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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人
云琋站在韩谦面前不动,韩谦抬头也看着他,却见他却没看像自己,而是盯着身后的江琬,江琬侧过脸。韩谦将腰挺得更直了些,试图挡住他对身后人的注视。云琋冲俩人尽量缓和的道“我有这么可怕吗?小姑娘,你抬起头来。”
江琬转头瞪了他一眼,冲着韩谦道“咱们走吧,前面该着急了。”韩谦冲着俩人施了一礼,“好,两位,我们这就告辞了”本来还云淡风轻站在韩谦面前的云琋,听了这话,脸色不好起来,“我让你们走了么?”
江琬探出头来抢白他“你算老几,这院子是你家的?”话音刚落,就见云琋的脸色又沉了一层,江琬见韩谦没动,那个最早开口的也没动,就放开韩谦的衣衫道“你爱在这呆着就呆着”。说完话,转身往原路走去。
韩谦听了,忙跟了上来,拉着江琬的衣衫道“你别气,我不是不要走……”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身后有人冲过来,抓起江琬后心的衣衫,整个人被提了起来,江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吓得大叫,韩谦猛地回头,见那个叫云琋的抓着江琬在身前反问“这会儿胆子又大了?还想走?”
韩谦慌了,喊道“你干什么?”他的同伴也过来道“云琋,此人定是祖母生辰过来的亲戚,若是有事,实在不好交代。”云琋看着好友一眼“你放心,她胆子大的紧,我这可是为你出头,她说宋家的不是,你不问责,反倒怪起我来?”轻描淡写的将自己做事的由头推给了宋墀。
江琬被他抓着,转过身来死命的咬在他的手腕上,云琋正和宋墀说话,冷不防被人咬住,吃痛之下啊的叫出声来,把宋墀也吓了一跳,江琬咬住之后也不松口,云琋右手力道十足一推一把将人甩了出去。江琬脚下不稳,蹬蹬蹬的退了好几步,直接磕在长廊边的柱子上,等从柱子上弹回来又摔在地上,这一撞一弹,震得脑子哄的一下,尽力迷迷糊糊的抬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耳边最后听到的就是西月惊恐的尖叫声和韩谦焦急呼唤自己名字。剩下的全不知道了。
等江琬再次醒来,后脑疼的厉害,她闭着眼,感觉到自己是在床上,屋子里没什么人,静悄悄的,燃着的香味儿飘散在周围,还是这种味道,她眼睛有些湿润,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到鬓中,也不去管。
云琋不姓云,他姓谢,叫谢峥,云琋是表字,要问江琬问什么会知道这些,那就是上辈子的事了,上一世,阴错阳差的江琬嫁给了谢峥的庶弟,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江琬走了大运,一个无名的乡下丫头,嫁入了京中的权贵衡兴王府,不知道是祖上出了烧了什么高香了才有这般好的运气,当时整个宜春的姑娘都眼热的不行,只有江琬听说定的这门亲事之后,整个人气的不行,那时候年纪小,听人说若是要王府的人知道自己不嫁,那江家全家都要被砍头,江琬哪里敢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说不嫁。
等后来委委屈屈的嫁进去,才知道这亲事并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光鲜,家门越大,里面的龌龊事情越多,自己被啃的骨头都不剩的才逃出条命来。谢峥按年纪来算,应该是王府的世子了,在家说一不二,就连他父亲都不敢对他说句重话,也不知道前一辈子的自己,哪里招了他的眼,等老王爷一死,谢峥就让庶弟将江琬安顿在王府一个独立跨院之中。
江琬想起那个废材的丈夫,那个庶弟,早被谢峥收拾怕了,就是谢峥让他剁了自己的手,他都不敢说二话,平时不读书上进,也没别的本事,就靠伸手冲家里要钱过日子,又有赌瘾,钱总是没够,喝多了酒就回来找茬逼着江琬将嫁妆拿出来给他挥霍,每次下人们都躲得远远的,就西月一个人陪着自己。
江琬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用帕子擦了擦脸,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刚下了床,就看见谢峥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四下一打量这才发现,不是宋家给自己准备的地方,真是谢峥住的地儿了。谢峥抱着肩膀见江琬醒来了,走过去道“你还醒了?”江琬也不说话,转头看着墙上的字画发愣,谢峥三步两步走过啦,托起江琬的小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
江琬惊 讶的看着他,谢峥将手腕伸出来给她看,被咬的地方已经都包扎上了,江琬冷声问道“干嘛?”谢峥眉头微蹙,过一会舒展开“你别以为有人能给你撑腰,你看看你昏过去个把时辰了,可有人敢进院子来看你?”
