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一梦间

作者:吃鱼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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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一世清欢



      擎宇碍于父亲在这,不好发作,只好紧跟着他们后面,看着那抱着清欢扬长而去的背影,满是不悦。怀王牵起擎宇的手,走回王府,顺便把一个玉质笛子给了擎宇。怀王说,擎宇并非护卫或者将军什么的,更不能随身佩剑,再加上年纪小,就以笛子代武器。这玉笛可不是平凡的物件,坚硬非常,可做刀剑使用,杀人不见血削铁如泥,是怀王久藏的一件至宝。怀王在不方便带剑的时候,都是带着这玉笛的,以后擎宇会需要,便送了擎宇。

      回了王府,寒江子便和怀王饮酒畅谈,可恶的是,这家伙怀里依然抱着清欢,清欢时不时看一眼擎宇,一副很想去找擎宇的样子。擎宇心里满满的成就感,得意的瞪了眼寒江子,就差欢呼几句,告诉他,清欢是擎宇的,别人抢不走。所以怀王发现,擎宇一见到寒江子,就马上变回了小孩子,往日的成熟内敛全然不在了。怀王冷冷的看了擎宇一眼,马上镇住了擎宇,低着头看似是乖乖的在一旁坐着,其实是琢磨怎么把清欢骗过来。

      想了想,擎宇朝清欢打手势,告诉他,给寒江子灌酒。清欢很听话的捧起了酒壶,手小壶大,差点没拿稳,将就着才捧稳一些。伸脖子朝那杯中看了看,清欢倒进去一些把酒杯满上。寒江子笑意加深,一仰头便喝光了杯中酒液。见状,清欢再次满上了酒,茫然的眨着眼睛,对于寒江子的笑意不明白,只知道这家伙喝酒喝得真豪爽。寒江子把杯盏凑到唇边,抿了一小口,再次含笑看着清欢:“清欢斟的酒,都是带着香味的。”语毕再次把酒灌了下去,就这样一杯又一杯,寒江子毫无醉意。寒江子不累,清欢都累了,看着他毫无醉意还喝得蛮开心的样子,都要哭了。怀王好笑的看着这一幕,心道这俩小鬼想把这千杯不倒的神医灌醉,还真有些不自量力了。擎宇不管哪个,走上前去果断夺回清欢,把酒扔回了桌上:“父亲,寒叔叔,大人喝酒小孩子还是不要搀和了,况且寒叔叔有些醉了。”没等答复,就直接把清欢带走了,远离他们。

      怀王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又看向寒江子:“你信不信,擎宇会叫清欢斟酒给他,尝尝会不会有香味。”看到了寒江子默许的笑意,吩咐一旁的侍从:“世子要酒,你就假意劝两句,小孩子不能喝酒。不过他会来威逼的,你就拿桂花酿给他,那个是独有酒香却不是酒,无需担忧。”下人诺了一声,便去找擎宇了,只等着他要酒。

      果然,回到房间后,擎宇怒气腾腾,找来了下人:“给我拿酒来。”

      下人遵从怀王的,小声劝道:“世子,小孩不能饮酒,您还年幼。”

      “再废话掌你的嘴,快去拿。”擎宇心里不痛快,哪听他废话,果断把人赶去拿酒。没多会儿,桂花酿就拿来了,擎宇把小酒壶递给清欢:“倒酒,我要尝尝,清欢倒的酒是不是香。”

      清欢见擎宇生气了,为了擎宇消气,拿过酒就给那小杯中斟了一杯。擎宇端起杯盏抿了一口,顿时心花怒放:“是香,清欢在旁,就如倾城美眷在侧。”清欢哪懂这些,只管在擎宇喝完后,见擎宇还想喝,就又斟上一杯。接连下来四杯,清欢知道酒会喝醉,便不给斟了:“擎宇,不喝了好不好?”擎宇见那水汪汪的眼睛满是无助,点了点头:“好,我不喝了,咱们出去玩。”然后这两人便去花园玩闹,不去想那酒是真是假。

      下人回去复命,把经过告知怀王,怀王和寒江子均放声大笑:“你看,他就是这么个性子。”

      “那一身傲骨,那个冷傲倔强的性子,还真有趣。”寒江子与怀王一同喝了杯酒,放声笑道。

      这天寒江子留了下来,决意好好教导自己的徒儿。晚饭后,他把清欢叫到跟前,旁边准备了一只小酒杯:“来,叫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以后我可是要负起教养你的责任。”

      下人递给清欢酒杯,清欢接过酒杯,看了眼擎宇赞同的深情,屈膝跪下,把酒递过去甜甜的喊道:“师父。”

      寒江子高兴的接过酒,一饮而尽。清欢也很开心,因为明天他就能学医术了,以后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照顾好擎宇。不过擎宇不放心这个浪荡子教习清欢诗书,便说是叫他随自己和父亲读书识字。

