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何能

　　来到新家后，林夕女还是不太适应，每天除了睡睡觉，在自己房间看看书，饭点乖乖吃饭，就没什么可做的了。她还是很想院长和小朋友们，可是见不到面了，也不敢开口提联系院长。来了近一个月，也没和林瑞英韩宇说太多的话。这使得林瑞英很伤心，可又鉴于自己工作忙，林夕女的事就被抛于脑后，只有闲下来的时候想一想，才会心痛。开学前一天，韩宇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办法，让林夕女和车俊楠见见面总是好的，小孩子总能相处得很好嘛，这么想着，他亲自下厨做了丰富的晚餐，邀请车仁赫一家共进。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夕女，吃饭了。”随之响起塔塔的脚步声。看到家里来客是韩宥晶和两张陌生面孔，林夕女也不像前些日子那样郁郁寡欢，还是给了林瑞英这个面子。笑眯眯的上了餐桌，两家人主次顺序面对面坐着。
　　“韩阿姨好，叔叔好。”在福利院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叫的，习惯了就不太容易改口了。
　　“以后就叫我姑姑，比喊阿姨要亲热多了。”
　　林瑞英亲昵的揉了揉林夕女的头，林夕女脸唰的一下子红了，不知道是不是气氛太过亲密而显得不自然，只好点头。
　　“姑姑。”
　　“夕女真乖。”
　　手长的车仁赫夹着林夕女面前的红烧狮子头正欲放回自己的碗里，他反射弧有些长，突然反应过来，
　　“对啊，以后就叫我姑父，别叫叔叔了，叫得我比你爸还年轻他会吃醋的。”他笑了笑，把手里的狮子头放到林夕女碗里，
　　“多吃点，夕女太瘦了。”然后对上韩宥晶的视线，笑了笑。
　　“谢谢姑父。”
　　“哎哟，看这小嘴甜得。”车仁赫就快笑得合不拢嘴了，伴奏是韩宥晶身旁的车俊楠吧唧吧唧的声音。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车俊楠的视线老是盯着林夕女不放。用完后，林夕女乖巧的行过饭礼后，回了房间。
　　“俊楠，你上去陪漂亮妹妹玩，我们在楼下和你舅舅舅妈聊天。”车仁赫打趣道。
　　“那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叫我。”小鬼头精灵的撇了父亲一眼。
　　“是啦，快去吧。”
　　就这样，两人见面在即。
　　咚咚咚！车俊楠礼貌敲门声打破屋子的安静，尽管门没闭。
　　“请进。”慵懒的声音传来，林夕女纹丝不动坐在书桌前，两手撑着头正发呆呢。
　　车俊楠绕过地上的玩具堆，走到林夕女身旁。看着这个像洋娃娃一样可爱的林夕女，车俊楠害羞的朝她点点头，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好，又害羞的低下了头，紧张的扯着衣角。说：“夕女妹妹你好，我是你哥哥，住你对面。”林夕女也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一时不知道聊什么好。
　　“韩阿姨是你妈妈吗？”她眨巴眨巴大眼睛，希望车俊楠能抬起头给她一个回应，眼神的交流也是可以的，至少不那么别扭。小孩子都这样嘛，总希望被关注和尊重。车俊楠终于抬起头，注视着林夕女的小脸，不知不觉中放柔了目光，仔细研究起眼前的小女孩。皮肤白里透红，精致的五官，圆圆的脸蛋，还有婴儿肥。
　　“我们一起堆积木吧！”
　　车俊楠发出了邀请，林夕女也就接受了，虽说那是她曾经一度不碰的东西。即使那样，两人玩得喜笑颜开，听见两个孩子的笑声，门外没被发现的韩宇笑了。

　　开学，两个孩子在同一所山脚处，离家最近的小学。刚开始两周，韩宇不放心，去上班顺便载林夕女一程，放学的时候也在门口等她放学。林夕女还是没太多话语。林瑞英和韩宇商量了一下，决定让熟悉路径的车俊楠领她上学，又考虑到学前班和一年级课程的不同，拟了个周全的计划。
