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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
“宁儿…宁儿……”
一声声焦虑的呼唤满含着母性的深爱。
“宁儿……”声音还在继续,在我耳边嗡嗡作响,好疼…疼得让我一点都不想动,好烦…我的心似乎融进一点点莫名的酸味。
眼皮微微蠕动,意识开始一丝丝直入…“好…好痛。”我轻轻的呢喃一声,刚挣开的迷眸一时受不住太阳的热量,难受得又再次闭上,这样一上一下的来回重复,让我逐渐适应…眼前,有一抹模糊的人影。
“格格…格格醒了!夫人,快,快来看!”
噪杂的声音让我脑袋痛的更厉害,就像一棒槌在我的头顶不断敲打一般。我忍不住大声喝道:“闭嘴……!”
只一声就让棒槌停住动作,我虚弱的扯了扯嘴角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嘴唇干燥的裂开一道道细小的口子,痛得我只是呓晤一声。
“水…水……”
细细看来,原来是一个陌生的丫环,她正一脸喜悦的把水递入我的口中…
“宁儿……!”这时,额娘却冲了进来,一把将我搂进她的怀中,一口水还没进我的胃便噗——的天女散花一般洒满一地。
“咳…咳咳……!”我喉咙憋着一股气,一下子涌出,一时间,我咳的是死去活来,差点就没把肺给咳出来。
她也太能干了…好不容易让我清醒,连口水都不给喝完。
待我缓过气来时,已是一炷香后……
我看着额娘欣悦的笑颜,语气飘飘地问道:“额娘…我到底怎么了?”
额娘那喜脸一刹那阴了下来,只见她口气幽怨的低说:“都是那贱婢惹的祸,向日里你待她就如亲妹一般,现在,竟对你作出这等事来!我定饶不了她!”
我深深地望了一眼义愤填膺的母亲,转念叹息一声,轻声道:“罚也罚了,那让我再看她一眼吧,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茜,把那死丫头带上来。”她无奈的看我一眼,转头向一旁的丫环吩咐道。
“额娘…我想跟她好好谈谈。”我语气婉转的表达出两层深意。
“这怎么行…若是那死丫头——”
我料定额娘不肯,苦笑道:“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额娘茫然的望着我,“非常完美。”我又一次加强。
“那…好吧。”
额娘刚出门外不久,我便隐约听到啪的一声闷响,片刻后,小如捂着半边脸垂头踉跄地走了进来。
我的眼眸一下紧缩,眼睫微微颤了颤,眸子中的冷意凝聚,口气冰冷的言道:“你怎么能…还活着。”
小如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变得深冷,原本低垂的头已经与我面视。那对倔强的水眸此刻正发着亮光,显得格外醒目。
“至少,你不该是完好无伤。”
她抿了抿嘴,始终一字未出,但水烟般的眸子中却攒了几点莹莹的泪滴。
我冷冷的死盯着她,一字一顿的问道:“告诉我,你的幕后主使。”
她突然向我射来一道恨意的目光,揉着深深的怨气与愤怒。
我不知道自己明白了什么…只是身体感到疼痛,浑身散出幽幽的苦涩。
“你认为…你还有资格这样对视着我吗?到底…是我苦,还是你惨。”
小如的面色不由一变,因震惊而闪动的双眸正不知所措的望着我。
“是我苦,还是你惨……”
我又轻轻的问道,像一缕缥缈的蚕线,随着波浪般的起伏向她滑去。
小如蓦的睁大眼瞳,挣扎的痛苦在她眼中毫无保留的显现,突然,她用早已颤抖的双手捂住耳朵,发疯似的张嘴…想要把它撑破似的。
她一边死死盯着我,一边往后连连退步,脚跟碰到门槛时,猛地转身,疯了一般的冲出去。
我幽幽的苦笑一声,切声道:“看来…还是你惨……”
少刻,一直守在门外的小茜一脸迷茫的走了进来,用手指了指门外,疑惑的问道:“格格…刚才……”
我累得不愿多说,轻轻逸出一声…“她疯了。”
小茜纯真的瞳孔一下子睁大,整张脸写满了不可思议。
其实…她早就疯了。
这时候,额娘也徐步走了起来,眼神中带着复杂的色彩。
“她…跳井身亡。”
我一时呆了呆,心被狠狠地锤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哼。一股难以自抑的悲哀在口中酝酿着,死灰般的思绪感觉天崩地裂。
死了…还是死了……
“ 额娘,答应我,好好安葬她的尸身。至于那口井,您自个看着办吧…不要有腐臭的尸味。”
“会的。”
额娘哀哀的眼神不经意擦过我,无意似乎在此刻成了一种深刻的有意。
“对了,姐姐呢?”