      清欢的童年除却医书与寒江子以外,还有无限的欢乐。擎宇的童年就在种种严厉的教导下度过,不许任性不许无为不许过分贪玩,怀王把心思全放在擎宇身上,片刻不肯马虎。就这样到了擎宇十四岁,眼看就要及束发,也是学有所成的时候了,特别是擎宇这个沉稳内敛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现在已经可与成年男子相比了。看着擎宇身材还没长开,却已经比同年人高出些许,脸上稚嫩未退却也英俊美艳,肤如白玉脸如刀刻,那股子阴柔中透着霸气与孤傲。一看这将要及束发的小世子,已经隐隐可看出,再过两年,他必是俊美绝伦美艳无双。

      再看清欢,八岁的清欢更是可爱白嫩,乍一看以为是小女孩,娇娇嫩嫩的,叫人真想戳一戳那小脸蛋,看能不能戳出水来。

      这天,寒江子已经在王府四年了,每日告诉清欢一些药材知识以及药理,叫他慢慢认识慢慢学。

      “乖徒儿,今日为师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寒江子看着在埋头读医术的清欢,小小年纪,他不想逼他太紧。清欢开心的点了点头:“恩,等我去叫擎宇一起,师父等我。”此时擎宇已经练完剑也练完字,正要去找清欢,清欢就来找他,说是一起出去。两人收拾完毕换了件衣服,和怀王说了一声,便和寒江子一起出去了。

      才来到大街上,一艳色衣衫的男子走了过来,老远就和擎宇搭话,戏谑的强调带着诡异的尾音,搭配着他年纪轻轻便妖孽横生的一张脸,更加像妖孽:“这不小世子么?这是去做什么,跟着大的领着小的,拖家带口。”

      远远走来的人是长安首富之子纳兰羽,今年才及束发,大擎宇几个月。擎宇淡淡的瞥了眼来人,冷冷的开口,像是覆了冰的眸子无一丝波澜:“纳兰羽,你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整天无所事事。”

      纳兰羽家里与怀王府有交情,也就偶尔又一次怀王与那几个好友一起吃酒,纳兰羽和擎宇便认识了。擎宇自那起就被这家伙缠上了,三天两头拉着自己一起玩,硬是叫擎宇见证了他这个纨绔子怎么长到现在的。

      “谁见过这样风度翩翩妍丽无双的纨绔子弟啊?”他轻摇手中折扇,自夸自耀着。

      擎宇再次打量这人,确实他此时一身锦缎华裳,精致炫目;一身妖魅皮囊,勾魂夺魄;一身风流绢狂,光彩慑人,说不出的风流道不尽的妖媚,怪不得满城的女子一听到这个纳兰公子,就会纷纷脸红,恨不得马上被迎娶进门,把这个风流少爷纳入囊中。清欢看擎宇又像是被这人迷住了的样子,拽了拽擎宇的衣袖,扁着小嘴有些不满:“擎宇,我们走吧!”

      擎宇回过神来,握紧清欢的小手,就要继续前行:“改日我去你府上找你吧,今日还有事,先行一步。”

      “那正好,后日元宵灯节,我们漪春阁不见不散,到时还有诸多好友会来。”纳兰羽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告知了约见的时间及地点。

      擎宇没有转过头来告知不去,便是应下了。三人走了许久,路越来越偏僻,到最后只剩了一望无尽的山以及树木,穿过一座林子,才到了一个宽阔的地方,可以看到前面有一个简单的小木屋。寒江子小声给清欢解释:“这是药谷,为师一人的领地,清欢哪日受了委屈,一个人想静一静,就可以来这里,安静得很,还可以采到各种稀有药材。”说完瞥了眼擎宇,似有深意的抚着清欢的头。擎宇翻了个白眼,把清欢拽到更前,不满的朝寒江子瞪了回去:“清欢,别听他的,我才不会叫清欢受委屈。”

      “对了,你可是许了我的乖徒儿一世清欢,我可要看看,你会不会食言。”寒江子拉过还没来得急开口的清欢,朝小木屋走去,进了木屋,眼可及出尽是一些医书,还有一套桌椅加上木质的床,如此的简单,唯一的装饰便是医书:“这个是为师书写的医书,为师毕生所学以及一些经历的疑难杂症,还有解决之法,写得清楚。”放眼看去,这些书至少是写尽寒江子十多年的辛酸苦楚,可寒江子今年三十四,擎宇不由就想,这人年少轻狂之时,会是怎样的轰轰烈烈。随手便拿起一本,上面写着:

      炎国崇武四十三年,夏侯逸虽对于王位之争退避三舍,奈何他最喜欢的兄长夏侯渊还深陷其中,为助夏侯渊登上皇位,他练功险些走火入魔,我便将五石粉、黑熊胆、猎豹血、当门子炼制了七七四十九日,练出了丹药助他一臂之力,死中逃生。

      景帝夏侯渊登位之年,夏侯渊正忙于除藩王灭异己,此时暗中有一反对皇室的势力崛起,夏侯渊遇刺,身中奇毒。经我查看,真是惊险无比,那是五步倒。我抓到了五步蛇做引,用当门子、朱砂、双花、连翘、白芷做药,小火熬制叫他喝了三幅,才算解毒。

