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在时间边缘

　　如果不曾同名，不曾当一个笑话将你们记起，我是否还能忆起你们可爱的脸庞？
　　生命中遇到那么几个同名人，或许算不得什么稀奇和古怪的了，但是如果这几个同名人都在某一天成为了你生命中拥有非凡意义的人，而后又匆匆离去，你是否还会无动于衷？
　　我时常在想，假使相遇是一种缘分，那么相知、相别又算什么呢？曾经以为是安排好了的机缘巧合，后来，才渐渐发现那是为了相互追忆。顺着走是现实，反着走就成了童话。
　　文秀，很普通的一个字眼，却在茫茫人海中注定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株薰衣草，因为它真的很让人回味。
　　在小学摸爬滚打了四年，终于从学前班爬上了有点威信，却依旧要受五年级大哥领导和压榨的尴尬季节。无论怎样，干掉一个对手，心里总是畅快的。
　　好不容易熬过了三年级的暑假，校长同志发话了。
　　“同学们，学校因年久失修，一大部分教室已成为危房，无法继续用来教学，所以学校决定让四、五年纪的同学去隔壁村小学读书。”
　　校长同志讲完，底下哭声一片，众人心情低落，舍不得母校四年的陪伴，不愿意在母校最为艰难的时刻弃她而去。
　　你想象力可真丰富，不去写小说实在是可惜了，怎么可能是这样！早就巴不得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很早以前就听说邻村老师上课用的是粉笔，批改作业用的是钢笔。咦！我是真不想告诉你，我们老师从来都是用铁锹把子上课，用火炉铲子批改作业。
　　全校最火爆的游戏是：
　　一二三，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不许说话不许动！
　　不许动！
　　……
　　于是我们仿佛是校门口张老汉的那头骡子，脱了缰绳狂跑马拉松，一路奔到了邻村小学。
　　迎接我们的是一个矮个子、马尾辫、戴眼镜的微胖女人，阿鹏一见她，就眯起了双眼，
　　说：“好可爱的女老师呦，跟我一样胖胖哒，肉多，我喜欢。”
　　我们就很是鄙视的丢下了他一个人在原地陶醉。
　　胖胖老师领着我们一走进教室，我们眼睛就红了。
　　胖胖老师为了迎接我们，可谓是劳心劳力，精心为我们准备了温暖的欢迎仪式，以至于让我们一走进教室就被深深感动了。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认为的。
　　屁的欢迎仪式，仇人见面能不眼红嘛！
　　教室里坐着的那三个男生特别扎眼，不就是上学期去中学参加完期末考试后，一路上与我们对骂狂嚎的那三个家伙。他们显然也是发现了我们，一个个昂着头盯着我们。
　　胖胖老师说了一大堆表示欢迎我们的话，说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希望我们能团结友爱，和睦相处，积极乐观，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然后就走了。阿鹏的眼珠子就一直盯到她走过了拐角才被反弹回来。
　　那边刚走，这边三个家伙就走了过来。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嚼着口香糖，样子酷酷的。
　　1号说：“冤家路窄啊！”
　　“啪！”
　　我还没说话呢，脾气暴躁的阿利竟然就给了人家一巴掌。
　　我还能说什么啊？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到了人家地盘上，不拜拜山头，反倒好不客气。这叫什么？这叫霸气！
　　我说：“哎！阿利啊，你别总是这么冲动嘛。”
　　又转头对人家孩子说：“对不起啊，弄疼你了吧？以后就别再提什么冤家路窄了，胖胖老师刚刚不是说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嘛，那我们就好好听老师的话，团结友爱，和睦相处，积极乐观，天天学习，好好向上！你说好不好？”
　　“我日，你们……”
　　阿利左手插进口袋，右手一指，2号就不敢说话了。
　　3号要跑，阿鹏拦住了他，笑眯眯的说：“是不是要去找胖胖老师啊？你叫上我一起呗！”
　　阿旭似乎脚痒得狠，好端端的就给了人家孩子一脚，
　　对阿鹏说：“叫个球叫，恶不恶心，还胖胖老师！”
　　阿利就对阿旭说：“哎！阿旭啊，你别总是这么冲动嘛。”
　　转头又对人家孩子说：“不好意思啊，弄疼你了吧？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你可别再乱跑了，好不好啊？”
　　这时午间铃声响起，外面围满了他们班的女生，整整25个啊，再看我们的八朵金花，齐刷刷站在中间将我们护在了里面，你说说这场面有多震撼。