“她…去追求她的荣华富贵。”
额娘含有深意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淡淡的回了句:“明白了。”一切都已了然于胸…
“往后,小茜便是你的贴身丫鬟。”额娘握着我的手,轻声软语道。
我默默的点点头,不再言语。
“小茜,往后一定要悉心照料小姐。可别多想些什么…”额娘话中带话,一句话说的似是关爱却实则尖锐。
可别多想些什么…小如的心思是否就因为多了那一点多余的想法,才会导致局面演变成如今这惨势。
“是…是。”小茜乖顺的应道。
我看着小茜的侧脸,突然,心头上涌进一丝说不出的古怪。
那张乖顺的脸蛋…是否还暗藏着令人意想不到的缜密。
世事难料…
这张红颜…若不是我的介入,也许不久就会成为一丝芳魂吧…
不过,芳魂已去…而我的战台,只有我兆佳氏.毓宁…才会是最终的胜者。
历史…也不过是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罢了…那么,其中的过程,就由不得它来控制了。
我既然不能篡改历史,那么…我会将这段历程演化成千古传颂的佳话。
***
我经过客厅,心中莫名的欲望支使我起步…一封白色信封正摆在桌上。
信封正中便是毓宁二字,我向四周小心的看了看,心想她也不怕着信被别人给发现了。将信封塞入腰部,我小步离开客厅。
我似乎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冷光紧紧追随。
水池边。
我静静的凝坐着…沉思刚才她的那番话,只觉得好笑…只觉得悲哀…只觉得心中的怨气无处可发。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这个浅薄的道理,她大概是永远都悟不懂了。
宫廷…名利…地位…争斗…杀掠…抢夺…死亡……
死亡……我曾经最信任的朋友为了爱情而不择手段,我那同父异母的姐姐为了恩宠而排除异己,我一度以为是真心对我的小如竟下药害我,而未知的险路还等着我去闯荡。
我即便有再大的度量,再大的本领又怎能将这些都视若无睹呢?我办不到…真得快要崩溃,真得快要…快要窒息。
我忽然…觉得这池中的水好美啊……
“池水好清啊……”
我喃喃的低语,缓缓的闭上眼,游丝般的语气在空中回漾着……
“似乎…一切都在面临我的抉择……”
我慢慢的张开双臂,感到一阵冷风拂过……
“现在…将来……”
玻璃的碎片也都散满了一地…刺伤流动的血脉…变得冰冷…周围也变得冰冷……
“那么…现在呢?”
