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如此沉寂

　　匆忙破啼的讯息

　　拓印进在天穹持续燃烧的阴霾

　　岁月的边角带着不被燃尽的骄傲

　　苍白倾斜的弧度

　　渲染出被潮水吞噬的体温脉络

　　遗落在最初的肮脏渐次了说不出口的想念

　　纯白的旋律变得沉重

　　散不尽的暮霭被回归的凌晨冲乱

　　印画上的褶皱反复出不明所以的仇视

　　无声地宣告着年华的疲倦

　　奚子郁打开门，客厅里黑漆漆得一片。
　　难道他没在么。
　　这时候忽然出现了摇晃的烛光。男生捧着一个大大的蛋糕微笑着走到她面前。
　　“生日快乐。”她的心里忽然酸了起来，说不出话。
　　“吹蜡烛了。要一口气全部吹灭哦····”
　　她点了点头，蜡烛灭了，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温暖的黑暗。然后客厅的灯马上亮了起来，她有些不适应，视线模糊得看不清男生的表情。可是却感觉到了他唇角笑容的味道。
　　“谢谢你。”她忽然感动得想哭。
　　“呵呵，傻瓜，谢什么。”奚念将蛋糕放在一边，然后揉了揉她的发。
　　“我想喝酒，可以么？”
　　灯光下他的表情怔住了，她的笑容很温柔，语气里是孩子般的无邪。
　　“冰箱里还有白兰地，我去拿。”他有些仓皇无措地扯了下嘴角。
　　这样的她。
　　就像忽然成为了另一个人。
　　可是，这温柔的感觉为什么来得那么锋利而虚幻。

　　她将酒一杯接一杯地灌进喉咙里。仿佛停不下来。于是心里的悲伤也停不下来。
　　“你到底怎么了？”他夺过酒杯。
　　她明显有些醉了，“还给我····我还要喝。”
　　“你醉了····我送你去卧室。”他叹息，想要扶起靠在沙发上两颊潮红的女生，被却她冷冷地一把推开，“你别碰我。”他的心随着女生的语气瞬间凉了下来。
　　“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她抱着身体无助地靠在白色沙发上，低着头开始掉眼泪。
　　空气里是死寂的沉默。
　　他过去揽住奚子郁削瘦的肩膀，她咬着唇像个孩子般倔强地抗拒。“我说了···别碰到我。”因为醉了的缘故，她的咬字有些不清楚。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请你别难过了好不好····”他更用力地抱紧她。
　　奚子郁的眼泪变得越来越止不住了。她哭着说，“我求你了···别碰我···别碰到我···求求你了···”她的声音充斥着哭腔，“太脏了···我为什么会那么脏···”
　　奚念终于松开了手，心里像放进了一整个冬天突然变得好冷，五脏六腑瞬间都冻结了。

　　其实真正脏的人是我。
　　对不起。
　　我也知道，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了。
　　他看着她不断掉下的眼泪，眼眶终于一点一点红了起来。

　　正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忽然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于是十六岁的她匆忙地套上睡衣跑去开了门。一阵浓烈的酒气迎面扑过来。门外是男生摇晃的身影。
　　“你怎么喝酒了····还那么晚回来···”
　　她扶住他，“同··同学聚会···”他靠在女生身上，意识模糊。
　　奚子郁把男生扶进他的房间，然后倒了一杯茶让他喝了下去。刚喝完，奚念就靠在床边剧烈地吐了起来。“你没事吧···”她一只手扶着他的身体，另一只手轻轻拍打他的脊背。
　　他吐了很长时间，衣服也沾上了吐出来的秽物。
　　奚子郁皱了皱眉毛，把奚念小心地扶到床上，然后去衣橱里拿出了干净衣服准备给他换上。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解开了他衬衫的纽扣。
　　这时候男生却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因为太突然，她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干什么···放开··”奚念抱得太紧，她怎么也推不开。
　　“子郁··知道么···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可是为什么··你要讨厌我呢····”他的眼睛红起来，奚子郁蓦得怔住了。男生身上浓重的酒味呛得她说不出话。
　　男生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
　　奚子郁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许久，她反应过来，于是用力地想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奚念。可是似乎怎么反抗都起不了作用，她的力气一点点消失在他强制的亲吻里。
　　然后，连续不断的眼泪重重地砸在柔软的枕头上。