江琬用手捂着头,摇摇晃晃的站到地上,举步就往外走,谢峥喊道“你站住!”江琬气得回头跟他对呛道“你除了会把我个小丫头打在地上,还有什么本事,全使出来!”她小小的个子站住地上,头上的包子头也有些松散了,偏偏还有一腔子准备赴死的架势,谢峥扯了扯嘴角,“来人”外面有人应声进来,谢峥用手一指“将她带到屋子里给我关起来,什么时候求饶了,什么时候放她出来,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给她开门。”
江琬瞪着他不说话,谢峥挑衅的问道“你以为我怕了宋家?别说你不是宋家的人,就是他家嫡出的丫头得罪了我,也不会落个什么好处,我总要你知道今天你自己到底惹了什么祸!”
下人不用吩咐上前提起江琬就往外走,江琬将手一甩,“我自己会走!”下人也不听,依旧抓了她的衣服,将人推进了旁边的厢房中。江琬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了床,又趟了上去,头晕沉沉的,怎么会走得动。下人在外面听了听没有什么声音,就回去跟谢峥禀报了。
谢峥纤长的手指轻抚着手腕上的纱布,问道“有没有闹?”下人恭顺的答道“回主子的话,没有,奴才看了看似乎躺倒床上就不动了”。谢峥挥手让他下去,自己坐在桌前,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初次见面,这小丫头就恨自己恨的要死,按理说俩家应该没有什么过节才是,即使有宋家也不该让她出头,况且宋家这个时候正有求于自己,给他们八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样的蠢事来。况且这丫头根本不是宋家的人。
江琬躺在床上,那个丈夫让人把她送到跨院时也是在一个初夏,荷塘里的睡莲争相绽放,那院子里很安静,偶尔有下人做事,都是悄悄的,生怕惊扰了谁,刚开始的时候,谢峥迫着她做那种事情,江琬几乎要疯掉,哪里肯依从,可谢峥不管,他有许多的办法让江琬答应,等磨灭了江琬的心气之后,自然上了他的床了,就这样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渐渐的羞耻心也就不总出来作祟,每天只知道浑浑噩噩的活下去。好像也不是,开始的时候,江琬寻过两次死,都没成,把谢峥气的不行,让婆子日日夜夜的看着,若是有点伤就说要要了这些婆子一家的命,那几个人婆子刚来伺候江琬,就跪在地上给江琬磕头。若江琬没有收起寻死的心,谁都不起来。
江琬觉得自己死也就死了,如今拿别人的人命作为要挟,她实在狠不下心来,谢峥那个时候比现在要狠心得多,心中做事都是百般的谋划,只要想做到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即使花费多大的力气也在所不惜,那些世俗道德在他眼里,就是个屁。他看江琬不敢随便死了,更得寸进尺起来,早前只是偶尔到江琬住的地方去过夜,慢慢的一个月倒有十天歇在江琬那边了,后来几乎将江琬前面的房子当成了书房,反正所有的下人都是要等着谢峥赏饭吃的,谁敢劝谏他一句半句。
江琬身边只有个西月陪着,谢峥早早晚晚的见西月总在江琬身边,只说西月年纪大了,就送给了自己一个手下做妾侍,江琬还记得那天晚上,当谢峥说出要将西月送人的时候,江琬哭得不行,苦苦哀求他不要让西月离开自己,她现在还记得谢峥的神情,他扬扬眉头,似笑非笑的说“你又不是不懂我想要什么,若是真的如了你的意,那谁会如我的意去?”他边小心的搓着指甲,边问着江琬。
江琬不想去回想那一晚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最后就记得外面天色终于微微有些光亮了,谢峥才满意的搂着她睡下,第二天也没有见到西月,等了一天,两天,三天,还是没有,下人送过来饭也一动不动,谢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见江琬只靠在窗前不动,拉着她笑道“你真痴心妄想我会把那个丫头还给你?明白告诉你,爷就是白睡了你,你又能如何?”江琬看着谢峥,若是之前听见这话,江琬早恨得牙根疼了,恨不得上前抽他两个嘴巴。可那天听了这话,她只弱弱的说了一句“西月是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谢峥听了愤愤的转身走了出去,外面的人不知道同他说了什么,谢峥道“爷就是要治治她这拧脾气”。
后来江琬就病了,每日只躺在床上,缩在被子里,谢峥让人喂药,她能吐的全都吐了,一天大半时间都是闭着眼睛的,谢峥又拿婆子的命相要挟,江琬理也不理,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有一天刚刚清醒过来,就听见有人低声唤着自己“姑娘……”江琬睁开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眨了两下,真的是西月,她冲西月笑了笑,西月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江琬想到这,又擦了擦眼睛,双目睁开,太阳穴突突跳的发胀,她揉了揉额角,听见外面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多了,看起来是有人到院子里来了。江琬想站起来走过去看看,刚支起身子,又是一阵眩晕,只好再次躺下,无奈之下只好捂着头,耐心等着来人找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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