曾经的友情…曾经的亲情…曾经的爱情……就让这一切都成为往昔回忆中的一点吧……
“水…好冷啊……”
水…真的好冷啊…一丝丝渗入我的骨髓……
“别干傻事。”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沉稳冷静的磁音遏断了我的遐想。
“那只会让你后悔。”
那样的声音我怎么都忘不却……冷漠,决绝,又富有理性。
一定…一定是他,毋庸置疑。抛开一切…兆佳·毓宁才是重生后真正的自己。要把握机遇…才是最明智的抉择。
快抓住他…抓住他……未来的主宰,未来的一切……
“我已经后悔了……”
我转过头,对他划出一抹雅致而冰艳的笑颜。
现在开始…才是为你准备的一切………胤禛。
胤禛的黑眸总是有种道不明的沉冷,像水波不惊的深谭,神秘难测。
我却…竟毫无感知。
“四阿哥,劝说一位轻生女子可不是随便两句就可以打发的了哦。”
我轻轻笑了笑,特意笑出风情万种的意味。
那如镜的潭水终于泛起一粼粼涟漪,加深的黑瞳更为诡秘。
知道他话少,我便主动出击。不过,示好的方式也是要三思而后行。
我语气软软的柔声道:“就陪我一会儿。”捉到一丝稍纵即逝的波澜,顿顿又到,“我抚琴吟曲,四阿哥你来鉴赏,如何?”
“你想…?”依旧冷漠的男音中却隐约透出几丝动容,暗藏的神色露出点滴,胤禛又轻声开口道:“你会后悔。”
怎么会后悔…因为你是未来的雍正。看准历史方向,终极目标绝不能错过。
至少,现在已容不得我后悔。
我娇巧的笑了两声,宛然道:“四阿哥是人,可不是狼。毓宁又不怕四阿哥吃了我。”
胤禛深沉的眼瞳色泽更加灰暗,像一泼暗流让人望而生畏,但我的心却早已入局,棋子定了位,就在没有悔棋的机会。
乘凉的风亭下,我端坐于焦尾琴下,温风吹拂我的侧颊,显得一身淡雅儒直。
手…轻缓的按放在琴弦上,曲的低吟也分秒必备着。
叮……
琴音、歌声…同时在清冷的空气中缓慢的流动……似乎,凝结住一切芜秽,只有生寒的阴谋。
谁的江山
马蹄声狂乱
我戎装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
你轻声的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
我心事静静躺
北风乱
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生霜
音尾完美的回转,只留一丝淡淡的忧伤与悲愫。
到底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
“格格,您该去练习骑术了。”小茜恭恭敬敬的站在我身边。
“知道了。”我坦然一笑,放下书,站起身来。
她乖巧的替我拿来一件白色披风,轻轻披在我身上:“格格,当心着凉。”
为什么她的关心,总让我不安?我轻摇头,既然已成定局,就走一步,看一步吧……不!既然现在命运掌我的手中——我就是兆佳·毓宁,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命运这样顺其自然!我不甘……只要我还有力量…那么,就没有放弃可言!
整了整身上的披风:“走吧。”
身边吹来阵阵寒风…恐怕又有什么要发生了…也许,这是一场好戏……
“格格,今儿个是您第一次骑马,可要小心啊!”身边的小厮将马绳交之我的手中,担忧地说,“格格,您今儿个还是别骑了,万一出什么意外,我们怎么担当?!”
是么?我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嘴上浮出一丝笑容。“今儿个骑马,可会出意外?”不是你们安排了么?怎么现在又怕了…他见到我含笑的目光,吓得跪倒在地。
“格格,饶命!奴才知错了!”
“哦?你说,你犯了什么错?”我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披风。“…怎么,不说?你不说,我怎么饶你,你又何罪之有呢?”我锐利的向他扫去。
“格格,奴才知错,还请格格饶命!”他的声音颤颤巍巍。
毓晴,使你对吗?难道你非要致我于死地?“说!是谁指使的!”
“我……我……”还不等话说完,就倒在地上。
“格格!他……他……”小茜恐惧的瞪大眼睛,一脸不信得指着小厮。
“他死了,我们回去吧。”我疲倦的叹了口气,先是小茹,接着又是官马的小厮,下一个…又会有谁命丧黄泉呢?
