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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故之人》
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前生作孽太多,是那种参与其中却罪不至死的旁观冷血者吗,还是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虽不万恶滔天却欺人太甚的那样的人吗。
不然为何我生来寂寥胆怯敏感童年兢兢战战跌跌撞撞每天寻觅着如何找他人对我的存在感,和胆小对外界惊恐至极从母亲身体降生就整夜哭啼,听说无论他们怎么哄我这个婴儿即使用恐吓的也不尽显效,会自己吃饭走路叫人了就被送入幼儿园全托,一个星期才在周末被接回家。
只要再次回家我仍会哭啼不停,所以我知道成为整个幼儿园最大的小孩必须上小学了之前几乎都呆在幼儿园度日如年的生活。胆怯和恐惧让我见到陌生的景物就恐慌不已非要耍赖得到照顾重视些许才会安分些。
但那事件通过父母重复几十遍的诉说后我思索追忆进行判断,那时候他们就差真的把我扔掉了,对我这个啼哭难以哄劝的孩子吃尽了精神的苦头。
那时候他们还在艰辛万苦的创业期白天忙的不可开交精疲力尽,夜晚面对我的毛病还整夜不能好好入眠是多么的不易。我少年时代虽然在父母提起这件事来教训我父母之恩有多重,在除了象征性的抱歉和感到羞涩难堪外;久了我便有一种预感,我的那些强烈的反应可能是我对这个世界一开始诞生时就感受到了恐惧和谨慎。我那豆蔻年华啊,就在内向和敏感中小心翼翼的渡过了。
面对外面的时间年少的我总是格外在意别人的一举一动,在我面前的一举一动。谨慎拘谨,也是胆怯和怕生吧。人群中我总是话最少表情最单调,和最不会表达自己想要什么的儿童了吧。敏感而想象丰富,记忆深刻而心灵想法万千奔腾。即使不说话静默坐着,我的心里一年四季不乏惊涛骇浪动画里的情节和节日里的想象浪漫而温馨,在我的世界里脑海里游荡,容易怀疑。猜疑不断。这样一开始就极端的性子就注定了长大以后定难以控制的趋势了吧。
年华打开回到现在,此时今日,今夕今朝今年。
昨夜夜不成寐,噩梦像骇浪席卷着我的梦魇和大脑的神经,另我无错悲伤痛苦万分,却不让我在梦中的恶习环境中干脆的死去或一击了断,很难醒来,一整夜头痛不已,眼泪划过面孔也终究不能摆脱。久久纠缠。
2013年5月,我有一晚的梦是这样的。
又是一晚无星星的夜晚周围静谧十分,我和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轿车中,我坐在后座而前座位坐着的是我的父亲,他好像是黑色的也或许是其他冷色调的衣着,还是那样的发型那样的平淡无奇的表情。他坐在副驾驶位和我印象中开车坐在驾驶位几乎从不回头看的记忆差很多。
他总是时不时回头看我。有时候像微笑的,可我看不到他笑的露齿只是模糊的微笑的表情。他时而回过头看我却又是悲伤的,我还是看不清就是觉得他是难过的。我不知道为何我如何冷静对待一个我不知道活了几次死了几次反复复活来了又去的梦中人,我冷静的过分没有空闲顾暇自己,中心和思想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我看着不知道在前座副驾驶到底在做什么的父亲,我不知道我为何认定他就是我的父亲,我一有意识就出现在黑暗中的黑色轿车里,莫名的知道背着我沉默的男子就是我的生父,而我是他的孩子,他属于黑暗,尽管我总觉得和黑暗中的他似乎已多次见面了。
却还是分辨不了他到底是真的活了不再离开了还是在这一刻让我觉得他又复活了,而下次又消失了,不知道是哪种。我看着仿佛一张脸有数十种变化表情的父亲着急的问他: “你活着吗?你不会走了对吧。其实你是活过来了对吧。”
明明一片漆黑我却能看到他,他能看到我,我看不到他的□□因为掩埋在黑暗中无形,可我知道我并不害怕我整个过程充满着疑问和悲伤。反复和他说话:“ 爸爸?” “你没真死最后又活过来了对吗,告诉我是不是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你好像已经死了.......爸爸你是放心不下重新回来了吗? ”
为何我那么难受哭不出来,他看着我久久不动,脸朝着我凝视我却搞不懂他到底说话了没有。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管不顾我。我好难过。我祈求着扒着副驾驶,深情的询问他:“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好想你,你到底是真的复活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回来了。你说话呀! 你说说话好不好只有一句也不要紧........”
一夜寂寥终不能醒。梦中人啊,在我千呼万唤中你是否曾听到一句,为什么对我默默无言,即使我那么无错的期待你肯定,眷恋着你的摸样,我视线离不开你。那黑暗里却没有黑的彻底没有灯却让我看见你身体的你,怎么忍心不理我。怎么忍心不疼我。怎么不忍心叫我一声女儿。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好想,好想你.......
明明伸向你的手臂却抓到的是副驾驶座椅,你就坐在那里我不疑问为什么手向你伸去好几次最后落下去的是座椅头枕,整个心身全集中在你身上,眼里只有你,你明明就坐在我眼前! 你明明就好好的在我身边! 我也觉得父亲一定是又活过来了,他那么不甘愿眼不能闭的离开怎么能咽气。他来找我。他会告诉我他也很爱我。我知道他一定是忘不了我的。他就在我梦中。 “ 其实这是梦吧,还是我晕了。这里不是人间吧,我现在不在我的房间里也不在我的家我的城市对吧。” “爸爸,你来见我,看看车里只有我俩,我对你很重要吧。” “爸爸........拉拉我的手好吗.........”
