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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那个什么六皇子，原来就是长这幅德行……”
“太子休息，臣先告退。”
蓝冷若不留痕迹地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转身离去。
“咳。”
“原来是六皇子殿下，请问有什么事情么？”
真是说即到，刚步出行馆，就看见六皇子朝着他绽放大大的微笑。是来找麻烦的么？
月杀笑开了花，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骨子里应该是个极品。
“听闻单国右相棋艺高超，想请贵相去阁内一叙。”
花花公子！戏虐的语气让蓝冷若直觉反感。
“我国太子初到越国，有些水土不服，故命下官去采购一些本国土产。”
啧，不错不错，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这样啊，正巧我寝宫内有些上次贵国进贡的土产，丞相不必舍近求远。”
这个男人！特意搬出附属国的事实来压他，还说得冠冕堂皇。“使不得，既然是进贡之物，又怎可拿回，岂不让人笑话。”
“噢，不过本殿也可以理解为单国皇太子对贡品看不上眼，嗯？”
亲爱的凡雷右相，你会带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呢？
简直就是欲加之罪，蓝冷若一听，果然变了脸色，冷冷道：“恕在下直言，如果六皇子硬要在我国皇太子头上按罪名，那么请先弄清楚，太子殿下是代表我单王出使鄂德的贵客，不是寄人篱下。”
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理都占尽了，不带一个脏字就严重警告对方自己不是温顺的兔子。蓝冷若冷傲地仰头看着这位久负盛名的败家子，不禁有些期待他恼羞成怒的样子。
不料立刻明白话中之意的六皇子不怒反笑，其双眼更是毫不掩饰其浓厚的兴趣。这让先前还成竹在胸的蓝冷若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原本他说那席话之前，脑中飞快预测了对方可能有的各种反应，最坏的不过是六皇子向鄂德王告状说凡雷使臣出言不逊。为此他还特地留意了两人身处的环境，行馆门口只有他们两个人对峙，其他的禁卫都躲得远远地看戏，应该是听不见他们的精彩对话，没有旁证的情况下，只要他一口否定，即死无对证，再加上这位皇子声名狼藉天下皆知，那么鄂德王应该会聪明地选择沉默。
月杀被蓝冷若用小心翼翼的眼神瞅着，当下就把他的心思猜了个八九分，不由感叹其心思的确相当缜密，可惜他错就错在误解了自己的初衷，自己哪有这么无聊来找一个无关人的麻烦？不过也好，基本了解这位右相隐藏在冷静之下吃软不吃硬的刺猬性格，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很聪明，非常聪明。这回自己挖到一个宝，想到这里，月杀笑得更开心了。
相比某人的悠闲，蓝冷若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当然不敢相信自己引起了六皇子正面的兴趣，但又实在是想不出对方到底什么其它目的，他努力思忖刚才的对话，推敲每一个可能带有特殊意义的字眼。
唉，看来这个宝还不懂自己的魅力，月杀决定做的明显一些。他靠上前去，执起对方白嫩修长的小手深情款款地说：“小若若，人家喜欢上你了。”语罢还在手背印下一个吻。
“……”一片寂静。
随后一声响亮的“啪”，凡雷第一名相最引以为傲的冷静首次彻底崩溃。
不到一个时辰，六皇子调戏凡雷右相不成反被掌括的八卦消息火速传遍整个长安。
既然平民老百姓都知道了，那么皇室内各位消息灵通的主子们当然在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这个笑话——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把它当作笑话，至少眼前这个脸色铁青的大皇子肯定不是。
“翼，你再怎么踱也是没有用的。”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恶质地笑着。
“我不是让你好好看着杀。”月翼转身狠狠瞪着清闲喝茶的男子。
“噢？现在你回来了，不是照样看不住。”男子调侃，“再说，我为什么要管那个白痴？”
“……辰，他好歹是你表弟。”
“所以？”男子挑眉。
“北辰！”被连名带姓地吼，男子只是自顾饮茶，丝毫不放在心上。
“请问有何贵干。”
又狠狠瞪他一眼，“管事，备轿！”
“那我回去了。”
“不行，”月翼阴测测地说，“你和我一起去。”
“翼，杀也不小了，你不用凡事都那么紧张。”坐在宽敞的轿内，正看窗外风景的北辰突然说道。
“人是大了，惹的事也越大。”
“你真的以为他是喜欢闯祸而已？”
“不然呢？”
“……”冷冷瞅他一眼，北辰淡淡说：“翼，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月翼正要发作，轿子停了下来：“殿下，御神殿到了。”
“你居然是要找御神夜？”北辰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你不是一直不相信预言什么的么。”
月翼不语，自顾下轿，步入御神殿。
“不知大皇子驾到，有失远迎。”接到通报，御用预言师御神夜悠闲自得踱入厅堂。
这个人知道他要来！几乎是第一眼，月翼就看出来了，还故意当作不知道。
“夜，好久不见。”
“北爵爷也是，过得可好？”
“再好不过了，风音在我府上可是好的不能再好。”
“是么？”
“天呢？”
“御神天已是御神家的人，不劳爵爷费心。”
一来一去，暗潮汹涌。
“咳，”月翼打断两人，“御神大人，不知本殿六弟可否来过。”
御神夜笑起来：“回大皇子殿下，殿下家务事，怎么问到下官身上来了？”
真是个讨厌的笑容，不温不火。
“很好，”月翼不怒反笑，“本殿当然只是问问，素闻御神族世通天机，连这点事也不知道么？”
“殿下，”御神夜笑得更灿烂了，“天机只能说给对的人听。”
好个御神夜，这下倒是自己被说成没有常识之人了。
月翼直直看着御神夜，恐怕杀的确在他府中了。这样的人物，听探子汇报，最近和杀一直走得很近，到底什么动机呢，若要说为了名利，光是御神现任族长这个头衔，就已经足够了——除非有更大的野心。当下竟隐隐起了杀意。
御神夜却一直笑着，看在月翼和北辰眼里甚是不顺眼。
“如果两位无事，就请回罢，下官有午睡的习惯。”不紧不慢，竟是下起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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