复了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跟之前在办公室跳脚骂人时截然不同。他温和有礼的对纪允发出邀请，希望纪大律师赏脸一起用个晚餐。
换了旁人，纪允也许就拒了。他太累了，一天一夜没有睡觉，急需回家补充睡眠。可眼前这位小徐总是恩师的外甥，他实在不好拂了对方的面子。
两个人并肩进了电梯，徐谦容问纪允有什么忌口。
纪允微微摇头，“那倒没有。就是最近胃口不好，想吃些清爽的。”
“日料怎么样？我知道一家店做得很地道，吃起来很是爽口。”
“可以。”
徐谦容推荐的日料店离律所不远，开车过去用了二十几分钟。他们进了包间，徐谦容拿起菜单，主动给纪允推荐了几道这家店的招牌菜。
纪允很给面子的表示，“那我一定要好好尝尝了。”
服务员上菜很快，一道道摆盘精致的日料被端上餐桌。
两个人没再聊工作上的糟心事，开始沉浸式享受美食。纪允每品尝一道菜，眼眸便会跟着亮上几分，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他以往是排斥吃日料的，从前是觉得价格贵，后来是因为商务应酬不适合去日料店。
徐谦容常在这家店吃，见纪允这么捧场，他不自觉地扬起唇角。
包间的气氛和谐融洽，徐谦容是个健谈的人，给纪允介绍起全球各地的美食，说起京城有不少隐藏于深巷的好店。
纪允也在这个城市生活工作这么多年，徐谦容口中如数家珍的好店，他竟一个不知。这些年，他满心投入学习和工作，剩余的时间大多数花费在贺凡身上。
他微微笑着，应和道，“我应该拿个本子记下来，有时间去尝尝。”
徐谦容大手一挥，爽快道，“官司结束前，我都会留在国内。只要纪律有空，我可以当你的专职司机，随叫随到。”
纪允并不当真，只当是对方的客套话。
日式包间的隔音一般，纪允听到隔壁包间来了客人。起初是不甚明朗的交谈声，后来声音渐渐变大，其中一人的说话声更是变得尖利刺耳。
纪允没听出来问题，他对面的徐谦容却是真真切切的听明白了。只因那道尖利的声音来自于飞，他那个相恋六年的前男友。
于飞似乎跟包间里的人吵了起来，“我是为了你才跟徐谦容分手。你说分就分。你玩我呢。你哄我上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贺凡一脸阴沉的坐在对面，眼底蕴藏着即将来临的风暴。要不是于飞自作主张找上纪允，纪允也不会跟他了断。他今晚来见于飞，目的是让于飞退出娱乐圈，彻底消失在大众视野。他不想他哥以后再看到这张脸。
于飞肯定不愿意。他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你凭什么让我退出娱乐圈？那个老男人到底哪里比我好。他比我活儿好吗，还是比我更爱你。”
贺凡不耐烦地打断于飞，“别说了。你不配跟他比。钱我已经打到你账户上了，拿上钱滚。”
于飞哭得梨花带雨。他是真喜欢贺凡。为了贺凡，他背叛了徐谦容，让徐谦容成了京城豪门圈里的笑柄。
可是到最后，贺凡竟然让他滚蛋。这个男人轻描淡写地告诉他，玩玩而已。
于飞不管形象的哭喊和挽留，丝毫无法打动对面的男人。
而贺凡为了让于飞彻底死心，将自己的恶趣味儿托盘而出，“要不是为了膈应徐谦容，你连陪我玩的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一出口，于飞崩溃了。
隔壁的徐谦容也忍到了极限。
包间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的翩翩君子徐谦容，再也无法忍耐，飞起一脚，踢烂了包间的隔档。
“姓贺的。你真他妈不是人。”徐谦容的拳头比骂声更快，狠狠地招呼在贺凡脸上。
贺凡没防备，生生挨下一拳。他满脸阴鸷，扶着地板站起身。只见他捋起袖口，拳头已挥舞在半空中。然后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他哥，他哥淡定地端起一杯清酒，缓缓饮入口中。
“哥——”
声音未能完全发出来，贺凡的脸上便再遭一拳。
徐谦容杀红了眼，边打边骂，“你个人渣！”
贺凡连挨两拳，顾不上纪允，转头跟徐谦容厮打起来。
纪允仿佛置身事外，对这场闹剧毫不在意。隔壁包间打得水深火热，他在这厢自斟自饮，小酌怡情。
于飞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巧合，眼见两个男人为他打成一团，他拼命上前劝架。不过他拉扯的徐谦容。
艹，徐谦容被人拉了偏架，硬生生挨了贺凡几下。他想把于飞的脑袋敲开，看看这家伙脑子里是不是全是屎，贺凡都那么侮辱他了，还帮着贺凡。
场面变成了二对一，徐谦容渐渐招架无力，挨了不少打。
“纪律！帮我一把！我替我舅舅谢谢你！”被贺凡摁在墙上的那一刻，徐谦容冲着纪允喊道。眼前的情况太过特殊，不然徐谦容也不想让纪允掺和进来。实在是他头顶大绿帽，若是再输了这一架，他真没脸活了。
纪允面色如常的站起身，缓缓的解开袖扣，将袖子捋至肘部。
纪大律师要为导儿出战了。毕竟是恩师的亲外甥，高低得帮一把。
事实上，徐谦容喊完那声纪律，在场的另外两人不约而同的怔住了。四个人中，只有徐谦容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于飞看向纪允的眼神充满愤恨，他恨纪允。他松开徐谦容，转身走向纪允。
贺凡见于飞要去打纪允，慌忙松开手中的徐谦容，去拉于飞。
纪允讽刺的勾起唇角，不等于飞近身，就将人飞踢出去。
于飞惊呼一声，整个身体飞出了包间。
纪允微微欠身，冲着徐谦容做了个“请”的姿势。
徐谦容会心一笑，眉眼上挑表达了赞赏感激之情，然后继续揍贺凡。
这场闹剧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日料店的老板不敢开罪屋里那两位，疏散了其他客人，关起门来等他们打完。
两个人打到筋疲力尽，各自躺在地垫上，只剩下喘气的份儿。
于飞被纪允震慑到，没了上前挑衅的胆量，后面只站在一旁观战。此时见停战了，他满脸着急的走上前，去查看贺凡的伤势。
徐谦容惨笑着对纪允伸出手，“让你见笑了。纪律。”
纪允面容平和，低头询问道，“还能走吗？”
徐谦容无力的摇摇头。
纪允握住徐谦容的手，轻松将人背在肩上。在贺凡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他背着徐谦容踏过一地残渣，走出日料店。
徐谦容趴在纪允的背上，自嘲地问道，“纪律。我是不是很傻？”
“是的。”纪允答道。真傻。纪允想道，但至少徐谦容还年轻，还有冲动，还可以用武力发泄出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你这人，怎么不懂安慰人呢。”徐谦容苦笑道，“你们律师都是这样嘛，这么冷静理性。纪律，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不会在感情上栽跟头吧。”
“我看起来是那样的人吗？”纪允反问。
“是啊。”
纪允但笑不语。他把人放在副驾驶上，叮嘱代驾将徐谦容送回家。原本他打算带徐谦容到医院看看，但这个男人死活不肯，怕被人看见自己被揍了。
送走了徐谦容，纪允走向自己的小现代，远远的就望见一道黑影站在车旁。
许是太熟悉了，纪允仅凭一道影子便猜到那人是贺凡。
他走到车旁，解了锁。贺凡不由分说的拉开车门上车。
纪允犹豫了一下，跟着坐进驾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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