　　我说：“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嘛，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我们远道而来，还希望各位能够多多照顾，我们一起天天学习，好好向上。”
　　阿利喊道：“都散了，都散了，回家找你妈妈吃饭去！”
　　大家就散了。
　　1号说：“你们等着！”
　　我就生气了。
　　我说：“什么时候？”
　　他说：“今天晚上！”
　　阿利问他：“你们胖胖老师难道没有教过你们中午饭中午吃这句至理名言吗？”
　　他又转头问我：“霈哥，是这么说的吧？”
　　我说：“那叫今日事今日毕，你真伟大！”
　　他就从口袋里抽出了双手。
　　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蹭地就窜到了我面前。
　　蹬着大大的眸子，无比真诚的对我说：“打架，你们为什么不等他们吃饱饭再打呢？”
　　这个女孩子，既是我生命中出现的第一个文秀，后来成了我的妹妹，姓杨。
　　夕阳西下，余晖万丈，晚风和畅，黄土地里。想起从一进校门起就受高年级欺负，心里就很是不爽。
　　阿利说：“干他娘的！”
　　于是我们就在学校后边的土地里美美干了一架，四打三，分分钟搞定，脸上、手上、衣服上、裤子上、鞋子上，全是泥巴。
　　虽然背负了人家孩子泪水中四打三欺负他们的罪名，但心里的喜悦真他娘的是“咱个老百姓，今儿个真呀嘛真高兴！”扬眉吐气，四人微笑着面朝夕阳，搭肩扬长而去。
　　第二天，胖胖老师很是愤怒，首先将我调到了班长旁边，真是赚了，班长不仅人长得水灵，据说学习成绩还好。
　　我拜完玉皇大帝，拜王母娘娘，拜完王母，拜太上老君，唯独忘记拜胖胖老师了。
　　结果，胖胖老师就让我们写纸条，匿名投票昨天闹事的罪魁祸首，完了还深情地朝我望了一眼，恨不得一眼望穿我脑浆。
　　我想，这下是真玩儿完了，指定没戏了，绝对COMEOVER了。
　　于是乎，我又想，我堂堂五尺男儿，岂能被这点小困难、小挫折吓倒和打败，失去担当，失去责任感！作为一名优秀的少先队员，要时刻准备着为共产主义事业而献身！
　　再于是乎，我大笔一挥，就写了王霈之三个字，递给了班长。
　　班长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头，一脸钦佩的望着我，我才发现原来她下巴上有一颗小痣。
　　紧接着，她就把自己写的纸条悄悄揉成了团扔进了课桌里，去收大家写的。
　　我出于好奇，掏出来一看，
　　上面写着：“老师，对不起，是我的带得头，我错了。”
　　我眼睛就红了，
　　心里骂道：“巾帼不让须眉，报国不分女男，你比我伟大！”
　　两个班混在一起共40人，他们班25个女生，3个男生，我们班4个男生，8个女生。
　　投票结果如下：
　　王霈之：27票
　　张鹏：1票
　　李利：1票
　　周旭：1票
　　我一看就明白了，心想兄弟姐妹们真够义气。
　　胖胖老师一看也明白了，看着自己的学生，脸一红，说：“王霈之下课到办公室找我，先上课……”
　　“不去！”
　　我靠，这也太有魄力了吧。
　　你想象力是真丰富，换做是你，你敢说？
　　反正我是不敢，就只是在心里想想：去办公室找你？找你做什么？你又不陪我玩一二三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不去！
　　自从那天起，我就苦恼了整整一个学期。
　　你问我苦恼什么啊？
　　我苦恼啊，因为我实在是想不通除了美女班长，还会有谁没有交纸条告我状。
　　想我堂堂五尺男儿，岂能做不仁不义，有恩不报之事？就拿班长来说，为了特地报答她，第二天我就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亲手交给她，估计得有个三四百字的。班长激动地脸颊发红，不好意思的死活不肯接受。真想不通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人家明明给你伸过来的是橄榄枝，你却偏偏要把它当成铁锹把，人家给你伸过来铁锹把，你却又偏偏当成棉花糖，使劲往嘴里塞！
　　快到期末考试的时候，有一天中午，我们正在班里啃馒头，阿利突然像吃了死鸡一样大呼小叫起来，听了半天才听明白，
　　“杨文秀喜欢你！”
　　靠，这种话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乱说吗？那不是毁我名节吗？
　　我说：“你别乱咬好不？”
　　阿利一嘴的馒头渣就喷了过来，
　　“你自己看嘛，她的语文书里夹着你的名字！”
　　哗！我出名了，文秀哭了。
　　上次没主动去找胖胖老师，这次胖胖老师就很是自觉地主动找上我了。
　　不知道是那个王八蛋传的，也不知道传了多少遍，最后传到胖胖老师那里竟然是：
　　“听说你的语文书里夹着杨文秀的名字？”
　　我想美美咬她一口，最好是能让她闭嘴。
　　我咬咬牙说：“是！”