“格格,您没事吧。”小茜端着饭菜走进房间,“格格,您吃一点东西吧,从早到现在您还没有进食。”
“小茜,那个小厮……为他好好安葬,再去打听下,他可有家人。若有,就为帮忙照顾一下吧。”我轻声吩咐。
“格格……他……”
“过去了……他也是迫不得已吧,不然就不会如此。再说,人都死了,就不该好好安葬?”我看着她,反问道。
“是奴婢愚钝……格格,您就吃点东西吧。”她关怀的望着我。
“我不饿,你端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我望着窗外,恬静的笑道。
“格格,您真的不吃?”
耳边的声音显得如此鬼魅,她在试探我吗?我的心不惊一颤,猛然转过身去,小茜微笑着看着我,对我瞬间转身,甚显惊讶。“格格,您怎么了?”
声音是如此平静,却带着浓浓的关怀——难道我刚才听错了?
“没什么,你去休息吧。”我极力抚平内心的唯恐不安,平静得看着她。
“是。格格,您也早点休息吧。”她转身的刹那,我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一丝精光,瞬间消失……她…究竟是谁……
“格格…您怎么睡在椅子上?”
我睁开眼睛,感觉浑身酸痛,身体丝毫没有力气,等看清身边站着的人,这才发现自己竟在椅子上睡着。“小茜,扶我一把。”
“格格,您还好吗?要不要奴婢替您去请太医?”她小心翼翼的扶起我,向床上走去。
“我没事,躺会儿就好,不必如此劳师动众。”古代人就是这么大惊小怪,我不禁失笑。
“对了,格格,今儿个十三爷送来张帖子,是去木兰围场的,您可去否?”小茜轻轻的为我敲背,慢条斯理的说。
“木兰围场…”我沉思了会,“你回十三爷,我不去。这是阿哥、公主们的事,与我一个大臣之女又有何干……再说,若是传出去,定可认为我是趋炎附势的泛泛之辈。”
“格格,容奴婢斗胆,格格可听一言?”
“说来听听。”
“奴婢认为,您还是去的好。若您不去,这话一传出去,十三爷的面子有往哪搁?这还算好,若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皇上又会如何认为呢?”
也对,如果皇上认为我是藐视皇室权威,必将会惹来杀生之祸……那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格格,奴婢有个办法,也许行得通。”
“哦?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奴婢认为您可与格格结伴,陪同而去。”
“听你这么说,你倒是希望我去?”我回过头,含笑道。
她微低下头,毕恭毕敬的说:“是,奴婢认为格格您应该去。”
我撇了她一眼,随口应道:“那…就去罢。”
“格格…您不必为难…”她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变得异乎寻常的平静。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所以…我会去。”
当然会去…若是我这无故的一缺席,可就误事了。我不想…你应该更不想。
“格格明白奴婢的心意就好。”小茜松了口气,看着我缓缓的扬起释然的笑颜。
“既然我都允了你的请求,就不该哭丧着脸了吧……?”我轻轻笑道。
“嗯…哪有啊。我哪敢使小性子给格格看呐。”
小茜的脸一下子被我说得绯红,连忙拿词搪塞。
“好了,没事了,你下去吧。”我挥了挥手,声音略带疲乏。
“格格…”她的眼色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一副淡静的模样望着我。
我静静不语,含着淡笑,道:“小茜,去准备下,赶明儿个去拜访下十三阿哥。”
“是。”她轻轻的应了一声,才退出房间。
我凝望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不禁在心中暗暗猜量。
小茜…你对我而言究竟是友还是敌,为何让我感觉你并非如此单纯?或是说…你那纯真的笑容也会暗藏杀机……
***
“格格,该出发了。”小茜毕恭毕敬的走到我面前。
“阿玛可知?”我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神色平然的目视着小茜。
“回格格的话,老爷夫人都不曾得知。”
“好,我们这就走。”
我的父亲大人…我不由在心中自嘲道,思量了半会儿,才站起身。
“格格…您就这样去?”她一脸吃惊的瞪大眼睛瞧着我,又道:“格格,您这样光明正大的去,定会令人皆知,到时候,还怎么瞒过老爷与夫人?”