难以抑制的发现周围不再一片漆黑了,有什么在驱逐着黑暗,不是灯火不是火把,好无情冰冷的光线。我还是看不清楚你的脸。“爸爸。你不是答应我不再走的吗,怎么又骗我?你在和谁招手?你在干什么! 你凭什么不让我碰你啊?” “别不理我别再次抛下我。” 我靠向他每一瞬接近他物理接近他却心理依旧隔着距离触不到他。空间扭曲了吗。
我要哭了,父亲你来了好几次,每次都是死了又活过来在黑漆漆的场景里。每次每次都不和我说话。以前你不看我,我不怪你,我只要呆呆凝望着你就好。这次你终于离我好近却不肯让我再进一步靠拢你。我好想抱抱你。“你又要撵我走了是吗。我不听话了我很烦时不时惹你不高兴的是吗。你又要扔下我一个人在原地自己不见吗! ”
恍惚之间我站在了车外,那个人男人又我既看不清也猜不到的神奇对我最后对望。然后默默的我看着他踏入远方的昼夜中。隐隐绰绰咫尺天涯,起跑的孩子始终追不上追不上前方的人;她焦急痛咬唇齿指甲抓陷掌心,那么无可奈何的追赶着看起来就在前方一步一步走的却怎么跑也够不着的人。越是难过越是不敢哭怕眼泪会遮挡寻觅的视线怕再也看不见再也看不到那个人身影。
手脚乱舞乱挥着没有风没有雨没有疾跑应有的呼吸急促感。没有脚步沉重摩擦山路应有的落实感。甚至来不及想能不能追的上,这样子没有胜算的追随是否有一点用。
终于那人的影子模糊了前方都颜色都融合扭转了,只是眼睛一眨又睁开的刹那,黑暗中只剩下她在原地疾驰........手伸过去什么也没有了。汽车没有了。萤光的线也消褪了,那片天地终于又融合在一起。丝毫没有那人的印记残留。
少女难堪的在原地停下,慌乱,尖叫,撒泼蹦跳,甩着胳膊嚎叫。凄楚而愤怒弥漫充斥着空间。那最后一柱光晕也淡了散了。女孩最后是什么样子无从得之。
电视声循环在屋里,隔着木质框玻璃拉门传进屋子里。“啊! 呀! ” 猛的腿跺翘起用力降下踏在床上。少女惊醒。身体的心跳嘭嘭嘭有节奏的抢拍子跳动。少女睁眼呆愣,从客厅传出来的电视节目讲话声荡漾着,不大不小,刚刚好让她从梦中解脱。
少女动了动身体察觉腿有抽筋后遗留的酸麻感........侧身子摸了摸脸和头发。发迹两侧还有热度汗侵的腻感,额头是湿润的。转身翻滚的一个来回中腰部像断了一样的异样感,少女从侧面再次面向正面转回来用手捏着右边腰窝。像右边的腰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样的说不上来的无力感,手掌附上面掐捏扔能知觉,却是抽气一吸! 简直与岔气无异。浑身动动也像没什么力气似的。
这觉睡的反而更累了。少女胳膊从被窝拿出来放在被外两侧,眼睛空洞无知,失神的看着对面白墙。半闭着眼连着一夜到头天亮的眼睛干涩感睁开又闭上。身子因为腰窝的酸涨缓缓动着不敢大动作移动。
头在枕头上摸过来摸过去闭眼反思做过的梦。心口难受的压抑感让她茫然,闭着眼少女皱眉所回忆梦魇中发生的还能记住的片段画面在脑海里闪闪而过,时而有画面时而又断掉一片空什么都没有,渐渐续续反复思考逼迫自己想起。想象和片段连在一起试着将梦境兼容揉入一体。各样情愫游走,少女掀被身体搂在空气中,睡衣皱起纹理乱章一气。难以接受的表情在清晨可以听到窗户外面麻雀难听的叫声和小区遛狗的大婶们嘘嘘的唤狗声。偶而有叫声稚嫩的小狗“嗷嗷”的吱声。
客厅的主人穿着拖鞋,哒哒哒哒的在外面走来走去,近了喊了卧室里的少女一嗓子,意思是太阳晒屁股了怎么还厚着脸皮蒙头睡。少女烦躁不安的在掀开被子的床上看着自己翘起来的腿看看有没有上,把不成因为做梦境太深,睡着时真实的反应起来,刚刚猛然惊醒的那一跺脚就把少女吓的不轻。腰窝处的异样说不定就是陷入梦魇过于反应强烈照成的压迫或者神经麻木,说岔气也不无可能。
她慢吞吞做起来按按胳膊捏捏脚踝,把上衣往上推着露出腰窝看看皮肤上有没有奇怪处。除了腰窝右边的说不清楚究竟纯粹是酸楚感还是抽痛感连着神经传达给大脑的信息外别无所知。带着疑惑和些许的后劲些许恐惧,少女垂头恍惚的拉开们走出去。对残留的记起来的梦境碎片,和怎样都觉得在沉睡中肯定有动作反应的无力柔弱的身体迈步。
站在卫生间少女面对着镜子刷牙,泡沫从嘴里漫出来掉进面池,也顺带沾上一些在衣领上。少女无生气的站在镜子面前,印在镜子里边。落魄疲惫。也许做梦的时候相对现实的一面她一直在挣扎手脚砸床了吧。
于是她吐了一大口唾沫,问客厅的人:“你昨晚有听到有什么动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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