　　“夕女啊，以后爸爸就不送你了，你和俊楠哥哥一起上学好吗？”
　　林夕女沉默了好一会儿，点了下头。
　　“但下午放学的时候，爸爸会在校门口接你，你会来找爸爸的对吗？”
　　林夕女奶娃娃的声音回答到:“我知道了，爸爸。”
　　这一声爸爸，叫得挺令人开心的，至少韩宇明白，林夕女开始接受他了，这孩子慢热归慢热，可也挺懂事，很让人放心的。

　　好久不见车俊楠，再见时，车俊楠就在她家客厅沙发上规矩的坐着等她。后来，上学日早晨总能看到美丽迷人的朝霞里，小女孩和小男孩并肩走着，小男孩总会把小女孩逗笑，逐渐熟悉后，偶尔也会嬉笑打闹。站在门口用眼光送别女儿的林瑞英靠在韩宇肩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朝阳将两个孩子的影子拉长，拉长，然后在拐角处消失不见。她才站直身板，给韩宇整理领带，
　　“你也该去上班了。”
　　韩宇指了指脸颊，
　　“亲一下。”
　　“不害臊。”说完嘴唇便轻轻贴了他的脸颊。
　　开车路过两个孩子身旁时，韩宇故意减缓了车速，看见林夕女的笑脸，自己也开心了不少。
　　“两个小朋友。”
　　“爸爸。”林夕女挂着笑脸打招呼。
　　“舅舅。”车俊楠也招手给他打招呼。
　　“路上小心点，俊楠要照顾好妹妹哟。”
　　车俊楠点点头，
　　“我知道。”
　　说完韩宇加快车速扬长而去。
　　林夕女似乎很喜欢这个比她大两岁的哥哥,可谁知道,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她会和这个像哥哥的人,在后来的日子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车俊楠总会逗林夕女开心，也愿意花时间陪她，保护她。

　　上课，车俊楠打开书包取出课本时，看到妈妈早上放自己书包里，用玄色方巾和酒红色方巾分别包裹的芝士蛋卷盒，一式两份。下课后再给她好了，他心想。下课铃响，
　　“同学们休息。”
　　“老师辛苦了。”
　　行完下课礼后，车俊楠抓着一盒就往外走，到了学前一班门口。学校规定不准随意进入他班，这可愁死他了，他在教室外踱步，不知道怎么办好，最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径直冲进林夕女的教室，年轻可爱的小老师在讲台上坐着玩手机呢。看到面生的车俊楠，
　　“小朋友，你是不是走错班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着看向老师，
　　“老师对不起，我来给妹妹送早餐。”
　　老师笑得眯起了眼，甜甜的，这么可爱又贴心的小男孩，换谁见了都喜欢吧。
　　“你妹妹是谁呢？”
　　“林夕女。”他字正腔圆，吐字有力。
　　“行，那你去拿给她吧。”
　　他扫视教室一圈，终于向林夕女走去。教室里闹哄哄的，林夕女正侧着身和一旁的女孩子聊天呢。
　　“夕女妹妹，这是我妈妈让我给你的芝士蛋卷。”林夕女周围的几个小朋友都扭头看着车俊楠。
　　林夕女接过盒子，对他害羞的笑笑，“谢谢。”
　　“那我走咯。”
　　林夕女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点点头。
　　“林夕女你有哥哥啊？”
　　“嗯。”
　　或多或少，孩子们都会好奇吧。
　　走出教室，心里莫名的兴奋感和满足感，那是他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林夕女上一年级了，也意味着她即将成为一名合格的少先队员。十月十三日那一天，一年级新生的家长们坐在观众席的最前段，林瑞英和韩宇也在其中，举着摄像机，一脸兴奋。迎着朝阳的清晨，学校小学部全体同学都站在国旗下见证这一批少先队员红领巾仪式，林夕女和其他小朋友一样，面对庞大的高年级的队伍站着，车俊楠站在林夕女不远处的队伍里，目光柔和坚定的盯着林夕女。