　　“你这孩子怎么搞的？你还这么小，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对同学要团结友爱，积极向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是。你说你爸爸妈妈辛辛苦苦、日日夜夜的挣钱，供你上学，你怎么可以不好好学习呢？上次你打架的事我还没有跟你算，怎么？这么快就又想出风头了？你年纪还小，要学好的东西，坏的东西，坏的东西它终归是坏的，你说你……”
　　我真想一巴掌拍过去，然后很冷静的告诉她：老师你真伟大，我相信你爸肯定是相声演员，你妈一定是唱戏的，你不去当演说家真是可惜了。
　　等她说完，我说：“老师，其实我是想把全班同学的名字都记在上面，结果只写了一个，就被别人发现，误会了。”
　　“哦，噢，这样啊，老师跟你说，老师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孩子，你能主动去记住同学们的名字，表明你能够积极主动地团结同学，乐观向上地……”
　　我真想狂揍她，然后帅帅的告诉她：老师你真是胖的可爱，就是看着还是有点瘦！
　　等她说完，我说：“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团结同学，热爱集体，天天学习，好好向上，为父母争光，为老师争光，为班级争光，为学校争光，长大后做一名对祖国和人民有用的人！敬礼！”
　　我举起手就想抽她，可惜我喊的是“敬礼”，而不是“抽她！”
　　从办公室出来，文秀就成了我的妹妹，至于阿利那家伙，整整两天躲我远远的，没敢靠近我。

　　2006年，我进入初中，阿鹏离开了我们，再后来阿利也离开了，我和阿旭还是一个班。
　　我和我堂姐小青是同桌，坐在我们前面的是阿德和一个女孩子，打扮特土，简直就是土逼NO.1,以至于阿德天天嫌弃，日日抱怨，夜夜想换同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忽然有一天，电视剧《李小龙传奇》刮进了我们的生活，凡是正常的男孩子都痴迷于李小龙的截拳道和双节棍，可我和阿德不知哪根筋抽了，却偏偏迷上了八卦和太极。
　　“刘全德，你干什么呢！”
　　化学老师，一个瘦瘦的、戴着花纹眼镜子、脸上还时不时涂一些白白的东西的女人，简直恶心的像白无常。
　　我抬头一看，白无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阿德旁边，心想：完了，可怜的阿德啊，又得被扒舌、剪指、油炸、石磨、刀锯，最后还得拉到班主任那儿去喝汤了。
　　“啊……我看题呢！”
　　“讲到哪儿了？”
　　“讲到……讲到……”
　　“这是什么？”白无常从阿德书低下抽出了一张草稿纸。
　　我抬头一看，就乐了，居然是一张太极阴阳图，阿德用油笔涂得花花绿绿的。
　　“咯咯咯……”
　　阿德同桌也乐了。
　　“你笑什么！讲到哪儿了？你说。”
　　“啊？讲到……讲到……”
　　全班就乐了。
　　这个女孩子，便是我生命中出现的第二个文秀，姓张，后来成了我的妹妹。而我妹妹杨文秀，此刻就在隔壁班。
　　2009年3月，初中最后一个学期开学。
　　整整一天，我都没有看到杨文秀妹妹，就去隔壁班打听。一问，我就后悔了，真希望时光能够倒流，管住我这张嘴，不去打听。
　　文秀的父亲过年的时候出了车祸，高度瘫痪，文秀退学了。
　　后来我好几次都想去她们家看她，可是到最后，勇气总是逃的比我还快。其实我到现在都一直在问自己，我到底在逃避什么？害怕什么？
　　2012年，我高三。
　　5月9日，晚，模拟成绩公布，沈秦第二，我第一。
　　又提起沈秦了，每当夜晚提起沈秦，特别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心里就不免隐隐作痛，总觉得欠她什么似的。
　　我们还是继续讲故事，还是要专业一点。
　　5月14日，全校表彰大会。
　　班主任找我，说年级组长想让我上去给大家讲几句。
　　我说我实在是没啥好讲的。
　　于是年级组长找我，说副校长想让我快点上去，给大家讲讲。
　　我说我真的是不知道该讲什么。
　　于是，副校长从主席台上下来找我，说校长想让我立刻上去，给同学们讲讲学习经验。
　　我说好！
　　心想还是校长会来事儿，一句话就让我知道讲什么了。
　　于是我上台，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校长旁边，滔滔不绝讲了半个小时。
　　副校长同志说我讲得好，校长同志说是讲的非常好，台下就掌声雷动了。
　　吃过晚饭，刚想去隔壁找老猪上山喝酒看夕阳，突然进来一个小个子、戴着黑色边框眼镜、扎着小马尾辫的女生，我一看，这打扮也太像胖胖老师了，想不通的还以为自己穿越了。
　　她冲我喊：“王霈之，外面有人找你。”
　　我说：“我？”
　　她就出去了。
　　我跟出去一看，走廊里空空的，连只苍蝇都没有。
　　我说：“谁找我？”
　　她说：“在楼下，说是你妹妹。”
　　“我妹妹？”
　　那么多妹妹，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个!
