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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不容,人间芳菲
在人多的地方春生难免就有些难受,也许是因为他们的聒噪,也许是因为他们的眼神太过炽热。
代山之下聚集了一千多位鬼师,无论是冤家之间的争吵,还是爱人之间的亲昵,一切放在春生眼里都是无聊之至。
鬼师会虽然五十年一次,可是每年都会有一个小聚会为的是给鬼师们一个集体感,促进一下彼此的感情。而这场小聚会的时间一般在新年之际,春生从来不会去参加。
而现在为何如此多鬼师聚集在此?因为鬼师这个团体似乎出了些问题。
现对于促进感情之类的无聊事情,春生更会选择这个紧急会议。
其实现在三月初春,正是最乏的时候,若不是李云庄主特地写信请他来议事,春生恐怕现在还在江湖之上茶水糕点、轻舟泛湖。
仰头望群山环绕、烟雾缭绕。仙气之中透着妖气,正义之中又都是邪气。自古正邪难分,何必把自己装作绝对正义,除非你能一装到底、一呼百应。
骏马之中春生的大黑牛有些显眼,人面桃花之中狐面怪人似乎也很显眼。二者重叠之下春生成了绝对话题。
即使他们说话的声音再弱不可闻,可一旦一千个人同时叫着一个名字,那恐怕是捂住耳朵也听得见。
云池山庄仍未打开山门,因此只能继续在山脚下坐等。
大黑牛的牛脾气又犯了,开始不耐烦的摇头晃脑。
春生无奈之得翻身下牛,然后用那双白的病态的手不断地抚摸牛头给予安慰。
这头大黑牛叫点点,跟着春生已经三年了,起初还是个生在白牛犊子堆中的小黑牛犊子。后来在春生的放养下茁壮长成了现在这雄壮魁梧。
点点跟其他牛不一样,春生一直这么认为。点点是有灵性的,他不会像其他牛一样只会行走在田地之间,他不会像马匹一样遇到危险受惊了就丢下主人狂奔。
他是随着自己行云四海的点点,他是自己出去执行任务时会蹲在一旁默默等待他归来的点点。仅这两点春生就不会舍下点点另寻良驹宝马。
“都说牛脾气不好,可不是真的呢!有的人为了装出清高模样另辟独径只能叫人贻笑大方。”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人家万一真喜欢的骑牛呢,都说物以类聚不是么?”
“人家不瞧不起你就不错了,你还笑人家?别给自己找不爽快了。”
那些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明朝暗讽,春生只是低头摸着点点的头不作一言。
与麻雀比聒噪是永远赢不了的。
眼看已经快至正午,山门似乎即将打开,春生拍拍点点的头然后指向山脚的树林处,点点甩甩头蹭了蹭春生的手掌然后一头牛转身离去。
众人目光之下一头大黑牛甩着尾巴慢悠悠的离去,留下他的主人在一群高头大马之中显得格外渺小。
山谷作响,面前的两座山竟开始移动,轰轰作响、地动山摇。不一会便露出一条陡峭的山路,青石板铺成的天梯恐怕马走起来都会有些吃力。
人群一拥而簇,挤进那窄小的山路中,其间不乏争吵之声,然而马蹄铮铮将一切生息全都覆盖。
慌乱之后,山脚下仅有三人。
一仙风道骨白衣蓝袍,玉面温和的少年。
一红袖玉冠,轻薄嬉笑的纨绔子弟。
一狐面绿裙,悄无声息地春生。
仙风道骨的少年坐于白色仙鹿之上,鹿角犹如树枝一般,上面还系着铜陵绸带更显温和。
而那纨绔子弟打了个响指,天空便有一只比人还大的雄鹰飞来落于其身后。
“春狐姑娘,三年不见,可有想在下?”那人笑的灿烂手也不老实的划过春生的狐面具。
春生毫不留情的打掉了这轻浮家伙的手,其实脑内早就忘了这家伙是谁。
捂着被打的手,墨涧佯装抱怨的皱着眉头“想不到春狐姑娘你居然这般无情,真是伤了小生的心。”
春生站在原地良久不做动作,随后干脆利落的甩头走人。
墨涧连忙抓住春生甩出的手讨饶道“哎哎哎!别生气别生气这么大的人了怎么玩笑还开不起?为了给姑娘赔罪请春狐姑娘一同驾鹰上山去可好?”
回头看看墨涧那张妖孽脸,春生有点想撕烂他的嘴。然而见春生回头墨涧以为这冷面姑娘动心了,于是笑得更加灿烂犹如盛夏的繁花。
抬起被抓住的手,春生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吧墨涧的手掰开,然后分外无情的离去。
这二人犹如冰与火无法相容。火并不惧怕冰,冰却分外嫌弃火。
见春生离去,墨涧嘚瑟的抱着胸口冲那背影喊到“这山路骑马还要三个时辰才到,春狐姑娘你要靠那小脚走到什么时候!你不与我同行岂不是折磨自己!”
春生在面具里冷冷的笑着,跟你同行才是对自己的折磨!
可是权衡利弊,自己若是走上去还真的很辛苦。于是在劳累身体和劳烦精神之上春狐站在原地纠结了很久。
就在墨涧洋洋得意,春生苦大仇深的时候,哒哒的蹄声仓促的响起,春生还未反应,一双臂膀已经将自己拦腰勾起,等到他身上的甘草气味已经钻入鼻子的时候,春生才发现此时自己正坐在那仙风道骨的少年怀里,白鹿雄赳赳气昂昂的甩了老鹰一脸,然后腾云驾雾朝着山顶出发。
少年笑着对墨涧抱拳“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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