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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被迫入宫
展誉摆了摆手,示意那人退下,随即他道:“明日我便回都中,不必催了。”黑衣人走后,展誉重回了客栈,回去时药刚煎好,掌柜的正端着放着药碗的托盘准备上楼时被展誉的声音止住,他道:“我来。”随即,他端过了掌柜的手上的托盘上了楼。
进门后他将药碗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姜挽还在昏睡,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退了些热,至少不再那么烫了。随即,他便出了门。
待姜挽醒后已然日过正午,睁开眼望了望周围,月白色的帐子,颇有古意的房间,忽的她见放在床榻旁有一碗汤药,彼时头正有些痛,也不管那药是治什么的,只管拿来喝了。药汁刚一入口苦涩便弥漫了整个口腔同舌尖,姜挽周身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算是清醒过来了。
她躺了有半刻后便穿好了衣服下楼,许是那药起了作用,原本头痛欲裂的痛楚如今已然消减了不少。
刚一下楼,正在算账的掌柜的立即殷勤的问道:“夫人可休息好了?”
姜挽有些诧异,问:“你是在叫我?”
掌柜的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点了点头道:“是啊...对了,同你一起来的那位公子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先行走了,夫人您...”
掌柜的还没说完便被姜挽打断,她急切的问:“什么公子?”
掌柜的彼时更加疑惑,他问:“就是送你来的哪位公子呀,脸上还戴着面具。...他原来不是你夫家啊?”
姜挽心中一惊,原来是他昨夜将自己从山间救下!本来途中是醒过一回的,奈何烧的太厉害,竟有些迷迷糊糊。正在姜挽回想之际,那掌柜的又问东问西,却实在恼人,想来自己不过是出门买块豆腐,竟倒霉到被人掳走两头不曾回家,想必姜婵此刻定是心急如焚的吧。想到这里,她索性直接出了客栈,不顾掌柜的在其后不厌追问。
她急匆匆的回到村中时,却忽然发现村口拴着不少马匹,心中立即泛起了一股不祥,遂立刻回到了家。刚回家后却看到四名官吏正拉扯着姜婵,姜挽立即上前推开官吏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其中的一名官吏打量了一番姜挽,顿时道:“哟,这比她这妹妹长得还标致!来!带走!”
“你们放开!放开我!”姜挽一把推开想要上前拉扯她的官吏,姜婵连忙上前护住姜挽,却又被一名官吏扯开,“都给我放手!”姜挽一声大吼,惊讶了在场的众人。
她甩开被官吏擒住的手道:“把我妹妹放开,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为首的头子想了想,遂挥了挥手道:“行,放开她!”
随即,拉着姜婵的那两人应声便放开了手,头子冲姜挽道:“想来你便是俞和郡姜家的长女吧?如此模样,倒也错不了了。你被楚王陛下应诏征入宫中,不止你,还有全天下样貌可佳的女子,入宫之后陛下自然不会亏待你等,运气好了或许能封个才人美人的也未可知啊?”言毕,又道:“带走吧!”
姜婵闻言立即跑上前对姜挽喊道:“长姐!入宫后切记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姜挽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早已哭的泣不成声的姜婵。
出了俞和郡后一辆辆的马车陆陆续续的汇聚在一起同行,想来这些马车上所载的也都是全国各地即将进献给楚王的美人了吧。似乎是怕姜挽中途逃跑,故而她的双手都被缚上了绳子,一路的马车颠簸,再加上这长久不变的姿势所带来的胳膊酸痛真是无可奈何。
三日后,楚国皇都。
都中纵横交错的街道上人流熙攘,不时会有各种贵族所乘坐的豪华马车经过。这队伍一共几十多辆大马车浩浩荡荡的进入皇城,道路上的百姓们纷纷回避,姜挽坐在马车内清楚的听着各种各样的欷歔哀叹。
刚刚到了宫门前马车便已停下,士兵们不断催促的车上的女子们赶紧下车,惹得那些向来娇惯的美人们怨声载道。姜挽将车帘撩开,彼时的天空有些灰暗,看样子许是不久后便会下雨吧。
刚下马车后身旁便有侍女递上一方白纱用以遮住面容,姜挽接过面纱后随即系上。
巍峨的皇城王庭同灰色的城墙险些融入这阴沉沉的天幕,远处的宫殿建的极高,即使是站在城外也能看到那灰色的殿顶同朱红色的斗拱,犹若蟠龙蛰伏隐没云中。
几百来个白衣女子排列齐整的进入宫门,行走在这偌大的楚宫内。走在最前头的女官一边教导着众人,一边引路:“进了宫中呢就要守着宫中的规矩,诸位也是即将献给楚王陛下的美人,这其中有幸能被陛下看中的呢,就封妃封嫔,若是运气姿色均差一等的呢,就供诸位世子殿下挑选,若再次一等的呢,就会被宫中各处收为宫婢。离大选还有三天,这三天内你们就暂且先住在这处绮秀宫吧。
言毕,众人皆停下脚步,面前一处宫殿映入眼帘,随即宫院内便走出几名宫婢冲众人弯身行了一礼道:“诸位美人,请随奴婢移步宫内吧。”
女官带着另一部分女子离开后众人立即一窝蜂的挤进去,这所宫苑说大不大说小也的确不小,宫苑内分东西配殿以及一个正殿,正殿后还有一个颇有景致的小花园,园子后面便是专供饭食的小厨房。
姜挽走进东配殿后,见正巧有张床榻无人,随即上前,却在刚刚走到跟前之时,一名女子抢先坐到了床榻上,而后冲姜挽颇为得意的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天生体弱,不适合临窗的床榻,你再找别的位置吧。”
姜挽有些不悦,却也没同她争抢,就在此刻一名女子拉过她,瞪了一眼坐在床榻上的那名女子道:“谁说要跟你争了,不过我看你方才之势,却也委实不像体弱之人啊?倒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户女子,见到好东西就发了疯的往前冲,深怕谁要抢了去似得。”
那女子闻言后立即不悦,起身冲她喊道:“你说什么!”