      炎国景帝一十九年,那股势力未灭,却是明争暗斗双方都没有什么大伤亡。今年年初,夏侯逸继皇上夏侯渊在王府遇刺被小世子舍身救护之后,开始了追查,却身受重伤回了王府。当时在王府的我将他身上中的三枚暗箭拔出,小心包扎。原是他误入圈套,陷入机关重重的密道,还好依仗自身绝世武艺,身中三箭已是万幸。我用了止血草止血、属灵丹提气,入了野山参和鹿茸熬药,救他危难。

      看来这是专用来皇室中的记载,夏侯渊便是当今皇上,夏侯逸便是自己父亲怀王。什么势力能叫他们对战二十多年,至今未除?记得皇上除夕宫宴和爹交谈,还说过,那个‘蓝狐’最近活动频繁了些许。这里说的,想必是那个‘蓝狐’,看样子他们大有活到老斗到老的架势。不过这样说来,爹参与夺位是在十四岁,也就是说,擎宇这么大时,他已经出生入死明枪暗箭了。

      怨不得爹总是说这个儿子没用,确实,与爹比起来,自己差远了。

      寒江子拿过擎宇手上的书,轻轻笑道:“你可知那‘蓝狐’是谁的部下?”擎宇摇了摇头,寒江子继续道:“被先皇发配并除去宗籍的皇子,夏侯寂。当然,八位皇子,也就剩了这三位,夏侯渊、夏侯逸和夏侯寂,夺位之战可是尚未停止。”

      擎宇微微一愣,握紧了拳:“夺位,无非是手足相残兄弟之争,害的爹数次死里逃生,有什么用处?”

      寒江子用书轻敲一下擎宇的头:“这你不懂,所谓称霸天下,一个真心辅佐一个稳坐帝位,必须做下去,一个犹豫便会坠入深渊粉身碎骨。”

      擎宇撇过头去,拉上清欢准备走:“我不是皇子,也没想辅佐谁,更不要蹚浑水,与我无干。”

      “好好,与你无干,不过今日之事你不能说。”寒江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两人走出木屋。擎宇淡淡的回应:“我才懒得说出去,不放心,你可以来灭口。”

      清欢一直没听懂他们说什么,也就一路跟着他们回了城里,一路只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像是吵架又不像。索性就在看到好玩的後打断他们说话:“擎宇,那边有灯,是为灯节准备的吧?”

      擎宇不再理寒江子,柔声和清欢说话:“是啊,快灯节了,到时我带你一起出来玩,正好由那个纳兰羽邀请。”

      “恩。”清欢点了点头,拉着擎宇跑向卖灯的:“我们买个灯,用来放河灯吧?”

      “好。”擎宇走过去选了两个好看的,摊贩递过来两支笔,清欢大大方方的写上:要和擎宇永远在一起。擎宇接过笔,写上了几个字:愿清欢一世清欢永无烦忧。运河就在不远处,现在游人已经多了起来,可以想象灯节是怎样的繁华。清欢看到擎宇写的后,心里甜滋滋的,一切的负面感情消失无踪。几人又买了许多东西,才回了王府。此时夕阳似血,犹如漫天的彼岸花开得正盛。擎宇走进书房时怀王正看书,擎宇走进去坐在一旁:“爹,后天孩儿可否能出去?”

      “功课做完后自是可以,不过要早些回来。”怀王头也没抬便应道,知道此刻擎宇正高兴,便继续开口:“灯节正是你们年轻人玩的时候,我要进宫,你可要安分些。虽说你可以饮酒了,不可多喝,你若带着清欢,就更要时刻看护好他。”

      “恩,孩儿知晓。”擎宇喝了口清茶,拿过一旁的书卷翻阅起来,抬眸看了眼十分认真的怀王,想到了那本书上记载的怀王每次受伤。小伤不计,那些可能有没写下来,那些重伤都够致命的。心中心疼,放下书卷便来到怀王身后,轻轻按揉他的肩背:“爹整日都在忙,真是辛苦。”怀王拍了拍擎宇的手背,柔声道:“真好,你没怪我,擅自为你将后路铺足。”

      擎宇清浅一笑:“爹在说什么,虽说孩儿不知究竟什么事叫爹自孩儿出生就如此紧张,却知爹是为孩儿好,怎敢怪爹?”擎宇知道,怀王是想叫擎宇有能力保护自己,因为把自身安全交予他人是最愚蠢的行为。兴许有什么事情,怀王想以防万一,便先筹备好了一切。

      “我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怀王欣慰的笑了,俊美的脸上出现了慈爱的笑容:“爹今年三十有四,在几年就老了,你可要抓紧时间成长,别叫我放心不下。”

      擎宇不满的撇撇嘴:“爹现在是而立之年,正是气盛,再加上相貌与年龄不符,旁人都以为您是我哥哥。恐怕别人老了,唯独您老不了。”

      “那我岂不是老妖怪?”怀王忍俊不禁笑了起来,责怪这小子把自己说成了老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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