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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突变
看着眼前的似火绯瞳,她有些移不开眼,好一会才匆忙移别开头,颤颤巍巍地开口:“魔君大人……”也不知道自己的颤抖是因为害羞,还是害怕。
“这小丫头,害羞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得紧。”说着便欲伸手抚上她的脸,她下意识的一躲,两个人当即愣在那里。戮茗香一惊,只见杀阡陌顿了顿脸色瞬间冷下来收起了手,众人大惊失色,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魔君一个不高兴拿他们开刀。
他除了面色冷淡,浑身散发着不容靠近的气息外,倒也没什么别的表情。没过多久,宴会恢复歌舞升平,歌舞台上的舞者无一不是腰肢扭曲得如水蛇妖娆万分。杀阡陌倒是不屑于看上一眼,这样的姿态,别说长相不如他,妖娆也不够他,看她们还不如看自己来得开心。
再瞧这边戮茗香,拉着蓝雨澜风的胳膊不断地问这台上的姐姐怎么腰能扭得像麻花一样?蓝雨澜风也不回答她,只瞅着她发笑。说白了,眼前这个,终究还只是个不到两万岁的小姑娘。对于他们魔界中人来说,就算是没有修为都可以活上几十万年,而像他们这种颇有些修为的均能永生。永生这个词,对有些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幸福,对有些人来说却是一生痛苦……就比如与斗阑干相爱相伤的蓝雨澜风。
戮茗香此时是这样小,处在如此懵懂的年龄,有着旁人没有的单纯美好,她多希望她就这样下去,远离是非,远离杀戮,远离宫闱,永远做被捧在手心的那个清丽人儿。她看着杀阡陌倨傲的侧脸,心里想着,将来护着茗香的是魔君,他定能像她如今护着爱着茗香一样的护着她爱着她。只是那时谁也不知道,她用了三年爱上他,而他,却用了三十年。
命运总是如此风云变幻,快到她还未来得及反映,整个生命就被改变了……家里的辟邪兽不知怎的冲了出来直扑向戮茗香。本来这辟邪兽常年跟在她身边,虽本性凶残却被她养得性子极为温顺,众人与她都没多想,只当是这神兽挣脱锁链自己跑了出来,却不知这链子锁了神兽这么久,若能挣脱以前就不会锁得住它了。
她上前便想摸上辟邪兽的皮毛领它回去,那辟邪兽却像发了狂一般手爪并用抓咬了过来,待众人回过神来她已经被扑倒在地上,前一刻还巧笑嫣然的面庞后一秒却变得白得像纸。她肩头的肉被撕开两寸有余,伤口一直从左边脖颈延伸到臂膀上,露出森森白骨,肩骨上都留有隐约的抓咬痕迹,因着伤到了大动脉黑红的鲜血不断涌出在身下、衣裙上,辟邪兽的嘴边爪上还留有斑斑血迹,此时已停止了发狂无辜似的站在一旁。
她左臂抖得厉害,仿佛已变得不是自己的,长这么大,她在父母爱护下无病无痛,手指都不曾划破,辟邪兽的爪上被人上了毒,这毒这么猛烈竟是散布得如此之快。这一刻她痛得不能呼吸,只感受到生命在流失。她见父亲双手结印,眼瞅着就要灭了辟邪兽,她挣扎着用了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一句话:“父亲大人,求……”话语至此,她已没了声音,只剩下发紫的唇轻轻翕动,可众人都读得懂那句未能出口的“求你别杀它。”
正堂门内的身影缓缓离开,黑色的阴影完美得遮盖住了那人的面庞和神色,把手抬至胸前,再慢慢收紧,离去。
那人不知,此时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席上一人尽收眼底。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迷迷糊糊醒过来已不记得梦到过什么了。她细瞧了瞧,左肩已被包上,虽还在隐隐作痛却感觉皮肉已然正在愈合,体内的毒也被排得差不多了,自己则躺在一玄冰打造的榻上。她看着这地方,明明是从未来过的地方却有种无比熟悉的感觉,似乎…她何时来过?
转念一想,魔界中只有一处有玄冰榻,如今她处的这地方,除非她不在魔界,那么她所处的地方便只有……
“呀!小姐您醒了!奴婢马上回去禀告声缄大人!”刚入门的侍婢见她清醒地坐在床上,又惊又喜,放下了手中的水盆欲往外跑。
“慢着。”
“小姐还有何事吩咐吗?”
“辟邪兽……”
“小姐放心,辟邪兽爪上的毒已被大人除去了,蓝雨大人怕再生什么事,接去她那里了。”
“我这是在哪?”
“小姐您糊涂啦?在魔界,这玄冰塌除了魔君宫殿还有第二处有吗?”
“那……我好像昏了很久?”
“小姐,您已经昏迷了半月有余了,若不是有这玄冰塌,您怕是过个三年五载才能醒来。声缄大人这一阵子日日都会来此用秘术为小姐疗伤好一会,今次大人和夫人几日未眠,才被二小姐劝回去歇着。”
“既是这样,我便得自己回去报平安。”
“小姐可万万使不得!您这刚醒,身子骨还虚弱着,饶你您天生复愈能力强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次回来的。小姐您且先躺下歇着,奴婢回去禀报了。”
没过一会,她就听门外有脚步声,原以为是父亲大人来了,抬头一看,那逆着光站在门口的人一袭红衣,淡漠的眼睛绯红妖娆,不是魔君杀阡陌是谁?
她强撑起身,俯下身子,话出口也是平淡,声音弱弱的有些轻颤地开了口。
“参见魔君大人。”
“以后不必再如此行礼。”
戮茗香只记得,当时他的声音听着似是温柔,却冰冷得没有温度,竟是比身下的玄冰榻还叫人发寒。她想,这便是真正的魔君吧,可这样的他却还不如生辰宴上那般轻佻邪佞叫她害怕。
她只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靠在了床头,她虽不能下床,可魔君若是坐着,她可不敢躺着。
她以为她不开口,魔君便会一直喝着桌上的茶,两人不言一语他便会觉得无聊自行离去,他在这屋子里着实让她觉得不自在。不想他倏地开口问她:“那辟邪兽险些要了你的命,你为何还求着你父亲饶了它?”
她轻笑着:“自我小时阿珏就跟着我,它是什么样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我那日离它那般近,它被摄了魂我怎可能不知。”她已说至此,瞧着杀阡陌那一副品茶悠闲的样子觉得可悲,谁不知那辟邪兽和她那般亲,就像好友与亲人那样。生辰宴那日辟邪兽行为那样反常,他杀阡陌怎可能看不出?如今他又如此问她,果真是觉得那只是只兽,伤了人便死不足惜?这人…果然如她先前所想,无情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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