　　他睁开眼睛，明亮的光线涌了进来。
　　头疼得要命，脑子里似乎还是混沌一片。他转过头，看到坐在床边的奚子郁，然后忽然像意识到了什么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表情冷漠。
　　“你醒了···已经到时间了，李叔马上就会来接我们去学校。你快点准备吧。”
　　他慌乱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拿过衣服套上。
　　当他换好衣服站在床边的时候，奚子郁掀开被子，把被单扯了出来。他看到被单上鲜红的血迹，几乎刺伤了他的眼睛。奚念艰难地咬住了下唇。
　　她抱着被单准备离开的时候，男生拉住了她的手臂，“对不起。”
　　“别碰到我。”
　　她冷冷地甩开奚念的手。
　　他的心一下子就跌入了谷底。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奚念从沙发上把她抱起来然后走进了卧室。

　　“我要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左湘岚懒洋洋地拿着手机。
　　电话里另一头的声音显得有些得意，“怎么样？···你先说你要怎么报答我啊···”然后是戏谑的笑声。“听你这么说····事情很有看头喽···说吧，别婆婆妈妈的。”她的唇角勾出妖娆的笑意，眼里忽然亮起了光芒。
　　“这次··你看着吧···有她好受的···”
　　“那你倒说说看····”
　　“不急，你先说给我什么好处···”手机那头的男声还是不依不挠。
　　“行了行了··不就当你女朋友嘛···别卖关子了。”
　　·······
　　她脸上的笑容在灯光下越来越浓。
　　放下手机，她冷冷地自语道；“奚子郁，看你这回还怎么跟我斗，恐怕奚少爷也护不了你了吧·····”花朵般灿烂的笑容不知不觉又爬上她的嘴角。

　　“欸···奚子郁，别走那么快嘛···”女生满脸笑容地追上来。
　　“你还想干什么。”她停下来，“别太过份，左湘岚。”
　　“不要总是这么防着我嘛····人家不是好心来和你说个事厄。不听会后悔的呢。”她巧笑如花。奚子郁看着她，语气冷漠，“有什么话你就快说，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周旋。”
　　“哎呀··你这样说真是···要让你失望了，恐怕我们以后还要好好周旋呢···”
　　她的笑容骄傲得很放肆。
　　“你到底说不说。”奚子郁墨黑的眼底迅速暗下来。
　　“可真没看出来··其实我也挺惊讶···欸，你还堕过胎喔。”
　　忽然好像呼吸不过来了。她的拳头握紧，指甲几乎要扎进去。她死死地看着左湘岚，用力咬着下唇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一字一顿。
　　“我也不想怎么样。也是无意间找到了你堕胎的记录···真不好意思呐。不过我既然知道了，不和你说一声好像不太仁道的样子。”她的笑意几乎要溢进奚子郁的眼里。
　　“你说吧想怎么样。我不和你废话。”她侧过脸，维持冷漠的表情。
　　“也没什么。我这人向来守不住秘密···你最好别刺激到我，我一受刺激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她拍了拍女生单薄的肩，笑容意味深长。
　　“我知道了。”她终于低下头，“以前的事对不起···希望你不要计较。”
　　“放心放心···我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好了，不打扰你喽···”她转身离开。
　　她孤零零地站在空无一人的走道上，消瘦的身影几乎要被吞噬进璀璨的阳光里。
　　如影随形的寂寞在强光下越发浓重。
　　墨黑的眼底慢慢笼上一层铺天盖地的阴霾。

　　膝盖重重地撞到地上。
　　坐在课椅上的女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光线在她身后斑驳。她的笑颜如花。奚子郁跪在地上，膝盖疼得站不起来。“你没事吧···我不是有意的···真不好意思啊。”
　　不是有意是故意吧。她在心里冷笑。
　　表面却淡淡地露出笑容，“我知道，没关系的。”
　　“是不是很疼，要不要我扶你起来····”她向她伸出手。
　　膝盖应该肿了，好像真的一时半会站不起来的样子。她咬咬牙，却始终没有伸出手。
　　气氛僵持在那里。
　　好事的人看过来小心地窃窃私语。
　　这时候一双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扶了起来。左湘岚抬起头，看到那人后眉毛略微地挑了挑，却不好当面发作，只好难堪地扯出笑容，“奚少爷心底还真好哦···”
　　他冰冷的目光犹如刀刃般锋利，左湘岚的笑容无可奈何地僵在唇角。
　　“左湘岚，你是不是真的在学校呆腻了。”
　　周围有明显的吸气声。
　　她不屑地瞄了奚子郁一眼，“奚少爷，用不着那么凶吧···人家奚子郁都没说什么，何况我又不是故意的。对吧，子郁？”笑容又浮上眼底。
　　奚子郁推开男生的手，“嗯，是我不小心。”
　　又转过脸，“还有，奚念，以后我的事你不要管了。”眼神冷淡。
　　一盆冷水瞬间从头顶浇下来，一直凉到脚底。
　　他皱起挺拔凛冽的眉毛，“你是不是真的被欺负欺上瘾了。”奚子郁侧过头，并不理会他，“是，所以你别管了。”奚念有些不可思议地望住她。
　　“而且，我说过多少遍了。我讨厌你，你还听不懂么。”
　　纤长的睫毛落寞地覆盖着深陷的眼眶，他的眼底沁出淡淡的忧伤。
　　“我知道。”
　　他重新抬起眼，“对不起。”然后落寂地转过身走开。

