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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友
2005年1月1号,新年的第一天,我,从今天开始,正式成为无业游民!
手机从一大早开始就响个不停,很多是短信息,祝新年快乐的,所以我很早就醒了,忙着回短信,一般是甲的发给乙,乙的发给丙,丙的呢,又转给甲,礼尚往来,谁也不会落下,而且,能很快回复又不用费心的想内容。只是,有一条短信,我却迟迟未复!
“失业的冬瓜,不如来我这度假吧,免费的三陪(吃,喝,玩)哦!”
我第N次的翻开来看,终于,在中饭之前,我回复:“OK!”
会叫我冬瓜的,全世界只有一个人,原浩!
我和他的关系,几乎是从不是冤家不聚头到相逢一笑泯恩仇的!
一直以来,我对电视上经常鼓吹的“想寻找同年同月同日的那个他(她)吗,请发短信到……”是嗤之以鼻,因为我很早就碰见了一个。
初次见到他,在刚上大学那年九月。我是老爸送我到学校的,帮我办完手续以后,他就要赶着回去上班。他走的那天,正逢开新生典礼,但我还是执意要送他到校门口,因为是初次离家这么远,我是一边哭一边送他走的,待他走以后,我在校门口哭了半响,才发现旁边有个男生正默默地看着我,我赶紧用手擦眼泪,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我,说了一句:“新生典礼开始了!”我才猛然想起,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拼命往外流,因为,我现在过去肯定是来不及了,老天,全体新生恐怕都会知道我了,居然新生典礼都会迟到,怎么办,我当下决定不去了,干脆蹲下来哭得更加悲愤,发泄一通以后,却看到哪个男生仍站在原地,手上多了一瓶水,他默默地将水递给我,转身走了。那时,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再次见到他时,是在我们班的初次班会上。当时每个同学要站起来介绍自己的名字,家乡,生日,爱好,我刚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轮到我介绍完以后,他站了起来,“大家好,我叫原浩“,我认出是他,当时的脸色难免有些异常,“我来自上海,爱好很广泛,很巧的是,我的生日也是19**年12月29 号,和施妙冬同学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眼睛看了我一眼,不露痕迹地笑了一下,那一笑有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当时全班同学都叫了起来,我当时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事实上,他虽然没有将我那天的丑态告诉任何同学,但是,大学四年,我们一直是针尖对麦芒,每次一有机会,他都极尽讽刺之能事,而对象,就是我,而很巧的是,举凡他的东西,只要一经我的手,不是莫名掉在地上就是莫名坏了,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更惨的是,我们的学号还是连在一起的,我是311,他是312,大学上课位置并不固定,但,我们的实验课却是按学号对号入座的,所以,我们很不幸的作为一组合作了整整四年,惨哪,我们同学都笑我们是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对头,真的。那时候我还想,遇见他,是我施妙冬做人失败的一大例子,直到至今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他老针对我!
毕业后,简直是晴天霹雳。他,他……居然考到我们那的学校做研究生!
知道这个消息后,几个好朋友笑道:“ 惨了,冬冬那么讨厌他,没想到毕业后还会在同一个城市!”
我撇嘴,决定将他列为路人甲乙丙,不予搭理。可是,工作以后,脾气有所收敛,对同窗情也倍觉珍惜,而且,是他先打电话给我的,说要我请他这个穷学生吃饭,当时我心里还哼哼:你穷,以为我不知道,看你在学校里的衣着打扮,就是一副家世很好的样子,不过,一顿饭我是请得起的,还能吃撑你!
我特意选了那种五十元一位吃到饱的自助餐,不至为何,在这儿见面竟然没有了以前在学校时剑拔弓张的感觉,初开始,我只顾埋头苦吃,后来一抬头,发现他大概是被我的吃相吓住,正怔怔地看着我,我们俩视线相对,“扑哧”,不约而同的笑开来,从前种种芥蒂烟消云散,我本来就不是那种记仇的人,后来,一来二往的,他在这呆了三年,我们居然成了无话不谈的损友,就是那种一见面就相互讥笑对方的好朋友!
毕业以后,他去了香港,听说他有个姑姑在那儿,因此这几年我们虽然常联系,但却很久没有见面了。以前有过两次陪客户出国开会的机会,都是在香港转机的,可惜没有很长的逗留时间,也没能见上一面,好可惜啊!
所以我决定,去香港逛逛,呵呵,让他放点血!
这个年代到香港,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拜一个朋友的帮忙,在元旦假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我就拿到了一张港澳多次往返通行证,为期是三个月。
从这儿飞香港的航班一天一趟,中午十二点起飞,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后到达香港的国际机场。
我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几乎是最后一个走出机舱的,说实在的,我不喜欢和别人挤,而且,原浩也是知道我这个习惯的,他也不必在拥挤的众人之中寻找我了!
所以,远远的我便看见他在对我微笑,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以前在学校时我常常讥笑那些偷偷递情书给他的女生是瞎了眼,可是,私底下也不得不酸溜溜地承认,那家伙温文俊逸的,眉目浓深,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多情的种,难怪就是随便站在那里,还是有不少女性的目光关爱地落在他的身上,我不由自主地撇撇嘴!