姜挽身旁的女子正要说话,却被姜挽拦下,她对那名女子淡笑道:“这位置你既喜欢便拿去好了。”随即,她拉着身旁的女子走开。
走开后那名女子问道:“这位姐姐好气度,她方秉柔仗着自己有那么几分姿色便娇里娇气的充大家闺秀,辛得你不同她争。”
姜挽浅笑,不语。
那女子又问:“还没问姐姐名字呢,我叫阮莺儿。”说罢,她绽开一笑。
姜挽亦是一笑,道:“我姓姜,叫姜挽。”
忽然,阮莺儿将姜挽拉到一旁,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她问:“怎么了?”
阮莺儿道:“姜姐姐,你附耳过来。”
姜挽一愣,随即附耳过去。阮莺儿叽里咕噜的在姜挽耳旁说了不少话,忽然,姜挽惊诧的想要叫出声,阮莺儿立即做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她小声点,姜挽随即低声道:“这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宫里好像是不准......”
姜挽正要说话便被阮莺儿打断,她说:“好姐姐,你就同我一起吧,求求你了~”
姜挽在家时便抵不过姜婵的一副软磨硬泡,如今到了宫中亦是如此,想毕,也罢,她一个人若是再找不到回来的路就不好了。随即,姜挽对阮莺儿道:“好吧,我同你去。”
阮莺儿闻言立即大喜,从床榻底下摸摸索索的摸出了个暗蓝色的包袱便拽着姜挽出了东配殿,走出绮秀宫。
绮秀宫地势偏远本就鲜少有人到此,如今已近下午,想来更加是不会有人来。
出了绮秀门后一条铺着灰色石砖的长街一直通向着前方的宫殿,一直绕到一处花园后,阮莺儿便拉着姜挽到了假山前。姜挽问:“这样确定不会被人发现吗?”
阮莺儿将包袱打开,里面均是些纸钱蜡烛之类的东西,她说:“我们烧好之后快些离开就行了,姐姐不必担心。”
姜挽无奈,只好蹲下身取出袖笼中的火折子将火点燃,阮莺儿说:“我十岁时娘就死了,爹爹娶了不少姨娘回来,没过两年,姨娘们便陆陆续续的都有了孩子。爹爹起初还待我极为疼爱,时间一久,姨娘们生下的弟弟妹妹们便将爹爹对我的珍视分去了不少。这回入宫,姨娘们舍不得自己的女儿,所以才纷纷让爹爹劝我入宫。”阮莺儿说完后问姜挽道:“姜姐姐,那你呢?”
姜挽一愣,道:“我从小是在路牙子边儿上被一户人家捡到的,也算无父无母吧,那户人家中有个比我小三岁的妹妹,自此以后我便从了那户人家的姓。但是我十三岁那年楚国同齐国征战,爹爹应诏参军,没过几天,前线便传来了爹爹的死讯,我娘自此一病不起,隔年也死了。此后,我便同妹妹姜婵相依为命。”
阮莺儿听的入神,随即她打趣道:“人们常说路边儿上捡来的孩子长大后都样貌非凡,想必姐姐也是如此吧?”
姜挽正要笑着说话,却不料面上的白纱已然被阮莺儿先一步扯下,姜挽立即想要抢过,阮莺儿却在这一瞬怔住了:乌浓的眉毛仿若雾中朦胧的远山上描着的一笔黛影,一双眼睛就像是净白宣纸上勾勒的一朵清水桃花,再兼一头好似泼墨般的乌发更是惊若天人。
她任由着姜挽将白纱抢过,姜挽嗔道:“你这是做什么?”