　　于是就跟着她下楼，来到花园。
　　整个花园空空的，别说苍蝇，连只小鸟都看不到，看着她紧紧盯着我，我就想到格林童话了，瞬间头皮发麻。
　　我说：“没……没人啊！”
　　她说：“我就是那个要找你，即将成为你妹妹的人，马文秀。”
　　“马文秀！”
　　我惊呆了，这送上门不说，也太凑巧了吧，都能凑一桌了。我想，我应该是得了一种怪病，一种只有叫文秀的女孩子才能治的怪病，所以王母娘娘才会派这么多叫文秀的女子来我身边。
　　星期天，学校终于大发慈悲，放了半天假，虽说是半天，但是回家应该没问题。第二天早上给班主任打电话，就说没有下山的车了，料她也不能把我咋地！
　　坐上大巴，心情分外激动，一个多月没回过家了。
　　高考，害的我丢失了多少与父母相处的时光，特别是像我这种从小就被留守了的。真希望保险公司能够针对这方面开发一款产品，那样我就是亿万富翁了，赔死他！
　　大巴到加油站加油，走过来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我从窗户望去，越看越眼熟，最后发现居然是杨文秀妹妹。
　　赶忙下车，跑到她面前。
　　她也显然被我的突然出现弄得不知所措，许久才微微一笑，
　　说：“哥！”
　　一句哥，我心里就跟灌了硫酸似的，忍者没哭出来。
　　短暂的相逢后，又匆匆离别了，那是我至今最后一次见她了。
　　回到家，才知道奶奶生病住院了，这下就更有理由明天不去上课了。在我生命中，没有一件事情是可以和我祖母相提并论的。我被留守的那几年，我祖母带着我吃了很多苦，在我心里她早已不仅仅是祖母，更是我的母亲，以至于我母亲总是说我亲我祖母而不亲她。
　　小时候不懂事，就说：“那能怪我吗？要怪就怪你们自己！”
　　稍微长大一点，就说：“那能怪我吗？要怪就怪生活！”
　　直到彻底长大，就说：“等您老了，我也会这样对您的。”
　　第二天，在医院陪祖母打点滴，我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抽筋的东西，那就是医院。只要一进去，二话不说先给你挂上四个瓶子，而且看上去所有人的都差不多，完了还治不好病。真是医保好，医保好，死不了人，治不了病，放心大胆吃医保。
　　从病房出来上厕所，迎面就走过来一个女孩子，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把眼睛擦了一遍又一遍，始终不敢说话，怕自己认错了。
　　“怎么？才三年不见，就不认识了啊？”
　　我第一感觉：靠，这不是张文秀嘛！咋变成这个吊样了？
　　现实版丑小鸭变天鹅，让我深深感慨安徒生是真没有骗我这样单纯的小孩子。
　　我笑笑说：“是啊，才三年不见，就不认识了！”
　　然后，那个下午，她就成了我的妹妹。
　　别误会，妹妹就是妹妹，恋人就是恋人，并不是说追不到的不是姐姐就是妹妹。
　　再然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后来，跟阿利喝酒，提起来，阿利说在有那么一天，阿德不知犯什么病了，喝醉酒后竟然说自己喜欢上了张文秀，后来两人还真就在一起了。
　　这世界真疯狂！
　　高中毕业后，我大学来了湖南，就再也没有见过马文秀妹妹，虽然两人时断时续的在网上有些联系。
　　后来听说她考上了当地的大学，上了中文系。前两天偶然间打开□□空间，看到她发的照片，她已经是某杂志社的签约作者了，真替她开心能够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文学梦，并正在往更加完美的方向发展着。
　　三个女孩，三个同名人，或许是自己的原因，总觉得她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可感知的联系，就如同她们不同的命运背后的故事。
　　偶尔就真的是当成一个笑话说起，才能将她们记起，将她们回忆。
　　这就好比是你去朋友家做客，直到吃完了果篮里的橙子，你才发现那底下原来还有三颗草莓，那么你记住的将不会是橙子，而是那三颗草莓。假使，那底下不仅仅是三颗草莓，还有一粒葡萄，那么你还会记得草莓吗？或许你记得的就只有那粒葡萄。
　　所以说，如果相遇是一种缘分，那么相知、相别便是一种追忆。

《成长在时间边缘》
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