“冬瓜,怎么,对我有什么不满吗?干嘛对我撇嘴?”他一边接过我的行李,一边扯着我的马尾问,我翻翻白眼,真是的,还是那么爱计较,“没啦,你看错了,蚝油!我那是微笑,懂不懂!”没错了,他叫我冬瓜,我就叫他蚝油,反正一个是食品,一个是调味品,都可以吃,这样,谁也不吃亏!
“你是不是失业了太伤心,”他上下打量我,“怎么连衣着品味都改了,这不太像你工作后的打扮噢,还是,趁着这地方没几个人认识你,扮清纯装未成年少女啊”!听听,我只不过是穿毛衣牛仔裤,他讲的是人话吗?难得有次出门不是跟客户,同事,朋友,而且,这地方真的又没几个人认识我,我那么辛苦扮给谁看,简单方便为上。
“不过说实在的,你这个样子骗骗陌生人还是可以的,不说的话,谁也猜不出是个三十的老女人,还-----”未完的话止住,因为我一脚踢过去,在他那条笔直的西装裤上,留下一个灰扑扑的印子,他咧嘴,瞪着我“这个女人,还是这样刁蛮!”我满不在乎的回道“彼此彼此,你也还是这样不留口德!”
看到他的车子,我吹了一声口哨,这家伙看来在香港混得不错,居然开的是BMW的X5,而且还是4.4升的那一款,我本来打算好,不论他开什么车子,我都要讽刺一下,可是,呵呵,双眼发亮的我已经开始盘算找个时间拐来试用,讽刺的话怎样也开不口,X5哪,我暗暗咽下口水,决不能让这痞子看出我对他的车起了兴致,否则,哼哼,我别想碰它的方向盘,这个人,才不会如我意呢?我故意装出很淡漠的表情,坐在车里,也是一副很淑女的样子,其实,我是极力控制自己不去东摸西摸,再说了,稀罕吗,比这贵多了的车我也坐过,只不过,不是这种我很哈的SAV罢了!
“你吃过饭了吧?还是嫌飞机上的饭难吃,你大小姐没吃”,他一边在六速自动系统中选定手动模式,一边问我,我妒嫉地看着他发动,加速,一气呵成的动作,(不愧是X5 4.4,据说从零到100公里/小时只需7秒),忿忿地说:“吃过了,不过,我还能吃!”反正看他的架势,我也吃不垮,他失笑:“对啊,我怎么忘了。你和小换(我大学的好姐们)是出了名的可以打持久战,能够连续吃四个小时不停止的,”转眼瞄我一眼,“都不知道这么能吃,吃下都去哪里了!”我“喂”了一声,“老兄,专心一点,你现在是在开车好不好?”拜托,我和小换,吃饭都是细嚼慢咽的,专家说这样对美容有效,而且,我们是一边聊八卦一边吃的啦,要算下来,还不如别人狼吞虎咽半个小时吃下的食品多呢?再且,来到美食天堂,吃不了也要撑下去!
这蚝油,连住的大厦看起来都是高级的那种,当他打开房门的时候,我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没天理”,眼前是一个风格沉稳又清新的客厅,连着一个开放式的白色厨房,据我初步目测,起码在五十平方以上,那么这套房子,绝对在一百二平米之上,说真的,在我们那,随便找个朋友,买的房子都在这个面积以上,可是,这是在香港,寸土寸金的香港哪,我有一个嫁到香港的旧同事,是一家三代六个人,住一间才七十平方的居室呢!真真是不能比!
他把行李放在客厅,“来,看看,我准备的东西齐了吗,还缺什么,等一下出去再买!”
说真的,我这次打定了主意是要住他的,用他的,吃他的,喝他的,别看我带了这么大的一个皮箱,可是,那里面绝大部分是原浩钦点的号称是我们那的特产,而那家伙声称,我只要带特产来就好,别的东西不用带,而我,也就很努力的贯彻了这个原则,那皮箱,只有几件随身衣物,我连睡衣都没带!
这间房子一共有三个房间,一间书房,两间睡房,其中一间很典雅精致的是我这段时间的住处,我一眼瞄见床头柜上,摆着几瓶香水,居然是三宅一生的一生之水,迪奥的银色真我,伊丽莎白雅顿的第五大道,跟我现在在家用的一样,而且,卫生间里,摆的洗面奶是碧欧泉,护肤品是伊丽莎白雅顿,眼霜是兰蔻的,每种都是我现在用的那款,他打电话问我的时候,我随口讲了一堆,没想到,居然全记住了,好吧,看在我们认识了十几年的份上,我决定原谅你刚才的恶言恶语了!
只是可惜,我这个念头随着他的下一句话烟消云散,“冬瓜,你的睡衣放在衣柜里,还有,就是你以前不小心告诉我的尺码,我原来是很怀疑,怕你慌报,所以买了36C 和36B的,不过呢,刚才据我目测,那个36B的内衣你是用不着了”!“轰”我的脸马上红了,猪八戒,谁叫你多事,这种东西我自己会带的好不好,再说了,虽然是我不小心(我也忘了跟他说过)讲出口的,但是,这种事谁会乱讲,要慌报,我也说个36E好不好,臭蚝油,以前在学校和在A市的时候,从来不会开我这种玩笑的,现在越来越过分!
我决定,这段时间,我要拼命的吃,拼命的喝,吃喝不完还要兜着走!反正他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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