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觉得还行

　　“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听到有人说话，陈了凡费力地睁开双眼，一时间还没法适应周围的强光。

　　“你是...”

　　这个正对面传来的声音极其耳熟。

　　“我？我是位面试炼绑定助手，俗称系统。”

　　眼前还是那个咖啡店的摆设，隔着一张桌子，深红色的沙发椅靠背前端坐着一个相貌与他一般无二的人，不久之前这个位置上坐的还是隋末。

　　“所以我现在是人格分裂了还是怎么着。”

　　“通常主体人格是不能够知晓有新的人格出现的，现在的我只是方便你快速进入任务角色的引导者拟态，平时基本不以实体出现。”
　　自称系统的男人拖过陈了凡面前的布雷卫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那杯我喝过的哦。”

　　“简而言之，你已经被绑定了，建议还是老老实实做任务攒够相应的积分点，早日回到你原本的世界。”系统不为所动。“所以你决定什么时候被下放...哦不，载入第一个任务世界。”

　　“如果想离开这里，我有第二个选择吗？”

　　“没有。”

　　“很好，那就现在吧。”陈了凡伸展了一下四肢，无所谓地说道。

　　话音未落，周遭就像是被施了一个淡入淡出的场景特效，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一个书桌前。

　　“你现在的身体名叫康传祺，半年前察觉到听觉障碍开始佩戴助听器，会于七天后身亡，牵扯出情节严重的高校欺凌事件，同班的四名同学因此被少管所收容...”

　　系统的声音从脑海里响起。

　　“但事实不是这样吧？不然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相关的报道资料已经发到你的手机里，记得查收。”

　　一旁正在充电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今日新闻来了一条推送。

　　内容大体是谴责那四名施暴者和惋惜有美好前途的年轻生命的逝去，虽然正文里他们的姓名都被隐去，照片也打了马赛克，依然被情绪激动的网民在评论里人肉了出来。

　　陈了凡试图截屏失败后，默默记下那几个人的姓名、住址和电话等信息以备不时之需。

　　待他做完这一切，手机屏幕上先是不断闪现出彩条，接着刚刚那条来自未来的新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门被大力地推开，一个神色慌张的妇人冲了进来一把扑住他，带着哭腔的哀嚎震得陈了凡现今不大灵敏的鼓膜都有些微微发疼。

　　“儿子诶你可吓死妈妈了，为什么不把耳机带上，啊？妈妈在门外叫了那么久都没听见你应声，还以为...还以为...”

　　康妈妈哆哆嗦嗦地从干燥盒里把助听器取出来，就要强行帮他往耳朵眼里塞。

　　陈了凡下意识偏了偏头想躲开，没料到这个生理上的母亲使上的力气远比他想象中的可怕N倍。

　　康妈妈搂着他的脑袋絮絮叨叨地用气声说着一些他听不太真切的话，类似抱怨上天的不公，心疼她相依为命的儿子，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等等。

　　听着因助听器被遮挡而不绝于耳的啸叫声，他心中萌生了原主自杀的一种可能性。

　　最后用上了明天上学需要早些休息等十多个理由才勉强将这位母亲“请”出了房间。

　　陈了凡回到书桌前，手指一下一下轻轻点着桌面。

　　在已经戴了半年助听器的儿子面前，仍是用“耳机”代称这个可以说是康传祺身体一部分的器件，始终不愿意接受现实。再联想到刚刚新闻图片里那个抬着尸体到校门口“讨说法”的歇斯底里的女人，他心里有了些计较。

　　第二天一早陈了凡被康母一路护送到学校，又顺着系统的指引来到了高三7班的教室。

　　为了照顾他的特殊情况，他的座位被安排在了靠墙的第一排。

　　陈了凡调大了助听器的音量，装作不经意地向后张望，想从同学之间的只言片语中锁定被他印在脑海里的那四个人名。

　　虽然早读时间已经过了，老师还没到的原因，教室里仍是有些嘈杂，陈了凡却能从那些细碎的声音中精准分辨出交谈的人声。

　　“是韦氏误听，耳硬化症中比较常见的一种情况，安静的环境中你会比较难接收到单一的声音。”

　　系统慢悠悠地在他脑海里提示道，对比之下外界的声音质量显得不堪入耳。

　　“放心吧陈先生，在完成一些支线任务获得奖励积分后，你的听力状况会逐渐变好。”

