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茶凉了

作者:王小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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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若游龙(1)


      “王小芷,我问你啊,你怎么上了大学都没有谈过恋爱啊,真是太OUT了。”蕊七穿着吊带很懒散的坐在宿舍的椅子上,一边悠哉悠哉的磕着瓜子,一边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王小芷时不时听见屏幕里传来的嗲嗲女声:“都敏君xi......”没错,如今已是二零一四年,蕊七正看着红遍大家南北的韩剧《来自星星的你》,一边看还一边学着女主一起犯二,王小芷白了蕊七一眼,她可没心情看那些没营养的肥皂剧。

      王小芷一边码字一边幽幽回道:“我看你谈过两场恋爱不是照样分了,跟我有什么两样。”

      蕊七一听她揭了自己的伤疤就急了:“这可不一样,谈过恋爱的和没谈过恋爱的就连人生经历都有了本质的不同了,怎么可能一样呢!”

      “还本质有不同,什么本质啊,接过吻和没接过吻的本质?”王小芷没声好气的回她,对于蕊七的庸俗想法她是听都不要听的了。

      蕊七却说:“有没有接过吻自然也算其中之一,反正就是本质有区别,或许这就是女人跟小屁孩的差别吧。”

      “我呸,你又没被破处,难道还算女人了,脑子秀逗了吧。”王小芷终于停下码字的手,“啪”一下打在蕊七的脑门儿上。

      蕊七呲牙咧嘴的揉着被打红的脑门,吼道:“你神经病啊,不知道打头会变笨啊,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你该谈恋爱了,整天大大咧咧的跟个汉子似的,一点没有女生样。”

      “我现在一个人生活就挺好,谈恋爱有什么好啊,天天有人打电话问你今天做什么了吃什么了烦不烦啊,要么谈恋爱到结婚,要么老娘一辈子单身!”王小芷放出了豪言壮语,丝毫不觉得单身有什么可耻辱的,反而乐在其中。

      “男人婆,女汉子!”蕊七骂了她一句便转过身看自己的电视了。

      随之突如其来的安静让王小芷措手不及,码字累了王小芷便开始刷空间状态,刷到王椰的动态时,她一眼就看见照片里高大俊朗的顾航了,他笑起来的样子温柔至极,宛若吸尽天地所有的光芒,温暖的不像话。可是这个灿若星虹的人已经跟她再无任何瓜葛了,王小芷盯着他的笑容看了好久,心想他怎么能够对着拍照的人笑得这么灿烂呢,他怎么可以对着自己的姐姐笑得这么灿烂呢。

      “喂,王小芷!”顾航的声音如同温润的泉水,从王小芷耳边轻轻滑过,又将她拉回多年前。

      王小芷一脸不耐烦的转过头,低声说道:“又干嘛啦!”一回头就被一个庞然大物撞到了鼻子,王小芷还没反应过来,两行鼻涕刷的一下就飞了出来。

      “顾航我杀了你!”王小芷捂住疼痛的鼻梁,咬牙切齿,可是在看清楚顾航双手捧着的庞然大物后,却又静了下来,刚才的怒气全都消失不见了。

      “王小芷,生日快乐。”顾航把蛋糕塞进王小芷的手里,顺便把一个大大的绒毛狗也放在了蛋糕上,偌大的蛋糕盒一下子将王小芷给淹没了,王小芷猝不及防,险些摔倒。

      天空乌云密布,没过多久便下起蒙蒙细雨,王小芷的头发湿湿的,几根发丝不听话的从脑门垂下来,湿哒哒的蒙在她的眼皮上,她眼睛拼命眨了几下,好不容易把碎发给掸到一边去了,可是眼泪还是被戳进去的发丝给弄了出来。

      “喂,王小芷,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呀,不会是被我感动了吧?”顾航一下子慌了,他最烦王小芷哭了,她一哭起来准要黑天暗地的。

      王小芷直接吼了他一句,口水直愣愣的喷到了顾航的脸上:“你全家都哭了!我头发戳我眼里去了,你把蛋糕塞过来我都没法理头发了啊!”

      原来是这样,顾航虚惊一场,赶紧伸手将她额头的碎发拨到了耳后。此时王小芷的头发全湿乐,整个脸庞都被雨水覆盖,小小的瘦瘦的一张脸,看起来很憔悴。顾航心中一疼,赶紧拽着王小芷躲到了屋檐下。

      那大概是王小芷印象最深刻的一次生日了,那年她才十七周岁,在顾航眼里一直都是长不大的小孩,却也快要悄悄的成年了。

      “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了,没想到你还记得。”王小芷在屋檐下坐下来,慢慢把蛋糕盒揭开,一阵奶油芬芳迎面扑来,是她喜欢的巧克力水果蛋糕,克里斯汀。

      顾航的语气淡淡:“我当然记得的,以后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送你生日礼物,你只要急着按时签收就行了。”

      王小芷有些惊讶,问:“承诺可不要轻易许,万一哪天你做不到,我可是会恨你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顾航伸手挖了一块奶油往王小芷鼻头上一抹,她瞬间变成了白鼻子的小丑,顾航看着她那副滑稽模样,不由笑了出来。

      “你有病啊,不吃就别浪费,一边呆着去,老实点看着我吃!”王小芷就是见不得顾航身上那种大户人家不屑一顾的癖性,她把鼻头奶油刮下来朝嘴里一放,浓稠的奶油入口即化,王小芷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品尝这甜腻的味道,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顾航安静的看着闭眼享受的王小芷,顿时希望时光能够在这一刻定住,他愿意一辈子都跟王小芷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安静的坐在一起,静静的呼吸彼此身上独特的芬芳。

      “小芷......”顾航欲言又止。

      王小芷听见顾航喊她的声音,连忙睁开眼睛,问:“恩,什么事啊?”

      “呃,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顾航眼神闪烁,似是心中藏着事。

      “你问啊,磨磨唧唧的做什么,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顾航啊。”王小芷挖了一片菠萝塞到嘴里,酸的她不禁皱起双眉。

      顾航深呼吸一口,说:“我们,是朋友吗?”他说完便目不转睛的盯着王小芷,似乎迫切的希望她快点回答。

      王小芷愣了一下,看着顾航的眼睛突然大笑起来,猛地拍了拍顾航的肩膀,说道:“当然是朋友!你想什么呢,你可是我最好的哥们啊,我们俩要是不算朋友,那天底下就不存在朋友之说了。”

      顾航听完心突然凉了,原来王小芷真的只把自己当成好哥们了,一直都是。

      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顾航忘了那天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只记得一回家就发高烧了,父母常年在外工作压根就没空管他,他在柜子里找到几粒药片没喝水就吞下肚,踉跄的踱到床边便失去了意识,头昏沉沉的像是灌满了水银。

      顾航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王小芷的影子,她笑起来的样子,她哭起来的样子,她爆粗口的样子,她指着别的女生评头论足的样子,她稀里哗啦吃拉面的样子,认识她十年了,她的一颦一笑早已经像刀刻一般深深的映在他的脑海里,王小芷像是一种慢性毒药,浸入心脾,无药可治了。

      顾航因为头痛呻吟了一下,翻过身眼泪就顺着脸庞砸落在枕头上,他的心痛得犹如千刀万剐,可是他仍旧拼命安慰着自己,只是因为生病了身体才会如此疼痛,也许一觉睡到明天就好了吧。就这样想着,他恍惚着陷入一片迷离的梦,只有在梦里,他才能快乐的和王小芷相拥相伴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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