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Do

　　Chapter 4
　　Impala缓缓地行驶着，Dean嘴里叼了半块苏打饼干，在副驾驶座上兴趣缺缺地看着车外。Sam幽幽道，“Dean，这样饼干屑会掉到座位上哦。”“这是我的车！”Dean不满地发牢骚，但还是把饼干乖乖地从嘴巴里拿了出来。
　　交出黑美人的驾驶权显然不是Dean的本意，早上他态度强硬地把着方向盘不肯让Sam开车，结局是车子开出三分钟后Dean靠边急刹冲出来吐得撕心裂肺，也怪不得Dean坐到副驾驶位子后一路都黑着脸心情不佳。
　　Dean随手拨了拨播放器，换了首震得车窗都在抖的摇滚。Sam没防备手一抖差点让车歪出去，赶紧把歌曲调了回来。“Hey，man！”Dean眼刀飞了过来。Sam目视前方，挑眉一笑，“Driver picks the music, shotgun shuts his cakehole.”
　　Dean被噎了一下，正要反击，忽然伸手捂住嘴巴苦着一张脸重新又躺了回去。
　　“我把车窗再开会？”Sam知道Dean是刚才那会乱动又犯恶心了，“还是我靠边停一下？”
　　Dean冲他摆摆手，特别忧愁地闭上眼睛不再折腾。

　　华人街上好像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人山人海的，各种食物的香味混合着中文叫卖声，充满了街道的每一个角落。
　　“天，我好想回家……”当进入那家熟悉的店铺，看着柜台后面的人切猪肉的时候，Dean脸色煞白地呻吟了一声，猛地加速往内间走。Sam赶紧跟上去，地上本来就油腻腻的，看着前面的Dean走的飞快，Sam心都是吊着的。
　　顺着最里头的楼梯进了二楼，就是Robert的诊室。Robert是兄弟俩父亲的旧识，当初Dean为了Sam找死亡骑士的时候就曾经找过他，争取到了七分钟的死亡时间。Sam还是第一次来，看着这个地下诊所气息太明显的小房间，他有点头疼。
　　“Hey，boys！”头发花白的男人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笑着跟兄弟俩打招呼，“Sam，我看过你的照片，那时候你就是个小不点，现在居然这么大个啦……”
　　Sam扯着笑搭话，他们联系Robert的时候就已经把情况大致说明了，此时Robert有意避开了尴尬的主题，倒是让Sam有些感激。
　　Dean手插在口袋里四处看了看，发现上次那个叫Eva的朋克风漂亮小妞不在，看来是Robert把助手支开了好让这场检查更私密些。
　　“那我们还是先开始吧，”Robert拍拍屋子中央的床，和蔼地笑道，“Dean。”
　　“为什么你这还会这种东西？”当Robert连接B超仪的时候Dean终于忍不住问话，他觉得这小老头就是给那种火拼的□□分子，要不就是给他老爹那样的猎人缝伤口的，没想到他会的还真挺多。
　　“没有医师执照只能靠手艺多吃饭了，”Robert挤挤眼睛，“不要小看doctor啊……”
　　不过他后头的话谁也没听见，因为当胎心仪里频率很快的“砰砰”声响起的时候兄弟俩都愣住了。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Robert盯着的屏幕惊叹道。
　　“这……这是……”Sam咽了咽口水，呆呆插话道，“……他们的心跳？”
　　Dean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忽然笑了，他看向Sam，眼睛里有点得意，“看吧，多棒啊！”
　　“当然，”Robert移动着放在Dean肚子上的探头，“换个角度，你应该可以看到他们两个……”
　　Dean躺在床上试图抬起脑袋往屏幕看，被Robert在腿上拍了一记叫他别乱动，Sam很识相地退回来伸出一只手托住Dean的肩膀。
　　“应该是11周的样子，虽然还不明白怀孕的原因，”Robert分析道，“不过看起来是很健康的孩子……”他说着忽然发觉有点安静，便转过头来，却看见兄弟俩视线都直直地锁定在屏幕上，就好像看见了他们这辈子看过的最神奇的东西一样。
　　Robert笑了笑，不再讲话，转回去继续工作。
　　“我这边仪器有限，没有办法确定孩子的具体生存环境，应该是类似囊膜一样的东西，”Robert在纸上写写画画，“我可以试着去联络我认识的在医院的朋友，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最好能每周都来这里检查，”他看了一眼在那头正在擦肚皮上啫喱的Dean，对Sam使了个眼神，“你知道的，安全起见。”
　　Sam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们，可以留下他们吗？”
　　Robert听见这话扶了扶眼镜，“孩子会长大，压力和风险都会成倍增加，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敲了一下笔，“但在此之前，乐观一点吧。”他把纸撕下来递给Sam，“孩子，不要太压抑自己了，想要的东西就不要犹豫，you two deserve it。”
　　Sam心里微微一紧。他接过纸条先扫了一遍关于Dean身体的注意事项，然后把纸折好放进口袋里，微微笑了，“谢谢，可以给我们一张宝宝的照片吗？”
　　Robert看见青年嘴角牵起的弧度，忽然想起当时自己问Dean为什么不是给弟弟留一封信，而对方一边挽起袖子一边淡笑道，“要是我出了什么意外，留什么话对他来说都是扯淡吧。”Robert心里轻叹了一声，笑着对Sam点点头。

　　晚上回到家，Sam把照片夹在了Dean房间的墙上，原来那块地方就拉了根细线，是Dean用来分析案件线索的。因为Robert那的打印机质量不是很好，照片模糊的很，但Sam看着那处隐约的小小的轮廓就抑制不住傻笑的冲动。
　　“只有乒乓球那么大吧，细看还长得挺奇怪的。”Dean也加入到Sam的知识补习当中来，看着笔记本上的图片露出了一丝嫌弃的表情。
　　Sam把笔记本从Dean腿上拿下来，单手托在手里，“快睡觉吧。”
　　“你的语气很让人不爽啊，”Dean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把被子往上卷。
　　Sam笑了笑，“晚安，Dean。”
　　“晚安，sammy。”Dean已经闭上了眼睛，他长翘的睫毛就好像某种蝶类的翅膀一样。
　　Sam有些恍惚，似乎这两个孩子到来以后，Dean的状态不再是低沉而暴躁的，反倒是像回到了早些年的时候，悠然不羁还带着点孩子气。他们本来几乎不再互道晚安了，现在重新这么做起来，竟一点违和也没有，仿佛他们还挤在同一个小小的房间里，Dean无数次摸着他的额头笑着说，“晚安，sammy。”Sam甚至有种强烈的愿望，他和Dean就一直这么安稳地住在这里，什么天使的权斗，什么Gadreel和Metatron，都滚蛋去吧。
　　手机微微地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Sam把笔记本夹到腋下，看了一眼短信，低着头沉默了一会。他轻轻拿起床头impala的钥匙，深深地看了一眼Dean，悄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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