　　奚子郁站在原地，目光直视着前方。“你满意了吧。”
　　女生坐在位置上，嘲弄地勾了勾嘴角，“也不用那么狠啊···看他还真可怜。”
　　“狠？”她冷笑，“什么才叫狠只有你知道吧。”
　　“过奖了。”她回过脸，不再看她。

　　她拉住他的衣袖，“欸，萧暮，真巧，在这碰到你了。”
　　他回过身，“你有事么？”
　　女生安静的唇角漾出花朵一样美好的笑容，“你知道么···我听说了。还好你和她分手了呢。不然脸就丢大了···”萧暮有点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啊？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不知道就算了。其实不知道也好。”左湘岚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容始终挂在精致的脸上。
　　萧暮觉得有些奇怪，“到底怎么了。”
　　“既然你问了我也不好意思瞒你。你知道了别太惊讶啊···其实我还真替你庆幸。”她的笑容终于在他的目光里收敛了，“听说奚子郁堕过胎呢···“
　　话未说完，萧暮就打断了她：“你不要乱说。”语气冷下来。
　　左湘岚表情有点委屈，“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算了，当我没说过好了。”她转身准备走，却被男生拉住了，“等一下，你能不能不要和别人说。”
　　女生背对着他，笑容一点一点爬上嘴角。
　　“嗯，好了，你知道了也不要太难过。反正那样的女生也不值得的。”
　　萧暮松开了手。
　　突然身体里的力气都消失了。

　　我真的不要相信，也没办法相信。
　　因为你在我心里始终是那样干净的一个人。

　　“怎么了···”萧暮的声音把她拉出了不堪的回忆。
　　她惨淡地笑了笑，“暮，如果你知道我很脏，你还会对我那么好么····”
　　“傻瓜诶···你在我心里永远都会是干净的。我会一直对你好，因为我喜欢你啊···傻丫头。”他有些溺爱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可是，要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已经难过得连欺骗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

　　“子郁。我们可不可以谈谈。”
　　“谈什么。”她站在暮色里。白色的教学楼安静地矗立在她身后。
　　“我想问你，”男生有些艰难地看着她开口，“你····”话哽咽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奚子郁看他很为难的样子，语气忍不住软了下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他把头俯得很低，呼吸间只剩下尴尬的沉默。
　　“没关系，你问吧。”她安静地对他露出干净的笑容。
　　许久，萧暮终于抬起头，看到她唇角那一抹温情的色调，然后生涩地开口：“你··子郁···你真的··真的堕··”他还是说不下去。奚子郁从他的表情里也隐约意识到了。
　　“堕过胎么。”他咬住下唇，然后又沉默。
　　女生的手开始发抖。她直直地盯着他，手心的伤钝重地痛起来。
　　还是忍不住，她抬手给了萧暮一个耳光。他的那边脸马上红了起来。
　　“对不起。”他重新抬起脸看着她，眼眶里有水雾在风里摇晃。他抬起手背抹掉眼睛里的泪，然后用力地把女生搂进怀里。奚子郁身体都在发抖，已经难过得说不出话。
　　“放开我。”她终于冷冷地开了口。声音却轻得犹如梦呓。
　　“我不相信，不相信····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他不断摇头。
　　“我是堕过胎。”
　　男生仿佛触电般怔在那里，然后放开了怀里颤抖的女生。
　　“你说得没错。对不起，我不该打你。”奚子郁的脸色苍白，“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本来就是很脏的一个人，会把你也弄脏的。”说完了之后，她心里只想快点离开。
　　男生却死死地拉住了她，“你在骗我，对不对。”
　　“傻瓜，我还有这个必要么···”她对他温柔地笑，心里像倒进了一大盆碎冰，血液迅速地冻住了。男生的眼泪在薄凉的晚风里不可抑止地落下来。他倔强地扯着好看的嘴角，“子郁，你不要生气，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你不要这样故意地报复我好不好····”
　　“你没有错，真的。不用自欺欺人了。事实再残酷我们也只能接受。”
　　女生恢复了冷漠，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萧暮站在原地，眼泪不断地涌出发红的眼眶。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解释就这样离开。
　　是不是对你来说连跟我解释都是多余的。

