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情俗剧

作者:岳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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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绝


      回到我的母校S大,我累得直接在宿舍睡了一整天,期间张季晨好像给我打过两个电话,但是我太累了,而且并不想考虑他与我之间的烦心事,关了手机,除了上厕所,连饭都没吃,倒头便呼呼大睡。
      到了晚上,我还想继续睡下去,莹莹不答应了,她姐姐已经告诉她,我考上问题不大,便急着拉我出去庆祝。我苦笑,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庆祝的,以前还有张季晨在,现在真心觉得少了一个人,没什么兴致。宿舍有两个因为在实习回不来,莹莹呢,也已经签了个世界500强的公司,毕业就直接去上班,另外两个则和我一样考研,一个考的本校,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另一个则考到和男朋友比较近的Z大。我们四个就随便找了学校附近的小餐厅吃饭,边吃饭边商议着去哪里唱歌,莹莹却有点心不在焉,一直往出口处张望。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我的眼帘,我立刻觉得有些胸闷,“莹莹,你为什么告诉他我们在这儿,我现在不想见他”,莹莹有些委屈:“达令啊,我知道你不想见他,可你不在这几天他找过我好几次了,他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觉得其实你们当面谈谈有什么误会说不定就解开了”,“好了,琳琳,我们吃好了,我们三个,再叫上孙静他们一起去唱歌,你们两个好好谈谈”。张季晨走到我们的位子旁边,她们三个已经走了。跑的可真快,我心里暗自苦笑。
      “恭喜你啊,雪林,听徐莹说你已经考上了,得好好庆祝一下”,说着,他径自坐了下来,引得旁边桌子吃饭的同学都朝这边看了过来,没错,虽然看上去有些憔悴,他独特的风度却吸引眼球。“那我谢谢你啊,特地跑过来和我说声恭喜,我收到了,还有别的事儿吗,我很忙的”,我坚持原来的态度,毫不客气下逐客令,却不料引来更多的侧目,偏偏他又用似乎很伤心的语气说“别这样,我们谈谈,好不好?”在这么多本校学生的餐厅中,一下觉得这实在有失风度。
      “好吧,那我们换个地方谈”,还是妥协了,“上次我们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但季晨你执意这样,我就听听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吧”,拿起衣服就往外走,他追了过来,帮我打开车门,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他的车,想想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讲明白的好。
      “我们去哪儿呢?”“随便吧,不要离学校太远,否则我会怀疑你动机不纯。”他笑了一下,似乎有些苦涩,“那我们去吃海鲜”。于是我们又来到了这家海派宁波菜餐厅。走在大堂,那时的主管现在已经是店长了,她还是那么活泼亲切,“琳琳啊,好久没来了,怎么也不来看看我。”“陈店长现在是大忙人呢,我怎么敢来烦你呢”,看到陈店,我不由觉得心情轻松了一些。陈店长长袖善舞,很快便转向张季晨,“张少,以后可要带琳琳常来,你们这对金童玉女可是本店的福星呢,你们不来,我们的生意都没那么好了”。“那是一定的”,张季晨闻言目光轻轻飘过来,含笑望住我,稍微有些尴尬和陈店寒暄,躲避了他的目光,心里告诫自己,他故作深情,我不可以再受到迷惑。
      说话间,已经来到那间常来的包间。陈店长因为很忙,把我们送进包房,就开始去忙别的事情,有服务员在旁边帮忙,我便一言不发,看张季晨随便在单子上划拉着点菜。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我看了一下,黑米炖海参,木瓜雪蛤,核桃酥,还有葱爆膏蟹,刺身,龙虾泡饭及几盘冷菜。
      真是如此相像。恍惚间,觉得那时就像是在昨天。
      那天,坐上地铁之后,张季晨就坐在我的斜对面。他似乎非常自然的开口讲话:“你回S大吗?”,虽然心里诧异,但还是很礼貌的与他交谈:“是的,我在那儿念书”,后来知道,原来他也是S大的,今年大三,但是已经开始管理家里的生意。怪不得初见时,觉得他虽然年轻,但行事却自信恰当,真是值得敬佩的学长,心里对他的排斥就不自觉便无影无踪了。
      到站之后,我们一起走出地铁站,S大就在地铁站旁边,末了他说他在学校外面住,我点头,“学长再见”,他微微笑了一下,扬扬手里的袋子,“这个拿给你,下班这么晚一定饿了”。“啊,不用不用,学长”我一下子受宠若惊,忙着推脱,这些东西是我帮忙点的,自然知道价格。“没关系,反正我带回去也没人吃”,他将袋子塞在我手里,不容拒绝,“这怎么好呢,这么贵的东西”,我还想将袋子还回去,他却扬了扬眉毛,脸轻轻的向我靠近一点“请美女学妹吃东西,我也很开心”,有一点压迫感,我不自在的往后撤了撤,他却马上恢复原样,“下次你请我就好了”,刚好有计程车过来,他拦了便坐上去,冲我摆了摆手,绝尘而去。我还处于呆愣中,又有些不解,这个学长好生奇怪,明明可以坐计程车,偏偏乘一段地铁,难道是为了省钱?可如果是为了省钱,明明可以少点一位的菜的,偏要带回去,可偏偏又把这些吃的拿给了我,看他的样子应该很有钱的。这些倒还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说我是美女呢,还是“像我这样的美女”!于是我便有些晕晕乎乎的回了宿舍。
      后来我也问过他,那时候为什么说我是美女,“因为第一次见你是在晚上,没看清楚”,他眼睛里的笑意非常明显。我当即做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要去掐他的胳膊,他忙又说,“哎,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你无论多丑我都...啊~”他还没说完,就夸张的惨叫了一声,因为这次我是真的掐了。打闹之后,他安静了下来,牵过我的手,“你确实很美”,他目光柔和,就像有温暖的光能将我全身心都笼罩起来,“乍一看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但越是细看,越让移不开眼睛~”,他的手指摩挲了上来“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却组合起来非常舒心,甚至,摄人心魂”,他收起手指,随后,柔软温润,微微有一点凉的触感便蔓延开来,眉毛,眼睛,鼻子……我一下子呆了,因为我们也像普通的校园情侣一样,正在在沿着学校里的荷花池散步呢,旁边就是教学楼,而他就这么自然的吻了上来......待我反应过来,忙推开了他,脸已经红到耳根了。最后,我借口莹莹找我,落荒而逃了。
      这是甜蜜的记忆,就让它甜蜜下去,永远成为甜蜜的回忆,不好吗?