阮莺儿闻言惊醒后立即凑上前来惊异的对姜挽道:“姐姐,原来你生的这样好看,果真是应了那个传言呢!想来三日后的大选姐姐必当魁首无疑!”
此言一出姜挽立即捂住阮莺儿的嘴道:“这话千万不要在宫中说!”
阮莺儿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姜挽,随即,她松开了手。阮莺儿又凑上来低声的道:“姐姐,那你日后若是封了娘娘之后一定要多提携提携我哦~”
姜挽闻言一笑,她也太天真了些,遂佯装正色道:“好,本宫日后若是封了娘娘好处必定少不了你的。”
忽然,正在两人嬉笑调弄之时,一名树枝从假山上掉了下来,躲在山洞内的两人一惊,随之而起的便是远处高叫的声音:“快来人!这里有人私烧纸钱!”
二人一惊,立即将面纱带上跑出山洞,那名宫女立即上来阻拦,阮莺儿一把将她推入一旁的水中,姜挽一怔,随即又被阮莺儿拽着跑出了园子。
刚到园子门口,方才宫女的高喊立即惊动了宫内的禁卫,姜挽一惊,连忙对阮莺儿道:“我们快分头走!”
阮莺儿有些不放心,对姜挽道:“姜姐姐,你一定要小心点啊!”姜挽应声后立即离开了园子门口。
好不容易才躲过宫中禁卫的姜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方才躲避之时面纱却不知误失何地,走在也不知通往何地的长街上,姜挽的脚彼时已然酸痛不已,忽然,天空愈发阴沉,犹若针尖般的雨点不断的落下,姜挽在心中暗叹一声倒霉,立即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突然,踩在布满青苔的石砖随之便是一滑,扭了脚的姜挽坐在地上,雨滴顺着脸颊划下,又从下巴滴落在地上,乌黑色的长发犹若海藻般贴在她的脸颊上。
忽然,雨又似乎停了,但奇怪的是也只有自己这一小块的地方停了雨,就像一把伞挡在自己的头顶上。
等等,伞?
姜挽想罢后立即抬头往上看,真巧,那正是一把伞。
而撑伞的人却是个男子,穿着一身白衫,眉眼中带着淡淡的和煦微笑。
他问:“这位姑娘,你没事儿吧?”
男子?这宫中除了楚王同诸位世子之外也就只有太监了,看这人的年纪必然不会是年过花甲的楚王,但看他这装束,又不同于世子们向来的高贵,那剩下的,也只剩太监了。
姜挽立即回神,应道:“哦...没事儿...”随即她便要起身,但起身后要直着身子必然需要借力某物,是以,她的手便下意识的搭在了那人的肩膀上,那人显然是有些意外。
站直身子后那人问:“姑娘,那你的脚...没事吗?”
姜挽摇了摇头,笑道:“不碍的。”
那人显然是有些不放心,问道:“还是让在下送姑娘回去吧,方才看姑娘这脚,似乎是扭到了。”
姜挽见状恐他泄露出自己去园子烧纸的事,随即对他连忙摆手道:“想来这位公公自然是极忙的,我的脚无碍...无碍...”
姜挽言毕,那人愣了一愣,随之又是一笑。她连忙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离开后心中想道,他方才露出的笑意,必是很满意自己方才的尊称吧?又看他人品应该不差,想来也不会将自己私烧纸钱的事说出去吧?如此,便放心了。
待回到绮秀宫后大雨还未停歇,一身的衣裙早已被淋的湿透,进入东配殿时众人看到全身湿淋淋的姜挽一怔,坐在床榻上的阮莺儿立即上前拉过姜挽道:“姜姐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看你身上淋的!”
姜挽看到众人的眼光后有些疑惑,问她道:“她们...总看着我干什么?”
阮莺儿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淋成这样她们不看你看谁啊?”随即又问:“你的面纱呢?”
姜挽低声惊呼,道:“天呐,不知道丢哪了...”
“......”
忽然,东配殿的门被打开,来了五个人,为首的是引她们入宫的那名女官,女官的身后跟着四个宫女。那女官扫视了一眼殿内的众人后,目光在姜挽身上停留了一瞬后问:“方才是谁在延春殿旁的园子里私烧纸钱?”
随即,众人的目光立即投向全身湿淋淋的姜挽,女官的目光也随之而至,她立即吩咐身后的四个宫女道:“给我抓住她!”
阮莺儿立即侧着身子护着姜挽,却被一名宫女大力推开,女官厉声呵斥道:“给我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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