　　奚念跟在她身后。“奚子郁，你等一下。”女生像没听到。
　　他追上去一把扳过她的肩膀，然后看到她墨黑的眼珠如同死亡般沉寂。“你怎么了。”他愣住了。她寂静的唇角忽然漾出笑容，“没事，我们快点回家吧。”
　　“你为什么总是每一件事都瞒着我。”
　　她的语气又冷起来，“放开。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他低下头，“我求你了，奚子郁。我真的在乎你在乎得快要发疯了。你可不可以多看我哪怕一眼····为什么你总在为他难过，究竟他是哪里好。”
　　“奚念，”女生淡漠地推开他的手，“我们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恨你。”
　　------因为我恨你。
　　------因为我恨你。
　　------因为我恨你

　　他仓皇地退后，“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用的，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奚子郁的神情显得有些疲倦。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你父母收留么····因为我的家就是毁在他们手里。”
　　奚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是你们这些人，让我一直活在恨里面。你知道我有多累么。”女生神色恍惚地看着他，“知道么，曾经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你们，可是即使你们死了我过去所拥有的一切也还是回不来。尽管事实再残酷，我也只能接受。”
　　剥掉了冷漠的伪装，她的眼泪终于滚滚而下。

　　“你来了。”左湘岚妩媚地露出笑容。
　　“你又想怎么样。”
　　“我以前就很想知道掉进这池子里会是什么感觉····”她侧过脸，一脸向往地望着眼前的水池。水面上漂浮着各色各样的垃圾，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你···”她的拳头握起来，“不要太过份。”
　　“其实我也无意要作弄你。只是很不巧，我的水晶发夹不小心掉进去了，你能下去帮我找一下么····顺便替我体会一下那感觉。”她收敛了笑容。
　　“你简直是有病。”她咬牙切齿地扔出几个字。
　　“你应该搞清楚，现在到底是谁有病。”左湘岚的语气冷下来，“如果你希望我把那份记录送到校长室的话····你可以不干。”
　　“你···好，我下去。”她的手心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渍。
　　她刚准备下去，谁知左湘岚忽然抓着她的手把她往后一推，然后无数肮脏的水花溅落了她一身。她看到在水中挣扎的女生，笔直地愣在那里。
　　可是当奚子郁看到冲过来的男生时，忽然明白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
　　嘴角竟然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
　　就算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已经无所谓。

　　男生抱着被救上来的女生坐在池子边的草地上。
　　女生靠在他怀里，浑身颤抖，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萧暮抬起头，望着她的目光有种很遥远的寒冷。她更冷漠地回应着他的目光。
　　怀里女生的眼泪掉得更厉害，“萧暮···我不知道··我害怕··真的，我没有故意把她的事告诉别人··告诉别人的···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这样对我···”
　　“你当然没有故意，因为你是有意。”奚子郁斜睨了她一眼。
　　“你够了吧···奚子郁。”男生低着头连看也不看她，“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错得那么荒唐。”萧暮扶起怀里的女生站起身，“我们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以为无所谓的。
　　可是，怎么周围的氧气好像都被抽掉了。

　　她捡起刚才放在地上的背包，然后狠狠地砸到男生的背上。
　　书掉出来，散了一地。
　　他停下来，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女生一眼，然后静默地扶着左湘岚离开。

　　到今天我才知道，我究竟是多么恶毒，多么肮脏的一个人。
　　你也会幸庆自己终于摆脱了我吧。

　　到了这样的时候，所有的伪装都变得苍白而无力。
　　奚子郁瘫坐在地上，任凭眼泪汹涌而出。她像找不到路的孩子只能在原地独自悲伤。
　　那些你给我的曾经它们都死了。
　　到最后你还是把我一个人重新扔进黑暗里。暗无天日的黑暗。
　　你为什么让我连恨都没有了力气。

　　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不会再难过。

　　奚念站在不远处，满脸悲伤地望着那个在水池旁掉眼泪的女生。
　　他想过去陪她一起难过，他想用所有的力气抱紧她，他想告诉她自己真的很在乎她，他想帮她擦掉脸上泛滥的眼泪。可是他站在原地，连走过去的勇气也没有。
　　或许你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出现。
　　也许我的出现只会让你觉得更难堪。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