      拿着调羹,舀了一点雪蛤,我盯着那价格不菲的半透明的汤羹,认真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决定开口,“季晨,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吧”。他看上去有些阴郁,还是以非常耐心的语气,“我不是已经和你解释过了嘛,因为我们目前在扩大规模,急需资金,美晶她从小就喜欢我,我只是打算先和姚美晶订婚,你先等一等我……”。“不,季晨”,摸着那亮晶晶的高脚杯,我思考良久,斟酌着字句,努力想要说的圆满一点,“季晨你,是要做事业的,你的公司,是你生命的一部分,而我,照目前这种状况来说,估计没有办法帮助你,你妈妈说的对,你应该找与你家世相当,能助你一臂之力的那个人”,我顿了顿,“既然,你已经决定与她订婚,我……尊重你的选择,不会纠缠不休”,眼睛里已经开始有雾气,但我还是努力平静的说下去,“你也应该了解我的,我想,也许是正是因为我们的感情无疾而终,所以你会留恋,但某天突然一觉睡醒之后,或许就忘了……既然你们会订婚,也并没有到了你这一辈子你非我不可的境地,我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你身边”,他的脸色已渐渐的有些发白,“我,也有我自己的的选择……”,“你让我等你,可是未来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的地铁,怎么回的宿舍,我走时泪眼迷离,恍惚看到季晨像是被抽却了力气,只是颓在那里,没有辩解,也没有再追上来。这样也不错,我想我已经知道他的选择了,他也许比我更清楚他自己的心意吧。心里真是噬骨的痛呢——原来我是真的爱他。但是,不管是他的,还是我的选择,已经走远了,裂痕已经扩散,我们的爱情已经支离破碎了,拼不回去了。决绝一点吧。
      那么,从今天开始,我爱过他,只是爱过他,爱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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