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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的异种人
“这水可以帮你的忙!”祈拉说道。
“可这看起来和普通的水没什么两样?”灵河公主疑惑道。
“你肉眼凡胎怎么能看得出来这水的特殊!”祈拉冷冷地说,“这是解阳山的落胎泉水,你把它喝下去,子母河的水根本就无法使你怀孕!”
“真的有这么神奇吗?”灵河公主惊讶万分,“可是它会让我失去些什么呢?”
“它会让你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用什么方式都无法生出孩子!”祈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加重了。
“这好像也没什么损失的,再说生孩子不就一种方式吗?”灵河公主说道。
“你少在我面前装蒜了,我敢断定你肯定不是这里的人,你怎么来的你会不知道?”祈拉冷嘲热讽道,“难道你会觉得你只是女人和河水的结合体?”
灵河公主脸刷的红了。
“你也是从中原来的吗?”她剧烈地想掩饰自己的尴尬。
“总之我知道的东西绝对不会比你少,你不要给我打哑谜就是了!“眼前的祈拉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这水你要还是不要你自己做定夺!”
“我要!”灵河公主道,她把水夺过来,然后想都没想就喝了下去。她觉得反正这辈子也是不会遇见心爱的那个人的,她不想要不明不白的孩子。
“答应我一件事,别跟她们说我来过这里!”灵河公主在喝下落胎泉水后哀求道,“要是被她们知道我求你这件事情,她们肯定会看不起我的!”
“你自己有本事做就不怕别人说!像你这样的人我根本懒得去理,也别把所有人都当□□搬弄唇舌的人!”祈拉说得十分直接,“这事情是你自己决定的,别到时后悔了又来找我,我可不想和你纠缠在这样无聊又毫无意义的事情里面!”
“既然你不喜欢被打扰,那我先走了。”灵河公主觉得在她面前自己全无尊严,她没想到祈拉竟会变得这样尖酸刻薄,她在惊讶的同时又深深地觉得厌烦,于是转身就想走。
“等一下!”祈拉好像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她。
灵河公主只得回过头去。
“最近可有看到什么陌生人没有?”祈拉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灵河公主有点摸不清头脑。
祈拉似乎有点失望,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灵河公主突然觉得被侮辱了,她一个小小的巫师,怎么可以对她指手画脚、呼来唤去的,如果不是因为祈拉的相貌没有改变的话,她根本无法相信这就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祈拉,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让自己发作起来,因为她毕竟帮了她,让她不再受子母河水的困扰,于是她只得抱着委屈离开了。
她其实并不敢完全相信祈拉的话和那瓶落胎泉水,但她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她也觉得自己很过分,总是在表面上假装规矩,内心却又想抵制这一切,为此她深深地觉得愧疚。
老态龙钟的灵河公主永远也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蜃儿的那个夜晚,虽然在那个时候,她内心装的是另一个人和另一件事情.,她记忆的碎片开始停留在她从祈拉那里出来,回到自己所住宫殿的时候,那时候她的心中还有点起伏不定,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老是怕人看穿,她对之前的事只字不提,只随便说几句搪塞过去,也没有人再过问。在此之前好多人都在找她,怕大病初愈的她再次遭遇风寒,但看到她回来时气色红润,她们才舒了口气。夜里睡觉的时候她依稀听到外面风的吹拂声,她很惊奇此时自己心里竟然没有任何幻想和憧憬,仿佛这一切都是再平凡不过的事,在这个不存在任何欲望的国度里,她已经不再相信奇迹。
半夜的时候她被侍女叫醒了,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看到侍女慌慌张张地站在面前。
“长公主,这里有个小孩!”侍女惊慌失措地说道,好像是在说着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她指着墙角的地方,“我完全想象不出他是从哪里进来的!”
灵河公主朝她指的地方望去,果然看到有个脸色苍白的小孩盘腿坐在角落里,他紧闭着双眼,约莫五六岁,那长相和穿着完全不像是这里的人,但灵河公主能够从他平平的脸蛋和没有任何蜷曲的头发中分辨出那是一个中原人,而且还像是中原才有的男子,这是从他穿的衣服和眉眼猜测的,但并不十分肯定他就是男人,想到这些,她的脸刷的红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仅只是孩子的异性而脸红,但她并没有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告诉别人,因为如果她说了,那么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人们对中原人的敏感程度丝毫不亚于对野兽的敏感程度。
灵河公主披上外衣走过去,弯腰俯视那个神秘的孩子。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她冲着那孩子问道。
那孩子猛地睁开了眼睛,眼里有一股奇怪的光芒,仿佛受到了惊扰,但他并没有回答灵河公主的问题,只是拿眼睛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慢慢站起来并开始在宫殿里踱来踱去,这孩子真的很瘦,如果不是镶嵌在脸上的那双大得出奇的眼睛起作用的话,他看起来肯定会很没精神,他在走了几圈之后便又躲在角落里,还像刚才一样盘腿坐着,似乎周围的人和事都与他没有丝毫的联系,他的头发有点枯黄,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因为吃得不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孱弱;他那又尖又长的手指上蓄着长得怕人的指甲,磨着地面发出吱吱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很叫人揪心,灵河公主以此便断定这是个十分惫懒的孩子。
“他估计是个哑巴,即使不是,也比哑巴好不了多少!”侍女嘲讽道,“这样没教养的孩子今天还是第一次遇见。”
“我们别管他算了,反正他也不会影响到我们。”灵河公主平静得出奇,“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而已,我们还要追究些什么,还不如收留了他,至少还是一件好事。”灵河公主说完转过头去问孩子:“你至少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吧?别再不说话了,我不想在叫你名字的时候还要指指点点的!”
“蜃儿。”孩子像是回忆了好半天或是考虑了好半天后才决定说出来似的,他说话的时候完全不会正视别人,好像很厌倦与人交流。
“蜃儿,你可得乖乖地啊!”她微笑着摸着蜃儿的干枯的头发,听他的声音她更加肯定他是个男孩子了,她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但与此同时又有一种不可名状且无法抗拒的畏惧和忐忑涌上她的心头,这种让人窒息般的感觉将会困扰她整整十六年的时光,在她欢笑、愤怒、悲伤、漠然的时候冷不防地侵蚀她的心脏,如同那附身的魂魄。她把侍女打发下去,似乎她会窥探到自己的内心一样,与此同时她又悄悄地问了蜃儿好多问题,像父母是谁,姓什么,家住哪里,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具体是多少岁。。。。。。但这孩子一个都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盘腿坐着,这的确是件十分扫兴的事,灵河公主觉得没趣,自己回床上睡去,也不理那孩子是否有地方睡觉,因为她觉得自己说的任何一句话在孩子耳朵里都是空气。
“这里居然没有鸡鸣!”第二天清晨,灵河公主正在睡梦中醒来,就听见那个孩子充满惊奇地说出这句话来,这是她听他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但她根本没有去琢磨他这句话的意思,因为她认为那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的随性而发罢了。
祈拉的落胎泉水真的很有效果,往后的几天里她喝了两次河水,但都没有怀孕的迹象,国王没办法只得由她了——她这才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只是她还要因为别人的猜疑而担惊受怕一辈子,这又让她感到无比烦心了,一向对国王的话言听计从的金柔嘉肚子明显大了起来,估计不久后就要临盆了,她也为此窃窃自喜,总在别人面前炫耀;妹妹灵溪公主再过几个月也满十八岁了,但性格乖癖的她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在众人面前赌神罚咒,说此生至死都不会喝子母河水,这在当时被传扬了好久,人们都把她当作笑料和教育子孙的反面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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