　　瘦高的长发大队长宣布入队仪式正式开始。大会进行第一项:
　　各中队长出列行队礼并向大队长报告：“报告大队长，一年级一班中队应到30人，实到30人，报告完毕，请指示。”
　　大队长：“接受你的报告。”
　　直到所有中队长报告完毕。
　　大会进行第二项:
　　升国旗，奏国歌，少先队员行队礼，其他同学行注目礼。
　　大会进行第三项:
　　全体同学立正，出队旗，奏出旗曲。少先队员行队礼，其他同学行注目礼。奏唱《少年先锋队队歌》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
　　爱祖国、爱人民。
　　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
　　大会进行到了第四项:
　　校大队辅导员老师宣读“批准入队决定”后，随着少先队队曲的伴奏声，高年级队员为林夕女及其他同学佩戴红领巾。接下来，就该宣誓了。林夕女一脸坚定，认真的举着右手宣誓着:“ 我决心遵照中国共产党的教导，好好学习，好好劳动，好好工作，准备着，为共产主义事业，贡献出一切力量! ”
　　说完后小脸涨得红红的，场面很振奋人心。
　　接下来，就该新少先队员代表林夕女国旗下发言了。
　　林瑞英和韩宇两人兴奋得只差尖叫，仿佛那台上的小女孩是偶像，两人是她的粉丝似的。
　　“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早上好！
　　我是一年级的林夕女，今天能代表新队员发言，我感到十分荣幸！
　　今天是我们少先队员的日子，所以很开心，很激动。因为，我们和高年级的大哥哥大姐姐一样，成了一名光荣的少先队员了。
　　昨天，我还在羡慕戴红领巾的大哥哥大姐姐，看他们戴着红领巾是那么神气。终于，戴上了这鲜艳的红领巾。我感到无比的激动和光荣。
　　老师告诉我们，红领巾是红旗的一角，是烈士的鲜血染红的，寄托着革命先烈对我们的期望。我们是祖国的未来。我们绝不会让胸前的红领巾失望。做一个能对国家有用的人。
　　谢谢大家！”
　　瞥见了车俊楠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接下来，该少先队新队员代表林夕女讲话了。
　　老队员发言后，到和蔼可亲的校长发言了。
　　“大家好啊。今天呢，我们的少先队伍又壮大了。首先，我要祝贺你们。我要说的三句话你们记好就行。第一，上学前要先戴好红领巾；第二，没有离开学校前，不可以摘下来；第三就在学校里做个好学生，在家里做个好孩子。校长的期望就这么多，希望你们能做到。”
　　仪式结束，退完旗，孩子们就各自回家了。在校门口等着孩子放学的夫妻看见林夕女和车俊楠并肩走了出来。
　　“孩子们。”林瑞英兴奋的朝他们招手，两个孩子小跑着过来。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来了？”
　　“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要来了。”林瑞英揉了揉林夕女的头发。
　　“舅舅舅妈好。”
　　“俊楠真乖，舅妈带你们去吃冰淇淋吧。”
　　“舅妈，我妈说我不能吃，会长不高的。”
　　林瑞英指了指自己，
　　“看看你舅妈，吃了那么多年也没矮到哪里去啊。”
　　“可是你没有爸爸高啊。”
　　林夕女弱弱的答了一句。
　　“那好吧。”
　　车厢里，两个孩子谈论得火热，话题就围着红领巾。
　　“诶对了，俊楠，”韩宇打断他们，
　　“以后上学和放学你都和妹妹一起吧，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车俊楠笑得眯着眼，只剩一小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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