　　“还以为是有什么金手指加身了。”陈了凡撇撇嘴，观察了一会无果也就没有继续搜索答案。

　　发现他的异样，同桌的女生在中间的本子上写下一句“怎么了”，推过来。

　　陈了凡翻了翻前面，意识到这是两人专门的一个留言本，对这个小姑娘生出些好感，咧开嘴冲她笑了笑，摇着头用嘴型告诉她没事。

　　他不知道的是，下课的时候女生跑到朋友跟前还有了这样一段对话。

　　“康传祺今天早自习朝着我笑来着，突然发现他人还蛮好的？”
　　“我一直觉得他有点小帅，就是平时不太爱理人。”
　　“要不...下次王昱昆他们再找他麻烦你拦着点吧...怪可怜的...”
　　“之前跟老师说过好像都没起什么作用...”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将这个小团体冲散，这个话题才告一段落。

　　这一整天似乎都风平浪静，陈了凡在系统的帮助下，认了一下那四名“元凶”的长相，却是出奇的统一。

　　下午这节是体育课，偌大的教室就只剩下陈了凡...和那名埋头苦睡的“恶霸头目”。

　　王昱昆长得很有欺骗性，长时间在户外野晒出来的小麦色皮肤配着一口雪白的牙，笑起来脸颊一侧还能瞥见梨涡，跟不合群、不愿参加集体活动的康传祺脸上病态的苍白恰恰相反。

　　那条引起轩然大波的新闻，评论里也有零星几个疑似知情人为他辩解，结果却适得其反，招来了一大波网友更猛烈的轰击，这种反差在这个事件的发酵中完全起到了消极的效果。

　　看他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陈了凡回过身继续翻看原主和他的同桌贾亚楠的留言簿。

　　不知道原主是出于戒备、不肯与他人袒露心声还是什么，当提及被欺负时，他总是否认的。

　　网友们理所当然地认定他是受到威胁不敢发声，心里的天平完全倾向了明显弱势的这边，最终事态才会发展到舆论导向直接为这几名始作俑者定罪、不容反驳的地步。

　　耳畔抓不住时间流逝的声音，陈了凡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三三两两的有偷懒的同学回到了教室。

　　他索性保持这个姿势不变，手里换了本语文习题册抓着，等待着这一天的时间缓慢地经过。

　　“监测到界外信号入侵，请宿主及时做好应对准备！”

　　脑内突然响起系统的警示信号，吓得一直装逼如风的陈总裁浑身一激灵。

　　“怎么回事？”
　　虽然不是从耳朵接收到的音量，陈了凡还是习惯性地稳了稳耳背式助听器，向系统询问道。

　　“刚刚情况有些紧急，你的第一个支线任务要来了，”系统换回了不慌不忙的陈总同款声音，“重要剧情人物王昱昆遭到非计划性强制穿越，本体灵魂暂时休眠。”

　　“那现在这位是...”他下意识地目光扫向王昱昆的座位，看到原本在那熟睡的人现在正揉着眼睛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现阶段无法确定其来历，陈先生是否接受将其抹杀的任务。”

　　“抹杀？”陈了凡将这个字眼又咀嚼了一遍。

　　“鉴于这个外来灵魂和剧情人物有很高的契合度，强行剥离很大几率会失败，建议直接消除这一人物的存在，以免妨碍到后续任务的执行。”

　　“我不觉得我有权利这么做，听你的语气对这个所谓的任务世界挺不屑的样子，所以...我想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呢？”

　　系统的高智数据化分析也看不穿陈了凡此时的情绪，只得再一遍地重复。

　　“是否接受支线任务，提醒一下，拒绝可能导致事件发展脱离掌控，同时本世界位面下一切奖励取消。”

　　“否。”

　　“好吧，我已经将你的诉求提交上去了。”系统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是那么失落，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还没来得及探寻它这微妙的情绪转变代表着什么，一阵尖锐、持续性的耳鸣就在陈了凡的耳道里翻涌着炸开来，折磨得他好一会没法组织起语言质问系统。

　　“这不是惩罚，是康传祺本身听觉状况在最近就会有所恶化，失去本系统支撑，有点难熬吧？”

　　陈了凡头一次发觉自己的声线原来这么欠揍，末了憋出来一句。
　　“那那个假王昱昆，他现在有系统之类的辅助吗？”

　　“没有，这一点我可以打包票。”如果它有胸脯应该已经被拍得咚咚作响了。

　　“原主的记忆呢？”

　　“完全没有，也没有这个世界相关的常识。”

　　小样，装的还挺像。

　　陈了凡看向神态自若的某人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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