“瞒…是怎么都瞒不过的……”我眼神眺望远方,灼热的视线在深冷的空气中回漾。。
“您的意思是……老爷已知道您……”她微张嘴巴,但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刻用手捂住欲开的嘴巴。
我对着讶异的小茜轻轻一笑,对于她的反应…又多了一份堤防。
真的是不知…还是,另有打算?既然猜不透…我倒要试一番才好。
“现在我们还得一起趟四贝勒府。”我打开门,走出身去。
胤禛……面对你,我该是更应该多几分防范吧。你既然是未来的主宰……我垂下眼帘,对这小茜又轻轻说道:“怎么…还不走。不怕待会儿窜出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把你我一并捉了去吗?”
“格格怎么也学起逗人来了。”
小茜面色一红,轻声嗔了一句。
“是不怕一万,就怕那万一。”我随口说了句,紧接着又到,“快走吧。”
“格格,难道您想去请四阿哥帮忙?”小茜好奇的问,脸上透出不解的神情。
“小茜,如果四阿哥会帮助我,那么,我进宫还有的愁吗?”我不觉哑然失笑,真不晓得她是怎么想的,看来真是有那么点心机…也只需多几分警惕而已吧。
若是…真心为我着想…我低低的笑了笑,轻摇了几下头,但这点痕迹却并没有入小茜的眼。
“可是格格,若您直接找十三阿哥帮忙,不是更快?”
也许,这就是胤禛的能力所在……“说的有理,但我又有何办法能找到十三阿哥呢?”
“格格,您说的对,是小茜愚钝。”话音刚落,她又想到什么,脸色一变,仓皇的跪下身子
“请格格恕罪,奴婢逾规了。”一抹惶恐之色浮现在她发青的脸颊上。
“不必如此拘礼,我的情性不比老虎,和善的很。”我若有深思的看着她的这番行为,心中闪过几个念头,才开口逗道。
但是…我却比老虎更该让你大开眼界……若是,生死难定,那么我会用尽如今的绝情…让危害我的人毁灭。
别怪我绝情…而是命运蹉跎,逼我必须这般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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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准备挑选秀女的时候,先由户部奏报皇帝,奉旨允准后,立即行文八旗都统衙门,由八旗的各级基层长官逐层将适龄女子花名册呈报上来,到八旗都统衙门汇总,最后由户部上报皇帝,皇帝决定选阅日期。因为有病、残疾、相貌丑陋而确实不能入选者,也必须经过逐层具保,申明理由,由都统咨行户部,户部奏明皇帝,获得允准后才能免去应选的义务,听其自行婚嫁。
各旗选送的秀女,要用骡车提前送到京城。由于众多秀女的家庭背景不一,官宦人家尚有车辆,而兵丁之家只能雇车乘坐。秀女们抵达京城后,在入宫应选的前一天,坐在骡车上,由本旗的参领、领催等安排次序,称为“排车”,根据满、蒙、汉排列先后的次序。
当应选的秀女们在神武门外走下骡车后,先由户部司官维持秩序,再由太监引入宫中。御花园、体元殿、静怡轩等处,都曾是阅选秀女的场所。一般每天只阅看两个旗,根据各旗参选秀女人数的多少进行搭配。通常是五六人一排,供皇帝或太后选阅,如有被看中者,就留下她的名牌,这叫做留牌子;没有选中的,就撂牌子。然后,留牌子的秀女再定期复选,复选而未留者,也称为撂牌子。经复选再度被选中的秀女,还有两种命运:一是赐予皇室王公或宗室之家;一是留于皇宫之中,随侍皇帝左右,成为后妃的候选人。如果成为后妃的候选人,手续会更为复杂,初次“引阅”之后,屡屡“复看”,有“记名”的,这是被选中留牌子的;有“上记名”的,这是皇帝亲自选中留牌子的。最后,还要经过“留宫住宿”进行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